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3.生祠的起源—栾公社

栾布是梁国人,彭越还是平民时,与栾布交往很密切。由于贫困,栾布到齐国谋生,在酒店里做酒保。几年后,彭越到巨野一带当强盗,栾布被人强行贩卖到燕国做家奴。后来,栾布因为为主人报仇,被燕国将军臧荼赏识,臧荼任命栾布为都尉。再后来臧荼做了燕王,任命栾布为将军。臧荼造反,刘邦平定燕国,俘虏了栾布。梁王彭越听说了,向刘邦求情,将栾布接到梁国,拜为大夫。

栾布担任了梁国大夫之后,经常出使各国。有一次,在他出使齐国时候,朝廷逮捕了彭越,并以谋反罪,将彭越夷灭三族。还将彭越的首级悬挂在洛阳城门上,并且下诏:有胆敢为彭越收尸者,一律逮捕。栾布出使齐国返回,跪在彭越的头颅下,向彭越汇报出使齐国的经过,一边讲,一边放声大哭,在城门下祭奠彭越。官吏便逮捕栾布,并报告皇上。刘邦召来栾布大骂道:“你是不是也跟彭越谋反?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收尸,你偏偏要祭他哭他,这明摆着是跟彭越谋反,把他推出去烹了。”

武士们正要把栾布绑起来推入汤锅,栾布回过头来说:“请让我讲句话再死。”刘邦问:“你还有什么话可讲?”栾布说:“当年陛下受困于彭城,在荥阳、成皋一带打败仗,项羽之所以没有顺利西进,是因为有彭越骚扰楚军的后方,彭越联合汉军,造成楚军被动。当时,彭越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与楚军联合,汉军必败;与汉军联合,楚军必败。再说,垓下会战,如果没有鹏越,项羽就不会灭亡。现在天下已定,彭越剖符受封,本来希望可以传至万世,就因为陛下向他征兵,彭越病重,不能出征,就怀疑彭越造反,找不出任何证据,就捕风捉影,最后将彭越诛杀了事。这样下去,恐怕有功之臣将要人人自危。现在彭王已死,我也不想活了,就把我烹了吧!”刘邦感动,赦免了栾布的罪过,任命他做都尉。

栾布做了都尉,以后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在文帝朝,栾布在燕国担任国相,后来又做了将军。栾布出身贫寒,他对自己的人生际遇感触颇深。他宣称:“人在穷困潦倒之时,如果不能忍受耻辱,就算不上好汉;而在富有显贵之时,如果不能称心快意,也算不得贤人。”因此他对有恩于自己的人,都会加倍去报答;对自己有仇怨的,一定会用法律来除掉他。吴、楚七国叛乱时,栾布立下了军功,被封为俞候。

栾布在担任燕相时期,颇有政绩,燕、齐之间的百姓们在他活着的时候,就为他建立祠庙,称为“栾公社”,这就是后世“生祠”的起源,可见他在当地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汉景帝中元五年,栾布去世,景帝以军侯之礼葬之。栾布去世,嗣子栾贲继承爵位,在武帝朝,栾贲担任太常,祭祀宗庙,因为宰杀的牲畜达不到要求,撤销封国。

栾布痛哭彭越,在当时是生死之间的抉择,他能够做到视死如归,是因为他真正懂得要死得其所,所以才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栾布舍生取义的忠义之举,被后世人尊敬,也被后人推崇。司马迁赞曰:“即便是古代重义轻生之士,又怎能和栾布相比呢。”彭越有栾布这样的朋友,死亦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