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燕儿觉醒

经此前的种种磨难与波折,燕儿仿若在一夜之间彻底蜕变。

那曾经懵懂天真、轻易便能被人算计的青楼女子,如今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目光坚定、心怀城府的深闺妇人。她深知,在这处处暗藏玄机的澜府之中,若不自己争口气,迟早会被人无情地踩在脚下,落得个凄惨下场。

一日清晨,燕儿早早起身,精心梳理了发髻,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衫,虽未施粉黛,却难掩眉眼间的坚毅。她莲步轻移,穿过曲折的回廊,径直朝着桃喜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微风拂过,吹起她的裙摆,仿若也在为她这崭新的决心助力。

桃喜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听闻丫鬟禀报燕儿来访,心中一喜,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了出去。“燕儿妹妹,今日怎来得这般早?”桃喜笑语盈盈,眼中满是关切。燕儿微微屈膝行礼,神色诚恳:“姐姐,燕儿今日前来,是想向姐姐诚心请教。经此前诸事,燕儿已然明白,若要在这府中立足,需得精通各类规矩,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姐姐向来聪慧大度,还望姐姐不吝赐教。”说罢,目光殷切地望向桃喜。桃喜轻轻拉起燕儿的手,柔声道:“妹妹能有此觉悟,甚好。你且放心,往后你我姐妹同心,定能在这府中闯出一片天地。”

言罢,桃喜便带着燕儿走进屋内,命丫鬟沏上两杯香茗,而后开始悉心教导。从晨起请安的细微礼仪,到与长辈、平辈相处的言辞分寸;从府中各类节庆的应对之策,到平日里管理下人的技巧,桃喜无一不耐心讲解,事无巨细。

燕儿听得极为认真,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蹙眉沉思,手中还握着一本笔记,不时记录下重点。“姐姐,若是不慎冲撞了长辈,当如何补救才最为妥当?”燕儿虚心求教,眼神中满是求知欲。

桃喜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此时切不可慌乱,需即刻跪地请罪,言辞务必诚恳,表明自己的悔意,而后主动提出受罚,以示惩戒。但这罚,也得拿捏分寸,不可过重,让长辈觉得你在故意博同情,也不可过轻,显得没有诚意。”燕儿边听边记,心中暗自赞叹桃喜的通透。就这样,一连数日,燕儿每日都会前来向桃喜请教,桃喜也始终如一地倾囊相授。在桃喜的悉心教导下,燕儿努力学习,逐渐收敛了青楼时的散漫习性,言行举止愈发端庄得体,说话做事也开始有了恰到好处的分寸。

不仅如此,燕儿还主动提出帮着桃喜管理一些琐碎事务。起初,只是帮忙整理账目,核对府中的各项开支。燕儿虽对这些数字起初有些头疼,但凭借着一股不服奶的劲头,日夜钻研,竟也渐渐上手。后来,她又开始参与安排府中的宴会、采买事宜,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一日,府中要举办一场小型的赏花宴,宴请几位近亲女眷。桃喜本在为此事忙碌得焦头烂额,燕儿得知后,喘着粗气,小跑着来到桃喜跟前,主动请缨:“姐姐,此事交给我吧,你且歇一歇。”桃喜有些犹豫:“妹妹,这事儿繁琐,你能行吗?”燕儿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姐姐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于是,燕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她亲自前往花园,穿梭在花丛间,仔细甄别挑选出府中最娇艳的花卉,指挥着小厮们将其布置在花园的各个角落,务求营造出繁花似锦、错落有致的绝美氛围;又依据平日里与各位女眷相处时留心记下的口味偏好,精心拟定了一份菜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菜品名称及烹饪要求,随后亲自前往厨房,和大厨们细细商讨,吩咐他们务必准备出精致佳肴;还从府中的丫鬟里精挑细选了几位擅长琴艺、歌舞的,组织她们日夜排练,准备在宴会上大放异彩,为众人助兴。

赏花宴当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花园里花香四溢。女眷们身着华服,笑语盈盈地步入花园,瞬间便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纷纷驻足赞叹,眼中满是惊艳之色。“这花园布置得也太美了,瞧这花儿开得多艳,搭配得如此巧妙,定是费了不少心思。”一位年长些的女眷忍不住夸赞道。

宴会上,美食佳肴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桌又一桌,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歌舞表演精彩纷呈,悠扬的琴声、曼妙的舞姿,引得众人掌声不断,欢声笑语回荡在花园上空,气氛融洽至极。桃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对燕儿更是刮目相看。“燕儿妹妹,多亏有你,今日这宴会才能如此成功。”桃喜由衷地称赞道,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燕儿脸颊微红,略带羞涩地微微低头:“姐姐谬赞了,这都是姐姐平日里教导有方,燕儿不过是略尽绵力。”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愈发亲近,仿若亲姐妹一般,相互扶持,共同应对府中的诸多事宜。澜公子这边,听闻燕儿的种种改变,心中欣喜不已。一日下朝后,他特意来到燕儿院子。

彼时,燕儿正在窗前研读一本古籍,听闻公子前来,忙起身相迎,动作优雅从容,尽显大家风范。澜公子踏入屋内,环顾四周,只见屋子收拾得整洁干净,案几上摆放着燕儿抄写的经书与笔记,字迹工整娟秀,处处彰显着她的用心与改变。“燕儿,你近来可好?”澜公子目光温柔,满含深情,上前一步,轻轻握住燕儿的手。燕儿微微屈膝行礼,浅笑回应:“多谢公子挂怀,燕儿一切安好。”

澜公子又仔细打量了燕儿一番,眼中的爱意愈发浓烈:“我听闻你近日帮着桃喜姐姐管理府中事务,做得极为出色,我很是欣慰。”燕儿垂首,略带羞涩:“公子过奖了,燕儿只是想为府中尽份心力,不辜负公子的厚爱。”

自那日后,澜公子对燕儿又恢复了些宠爱。时常会在闲暇之余,带她外出游玩,或是一同在花园中吟诗作画,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燕儿也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愈发用心地经营着与澜公子的感情。

张月这边,见燕儿日益得宠,心中的嫉恨仿若熊熊烈火,再次燃烧起来。

她在自己院子里,气得摔碎了好几只茶杯,咬牙切齿地咒骂:“这贱人,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竟又勾得公子回心转意!”翠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慰:“姑娘莫气,咱们再想法子整治她便是。”张月冷哼一声:“哼,我定不会让她如此得意!”

沈夫人这边,虽还是对燕儿心存排挤,觉得她出身青楼,总归是污了澜府的门风。但见她近来确实有所改变,又有桃喜在一旁极力维护,也不再一味逼迫澜公子休妻。只是偶尔在言语间,仍会流露出几分不满与嫌弃。如此一来,府中暂时形成了一种新的平衡。

桃喜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仿若一位高明的棋手,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地维持着这看似平静的局面。然而,她心中明白,这表面的平静下依旧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一场更大的风暴。

桃喜在院子里独自沉思,望着满园的春色,心中却满是忧虑。她深知,张月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再次寻机滋事;沈夫人那边,虽暂时稳住,可对燕儿的成见根深蒂固,难保日后不会再生波澜;而燕儿虽说已有成长,可在这深府大院之中,经验终究尚浅,仍需多加磨砺。“我必须时刻警惕,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也为这澜府寻得长久的安宁。”桃喜轻声呢喃,目光坚定。

她明白,前路漫漫,荆棘丛生,但她已然没有退路,唯有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勇气,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澜府之中,守护住自己所珍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