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

到了汉惠帝时期,季布担任中郎将。匈奴单于曾经写信污辱吕后,出言不逊,吕后大为恼火,召集众将领商议。上将军樊哙拍着胸脯说:“给我十万人马,我就能横扫匈奴。”各位将领都迎合吕后的心意,都齐声说好,只有英布说:“樊哙应该斩首,当年高祖率领四十万大军尚且被围困在平城,如今樊哙口出狂言要以十万士兵横扫匈奴,这明明是撒谎?再说,秦朝正是因为用过多的精力对付匈奴,最终酿成陈胜造反之祸。如今创伤还没有治好,樊哙又在吹牛讲大话,想使天下动荡不安。”大家听了,都为季布担心。吕后随即宣布退朝,后来再也没有提起攻打匈奴的事。

到了汉文帝时期,季布担任河东郡太守。有人向文帝推荐季布,说他很有才能。文帝召见季布,想任命他为御史大夫。但又听说季布脾气不好,喜欢喝酒使性子,难以亲近。季布来到长安,在官邸住了一个月才被文帝召见,而且文帝一见面就让他回原郡。季布于是对文帝讲:“我没有什么功劳,却受到您的恩宠,在河东郡任职。现在陛下无缘无故的召见我,肯定是有人拿我来欺骗陛下;我来到了长安,没有接受任何任务,就回原郡,肯定是有人在诽谤我。陛下随便听的一个人的称誉,就召见我;再随便听的一个人的诽谤,就遣送我。这件事,如果被天下有见识的人知道,恐怕他们就能窥视陛下为人处事的深浅了。”文帝默不作声,觉得很难为情,过了很久才说:“河东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郡,就像我的大腿和臂膀,所以我特地召见你啊!”季布随后返回河东郡。

楚国人曹丘先生擅长辞令,多次凭藉口才,利用权贵,捞取钱财。他曾经侍奉过赵同等人,又跟窦长君关系很密切。季布听说了,写信劝窦长君说:曹丘不忠厚,不要跟他交往。后来,曹丘要回故乡,想要窦长君写封信介绍他去见季布,窦长君说:“季将军不喜欢您,您还是不要去了。”但曹丘坚持要,窦长君只好帮他写了信。

曹丘先派人把送信送给季布,季布看了信,果然大怒,准备等曹丘一到就狠狠骂他一顿。曹丘到了之后,还没季布开口,就向季布作揖说:“楚国人有句俗话,得黄金百金,不如得季布一诺,您在梁、楚一带获得这么了不起的名声,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大家的宣扬。我是个楚国人,您也是楚国人,如果我在天下各地宣扬您的名声,那么您的名声就会远远超出楚国!您为什么要这样坚决的拒绝我呢?”季布听了,非常高兴,把曹丘奉为上宾,留他住了几个月,临走时,还送他丰厚的礼物。季布的名声之所以远近闻名,这都是曹丘替他宣扬的结果。看来一个人不仅要有美德,宣传也是很重要的。后来也因此引申出“一诺千金”的成语,成为衡量一个人人品的重要指标。

季布有个弟弟叫季心,是关中数一数二的勇士。季心待人谦恭,又乐于行侠仗义,方圆几千里的士人,都争着替他效命。季心曾经杀人,逃亡到吴地,藏匿在吴国相袁盎家里,季心知恩图报,以长辈礼对待袁盎,以兄弟礼对待灌夫、籍福等。季心曾经在中尉府担任司马,中尉郅都不敢怠慢他,郅都可是西汉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吏。当地青年人办事,常常要假借季心的名义。当时,季心因为勇猛,季布因为守信,闻名关中。

季布历经项羽、高祖、吕后、文帝四朝,最后老死在河东郡任上,且受封鲁王。季布是项羽原手下五大虎将中结局最好的一位。以讲信用著称的季布最终得到善果,可见“一诺千金”确实是为人之本,是值得牢记与遵守的励志之言。

下期我们再来讲另外一位因忠义而被人尊敬,甚至在他活着时就立祠敬拜的人物—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