第22章 张月怀孕

张月晨起,只觉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喉头,她匆忙奔向床边的痰盂,干呕起来,那模样极为难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贴身丫鬟翠柳见状,吓得六神无主,赶忙一边轻拍张月的后背,一边焦急地呼喊:“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着奴婢啊!”张月摆摆手,示意她去请大夫。翠柳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奔着去了,一路小跑到管家处,求他速速请城中最有名的刘大夫前来。

不多时,刘大夫便提着药箱匆匆赶到,他先是仔细端详了张月的面色,又为她搭上脉,片刻后,面露喜色,起身向张月拱手贺喜:“恭喜澜公子,恭喜张姑娘,这是喜脉,张姑娘有孕了!”

这消息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澜府激起千层浪。翠柳最先反应过来,她兴奋得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太好了,姑娘,您终于有孕了!”张月轻抚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很快,消息传遍了澜府的每一个角落。

沈夫人正在佛堂虔诚诵经,听闻此事,手中的佛珠差点掉落,她喜笑颜开,当即起身,快步走出佛堂,边走边吩咐丫鬟:“快去库房,把那支百年山参取来,还有雪蛤膏,大量,给张月送过去。让厨房从今日起,每日精心准备孕妇膳食,务必营养均衡,花样翻新。再去寻个经验丰富的厨娘,就咱们府里之前伺候过孕夫人的刘嫂,专职伺候张月。”

丫鬟们领命而去,沈夫人整了整衣衫,亲自前往张月院子探望。“月儿啊,你可真是咱们澜府的大功臣!”沈夫人一进院子,便拉着张月的手,满脸堆笑,眼中的喜悦毫不掩饰,“你且安心养胎,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府里上下定会全力照顾你。”张月乖巧地福身行礼:“多谢夫人关怀,儿媳定当小心谨慎,为澜府添丁。”嘴上虽这般说着,心中却暗自得意,想着这下自己在府中的地位算是稳如泰山了,日后定要让燕儿和桃喜好看。

澜公子下朝后,得知这一喜讯,也是满心欢喜。

他一路直奔张月院子,脚步急切,仿若带着风。进了屋,见张月正半靠在床头,便快步上前,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月儿,你今日可好?可有哪里不适?”张月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公子,妾身晨起时有些干呕,不过现在好多了,有您在,妾身心里就踏实多了。”澜公子心疼不已,轻轻为她掖了掖被子,又说道:“你且放心,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告诉我。”

从那日后,张月越发恃宠而骄。在府中走动时,动辄使唤下人,连走路都要人小心搀扶,仿若她怀的是金枝玉叶,稍有不如意,便尖声斥责。丫鬟小厮们见风使舵,纷纷围着她转,以求赏赐。就连一向中立的洒扫丫鬟阿兰,也主动去帮张月院子打扫,以求赏赐。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院子里。张月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指使丫鬟翠云给她剥葡萄。翠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剥着葡萄皮,一颗一颗将晶莹剔透的葡萄肉放进碟子里。张月瞥了一眼碟子,突然眉头一皱,尖声喝道:“你这是怎么剥的?皮都剥不干净,存心让我吃着恶心是不是?”翠云吓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顶嘴,只能诺诺地说:“姑娘恕罪,奴婢这就重新剥。”旁边路过的小厮柱子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这府里的日子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他想起前些日子燕儿被张月刁难时的落魄模样,又看看如今张月这般盛气凌人的架势,不禁摇了摇头,快步走过,生怕惹祸上身。

桃喜在自己院子里,听闻张月有孕的消息,心中一沉。她虽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向前去报喜的丫鬟道喜,可心中却满是忧虑。她深知,张月有了孩子,在府中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日后行事怕是更加肆无忌惮,这对她、对燕儿,乃至对整个澜府的局势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思索良久,桃喜决定前去探望张月。

她精心挑选了一块上好的玉佩,作为贺礼,又带上自己亲手熬制的安胎药汤,朝着张月院子走去。路上,桃喜都在思索着该如何与张月相处,既不能显得过于亲昵,让她心生警惕,又不能太过疏离,落人口实。

到了张月院子,桃喜看到满院子的下人忙碌穿梭,心中暗叹这阵仗还真是大。进了屋,见张月正半躺在榻上,享受着丫鬟的良心,桃喜笑着上前:“妹妹,听闻你有孕了,我可真是高兴坏了,特意来看看你,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点心意。”说着,将玉佩和药汤递上。张月微微坐起,瞥了一眼礼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多谢姐姐,姐姐费心了。”虽言辞客气,可眼中却透着一丝傲慢。桃喜也不介意,在一旁坐下,与张月闲聊了几句。

她发现张月言语间处处透着得意,对燕儿更是多有嘲讽,桃喜心中不悦,却仍不动声色,只是笑着附和几句。待告辞离开时,桃喜心中已有了计较,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稳住脚跟。燕儿在院子里,得知张月有孕的消息,心情复杂至极。她想起自己此前在府中的种种遭遇,被张月算计、刁难,如今她却因有孕而备受宠爱,心中难免酸涩。

但燕儿也深知,此时若是流露出不满,只会让自己处境更加艰难,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吩咐丫鬟准备了一份贺礼,打算等合适的时机送去。然而,张月却并未打算放过燕儿。

一日,燕儿带着丫鬟前往花园散步,路过张月院子时,正巧碰上张月在院子里晒太阳。张月见燕儿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哟,这不是燕儿妹妹吗?听闻妹妹最近在帮着桃喜姐姐打理府中事务,可真是辛苦呢。不过,妹妹也得悠着点,别累坏了,毕竟不像我,如今有了澜公子的骨肉,可得好好安胎。”燕儿气得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却只能咬着下唇,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姐姐关心,姐姐安心养胎便是,燕儿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罢,匆匆离去。

张月看着燕儿离去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来,心中想着:这下看你还怎么跟我斗。澜公子这边,随着张月孕期的推进,确实将大部分精力放回了他身上,时常守在她房里,为她轻轻按摩腰背,嘘寒问暖,对桃喜和燕儿愈发冷落。

桃喜看着澜公子的变化,心中虽有怨言,却也无奈,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府中的事务管理中,试图以此来消耗心中的空虚。燕儿则在院子里,暗自努力。她每日诵读诗书,练习琴艺,希望能提升自己,等待着机会重新赢得澜公子的宠爱。同时,她也密切关注着张月的举动,生怕她再使出什么阴招。

府中的局势愈发紧张,仿若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断裂。桃喜周旋于各方之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燕儿在困境中默默坚守,寻找着出路;张月则仗着身孕,肆意妄为,妄图彻底打压对手。而澜公子,沉浸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却未察觉到府中暗流涌动的危机,依旧每日忙碌于朝堂与张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