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小声打着招呼,这位风流人士此时同样遑然无计,贾府几人都在这里,要是丢下贾璘跑了,被人瞧见说出去也是没脸。
何况贾琏是知道贾璘手段的,写诗不行,动手可是不弱。
自己还得靠着他赚银子呢。
再没有银子进项,周大监那里交不上,难事与麻烦事就会接蹱而来。
就算陪着贾璘丢脸,也是无法。
那两位草字小辈虽然长得花团锦绣,要在平时能在美人堆里倜傥风流,说到比学问,自是悄然无声。
这个时侯,如宝玉在,不知道能不能狂放一下,写出一首好诗来。
贾璘想到这里,倒是对他有些信心。
这位文不文,武不武,官也不想做的奇葩,以后当个文工团团长还是不错,手底下管着一批美人,不负他那顽石之名。
“璘哥儿,喝酒喝得累了,我先少歇。”
这是什么借口,用尿遁也比这个好。
贾珍说完就想躲一边去,自己身为族长,也关心过,也爱护过,尽职尽责了。
不料贾璘一把拉住,关心异常。
“珍大爷和嫣红姑娘喝了皮儿酒没?”
大周朝的皮儿酒,比交杯酒还要香艳太多,可以说美人愿意跟你喝皮儿酒,那香榻也就为你敞开。
贾珍老脸一红,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那美人明显是躲着自己,别说皮儿酒,就是挨也没挨着一下。
要是在宁国府,自己也就霸王硬上了,可这是樊楼,更有一大帮读书人,威风抖不起来。
被贾璘戳中了痛处,正不自在,却见贾璘一声长笑,对着伍园又施一礼。
“诗有,赋亦有,不过贾璘也有两个条件。”
临场写诗就很难了,现时作赋需要极高文学水准。
语句上以四、六字句为主,并追求骈偶,语音上要求声律谐协,文辞上讲究藻饰和用典,并且还需排偶和藻饰。
伍园明显一愣,心忖就是要自己现场为美人作赋,急切之间也是不能啊!
心下大悟,此子冥顽不灵,耍着小聪明。
他一定会提出两个不可能完成的条件,这样就可以借坡下驴了。
愚蠢!
要是他提出苛刻条件,只会招来更加猛烈的声讨和抨击,果然遇事不经大脑,无甚内容,轻易就将自己置于险地。
有人说贾璘是贾府的中兴之人,言过其实了啊!
“说来听听。”
“十分简单的条件,第一,小生事忙,去不得无涯书院,不过小生有一朋友,才学惊人,如经指点,定然不负寒窗。”
伍园为之气结,无涯书院是什么地方?大周最好的书院啊,就是拿着银子和爵位,没有真才实学也进不去啊!
刚才自己这个承诺,因为有人向自己说过贾璘有才,想着他真能写出好诗,倒也值得这个名额。
自己手中这个名额,还是自己帮了院长大忙得来的。
他居然不愿意去!
“还有甚条件?”
伍园彻底冷下脸来,声音又平又淡。
“第二个条件就更简单了。”贾璘仿佛没有感到伍园情绪变化,脸上的表情有些猥琐。
“让咱们珍大爷和嫣红姑娘喝一杯皮儿酒。”
将自己置于火上烤,这美人打得一手如意算盘,贾璘岂会如她所愿。
算计自己,当然要付出代价,不管她来此是何居心,皮儿酒就是对付她的最佳利器。
恶心一下总是没错的。
皮儿酒还有更深层的含义,贾璘心知,不足为外人道矣。
伍园听完一愣,有些犹豫起来。
这个条件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樊楼里的姑娘,跟客人喝杯皮儿酒,本不是什么难事,但对象是嫣红姑娘,自己可做不了这个主。
“那你要是做不好,如何?”却是一旁蔡寅恶狠狠问道。
这种时刻,总有人会进行神助攻。
“任凭诸位处置,贾璘毫无怨言。”
这话包圆了,整个逍遥阁彻底安静下来。
口气之大,心志之高,有一份【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伍园只好回头看向嫣红,他很想替她同意下来,但皮儿酒不是玩笑,还是得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嫣红紫服一展,如一朵云般飘了过来。
“兄弟,要是她要动手武斗……”
且沙可嵬早已经被贾璘豪气所感,闻言毫不迟疑,“放心,要动手,我来接。”
这话同样意气满满,贾璘猜测这位头人的武功定然不弱。
彝人好勇斗狠,到了后世那个年代,骑马都不用马鞍,贾璘曾经试过,不用马鞍,马背上那根骨头不是玩的,骑上去十分痛疼难忍,而他们依然可以在马背上做各种高难度动作。
嫣红盈盈走来,脸上春风拂面,果然不愧是当红头牌,气度让人折服。
“就依璘哥儿所言。”
这是杠上了吧?同意的如此干脆,到是出乎贾璘意料。
难不成这美人喜欢喝皮儿酒?
自己这是失算了啊!
早知道换一个实惠点的条件了。
目的达到,剩下的就是贾璘的表现了。
逍遥阁中早无声音,所有目光聚焦在了贾璘身上。
“这样,即是一诗一赋,那便用诗咏物,用赋赞人如何?”
伍园这个提议煞费了苦心,要同时作两种不意风格的命题,难度自然又比单一目标增加了不少。
“酒来!”
回答他的,是贾璘一声大喝。
李军站起身来,执酒壶,为贾璘满上一杯。
“为璘哥儿壮行!”
贾璘见他手中的酒壶,眼神一亮,便有所得。
“此诗为【咏壶】。”
好几个事不关已的学子一听便摇了摇头,这贾府旁支看来是急病乱投医,看着什么就写什么?哪会有什么好句。
果然,贾璘很快吟诵出第一句。
“嘴尖……肚大……柄儿……高。”
这是诗吗?
全阁一片哗然,那声音,犹如空中滚起一道闷雷。
“我没听错吧?这……念的是什么?”
“贾府之才,果然如何!”
“真是佩服他的勇气,这样也敢表现。”
“看看嫣红姑娘,都在掩嘴了。”
贾琏到底会上一些,愣了半响,然后悄悄的退后,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更悲催的是皇城司李军,当众执一酒壶,放也不是,拿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