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少女 老人与神

“您是影野老师吧？”

在看到白石晓与影野恋的身影后，在门口驻守的两名墨镜男子，其中一名走上前来，对影野恋态度十分友好的询问着。

“我是哦。”

影野恋很感兴趣的和墨镜男子对视着，眼睛里只有好奇，看不到丝毫紧张和恐惧。

“大小姐已经等候影野老师您多时了，请跟我来。”

墨镜男子恭敬的在前方带路，引领影野恋和白石晓进入这个充满和风的豪庭里面。

人还怪礼貌的。白石晓心头嘀咕着。

只是前两次他来的时候，对方可不是这个态度，只是把他送来的课堂笔记收下，就让他离开了，连门都不让他进。

穿过威严庄重的前庭，在墨镜男子的带领下，白石晓和影野恋来到布置山水溪塘，充满诗情画意的后庭地段。

位于后庭的某处内宅，墨镜男子在入口停下脚步。

“影野老师，大小姐就在里面，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说完，墨镜男子转身离开。

影野恋只是咬着还没有化掉的棒棒糖，在墨镜男子的指示下，朝着内宅走去，在身后白石晓紧跟着。

内宅的布置也十分古典，从外观来看，几乎看不到现代化的东西，让人有种穿越到时代剧中的错觉。

脚下是鹅卵石铺成的石子小路，周围风景雅致，一株富有年代感的枫树扎根于庭院之中，格外惹人注目。

只不过此时枫树叶片全无，光秃秃的，枝干上落满洁白细雪，有种别样的美丽。

古典屋室的檐廊下，一名少女坐在走廊边缘，手里正捧着一本书本，安静的进行阅读。

她身穿一袭洁白的和服，和服上绘制着红枫色的叶片图案，柔顺的乌黑发丝垂落下来，刚好能触碰到衣料包裹着的纤细肩膀。

她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便转过头，露出一副轻飘飘，没有重量感的微笑：

“影野老师，白石同学。”

看着眼前这名和服上缀满红枫图案的文学少女，这一刻，白石晓感觉自己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当然，这是错假的虚幻。

因为对方虽然是在微笑，态度也柔和，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但是那微笑深处隐藏着的疏远，想要借此靠近对方，蹬鼻子上脸，估计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加上对方黑道千金的身份，估计恶意靠近的人，会被鬼切组的成员直接乱刀砍死。

“下午好，鬼切同学。”

影野恋热情的打着招呼，便带着白石晓快步走向少女。

“请坐。”

少女依旧用轻飘飘不含重量的声音说话。

影野恋便在对方左边坐了下来，白石晓也依序坐下，脑海中却不断搜索着这名少女的相关信息。

鬼切琉姬，私立风见学院高中一年级生，和他是同班，而且是同桌关系。

不过，即便是同桌，也还隔了一个走道，与对方更是没说过几句话……不对，在此之前，根本和对方没说过一句话。

和他过去的不起眼、阴沉不同，鬼切琉姬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大小姐般的超高素养，在班上是非常有人气的……但是她平时在班上为人十分低调，也没有加入什么团体，休息的时候也只是安静的看书，对于外界的喧闹丝毫不感兴趣。

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手里的书籍。

是个十分热衷于书籍，但却不爱和人交流的文学少女。

而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鬼切组组长鬼切文虎的亲孙女，名副其实的黑道千金。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对方是出身哪个书香门第，和黑道这种存在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影野恋和鬼切琉姬交流着，无非是关怀一下鬼切琉姬最近的近况如何。

毕竟对方一开学就请了长假，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三个星期没有到校，连之前的月考都直接错过了。

就算是作为班主任的影野恋，此刻压力也很大。

“白石同学，谢谢你之前给我送来的那些笔记了。”

这时，白石晓耳边传来鬼切琉姬软绵绵的声音，对方是在道谢。

“不客气。”

白石晓言简意赅。

虽然对方很可爱，但现在还有别的重要事情需要考虑。

“你这样不对哦，白石同学，面对女同学的道谢，要更温柔一些回复才行。”

影野恋觉得白石晓的语气有点生硬，便开始了义正严词的说教。

“哦，不客气。”

白石晓又重复了一遍，声线这次变得柔和下来，但是能听出来他是故意发出这种声线的。

影野恋顿时气鼓鼓的瞪着他，仿佛对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鬼切琉姬则是轻轻捂嘴，清秀的眼眉微微弯起，感觉白石晓逗弄影野恋的情形十分有趣。

“没关系的，影野老师，这些事情我并不在意哦，毕竟这也是白石同学的个性所在。”

不如说，对方是这种个性再好不过了。

她也十分高兴，有白石晓这么一个阴沉孤僻的男生作为同桌，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安静的看书了。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她的座位旁边，同样是一个男生。

不过这个男生不像白石晓这么安静，而是会时不时找她交流，总找一些她不喜欢的话题，故意来引起她的注意……这样的男生，就让她十分厌烦。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间的交流越来越自然。

就在这种氛围愈加融洽之际，一阵轻缓却又带着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友好的氛围。

三人转头看去，来人是一名身体矮小，头顶秃发的老人。

他的皮肤微黑，没什么色泽，一道道皱纹如刀刃刻在脸上，使得他脸部肌肉看上去萎缩得十分厉害，虽然不至于像木乃伊那样，只剩下皮包骨头，但也能知晓对方的身体并不健康，甚至可以说异常虚弱。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好似抹布一样的和服，如同他的肌肤，没有丝毫光亮，整个人都被一种灰蒙蒙的阴暗色调包围起来。

行将就木的姿态，就算活不过这个月，什么时候突然在睡梦中逝世，也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原本身体就显小的老人，在行走时，背部还会佝偻，更显得他孱弱不堪了。

倒是跟随在他身旁的黑西装男子，长得十分高大，束紧的西装都被他全身隆起的肌肉撑得鼓鼓囊囊，似乎随时可能炸裂开来。

一股凶悍的暴龙气息，从这个高大男子身上显露而出。

这个高壮男子像是一名忠心不二的护卫，保护在佝偻老人的身侧，以始终慢于老人一步的速度前行，让人一眼看出谁是主人谁是仆人。

“爷爷。”

鬼切琉姬看到老人到来，忍不住合起放在大腿上的书籍，小跑到老人的身边，将他孱弱的身体扶住，动作十分轻慢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让老人的身体受损。

“家里是来客人了吗，琉姬？”

老人慢吞吞的说着，同时一双凹陷眼眶的眼眸，在白石晓与影野恋身上打量，露出来的和蔼微笑，让人倍感亲切慈祥。

“嗯，是的，爷爷，这位是我的班主任影野恋老师，这是白石晓同学。”

鬼切琉姬细心为老人介绍起来。

随后她顿了顿，又为白石晓与影野恋介绍起老人的身份。

“这位是我的爷爷鬼切文虎，是……鬼切组的组长。”

鬼切琉姬介绍这个身份时，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自己爷爷看上去再怎么和蔼可亲，本质上还是一名黑道组织的首脑。

她很担心自己爷爷的身份，会不会把自己的老师与同学给下坏掉。

以前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因为在学校里，她总是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静静看书，和班上一些女生关系处理的不太好，结果就遭到了类似于霸凌一样的事情。

只不过刚有这个苗头，那些女生就直接从学校里消失不见了。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些女生早已被迫转学到其他城市，连着她们的家人一起，永远离开天神市。

而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爷爷鬼切文虎。

也就现在社会提倡文明与法纪，要是换在鬼切组肆意扩张的时代，那几个女生和家人，就不只是被迫转移城市这么简单了。

“你们好。”

老人并未理会孙女内心复杂忐忑的想法，只是态度和善的对着孙女的老师与同学点头。

“您好。”

白石晓与影野恋也是连忙回了一礼。

“琉姬劳烦你们在学校照顾了。不知道影野老师来找琉姬是有什么事吗？”

鬼切文虎目光扫向影野恋。

“嗯，是这样的，因为鬼切同学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上学，所以我今天打算做一个家访。毕竟这么长时间不来上学，作为老师的我，很担心鬼切同学身上发生了什么。”

影野恋以从容不迫的口吻叙述原因。

“有劳影野老师费心了。琉姬，明天你就开始上学去吧，家里的事情，就……”

还未说完，鬼切文虎立刻咳嗽了起来，苍老年迈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差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爷爷，你还是回房间休息去吧。”

鬼切琉姬连忙把手伸向鬼切文虎背后，扶住他有点立足不稳的身体，眼眸里闪过浓浓的担忧之色。

“无妨，都是老毛病了。老朽最近身体不佳，让二位见笑了。”

鬼切文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苍白布满皱纹的脸上，展露出一抹病态般的笑意。

“鬼切先生如果没有重要事，还是回去休息吧，至于鬼切同学的事情，我这边会向校方和学生会进行反应，我想还是可以再争取到一些时间的。”

影野恋也是有些担忧鬼切文虎的身体状况。

可以说，她就没见过状态这么差的老人。

对方能撑到现在还没有咽气，先不说其为人，这份求生的意志力，就值得人惊叹。

“劳烦你了，老师，老朽就先告退了。琉姬，好好招待你的老师和同学，不要失了鬼切组的礼数。另外，上学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太过耽搁，现在已经不是打打杀杀互相抢夺地盘的年代了……”

说着，鬼切文虎又开始一阵轻咳。

“是，爷爷。”

鬼切琉姬嘴上答应，但心里怎么想的，却不为人知。

“唉……”

似乎也知道鬼切琉姬这是关心则乱，但鬼切文虎也不方便多做说教，毕竟鬼切组内部的事务，确实到了不得不重视的时候。

作为他的孙女，组内一旦发生不可控的变故，鬼切琉姬这个鬼切组大小姐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渡边，扶我回去吧。”

鬼切文虎对身后的高壮男子吩咐一声。

“是，Boss。”

叫渡边的高壮男子恭敬上前，小心翼翼搀扶鬼切文虎离开。

……

在鬼切组一直待到傍晚快六点的时候，白石晓才跟着影野恋离开。

虽然鬼切琉姬有邀请他们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但两人可不是那种不懂得客套的人，纷纷以家里有事作为借口拒绝。

“看来鬼切同学短时间内，是没办法继续上学了。”

白石晓走在宽敞的青石主干道上，望着天空还在飘落的细雪，伸出手轻轻接住几片雪花，冰凉透骨。

“是啊，毕竟那位鬼切老爷子的身体，一看就和翘辫子没有区别了。”

影野恋实话实说，只是这直白的口吻，怎么听都有点没心没肺似的。

说着，影野恋转头看向白石晓，嘴角微微一扬，露出感兴趣的笑意。

“说起来，白石同学还真是定力非凡呢，竟然在黑帮组织里，直面黑帮头目，都能始终一脸淡定，这种心态也太厉害了吧。”

“不，其实我刚才在里面差点被吓尿了。”白石晓毫不客气的贬低自己，然后又转移话题，“比起我，影野老师你才是定力最好的那一个，在里面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就好像逛自己家一样。”

“因为我是老师嘛，毕竟无论遭遇什么，都不能在学生面前丢脸，这可是作为一名教师必须具备的职业精神呢。”

影野恋拍着胸口，朝着白石晓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教师会有这种职业精神才是见鬼了，这合法萝莉口中一句真话都没有。白石晓内心毫不客气的吐槽。

“接下来，老师要去参加一场联谊会，白石同学，你要不要陪老师一起过去？可以给你介绍很多知心漂亮的大姐姐哦。”

影野恋脸上浮现出蛊惑般的笑容，仿佛一只张开陷阱的小小恶魔，朝着人类伸出她充满罪恶的小手。

“影野老师，学校有规定，老师禁止向学生出手。而且，能和老师你一起参加联谊会的女性，多半也是超过三十岁的败犬组合吧。”

白石晓不为所动，然后发出灵魂一问。

影野恋幼嫩的脸上笑容僵硬，明亮的眼眸里饱含幽怨。

“哎呀，真是讨厌呢，白石同学，老师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哪有三十岁？”

白石晓意外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二十九岁零十一个月？”

砰！

粉嫩的拳头毫无征兆发出一记漂亮的直拳，直击白石晓的腹部，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石晓脸上没有浮现痛苦之色，而是用居高临下的视线，俯视着眼前的合法教师。

只见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像是小珍珠似的，从对方的眼睛里不停坠落。

她把粉嫩的拳头抽了回来，毫无疑问的红肿起来，跟沙包一样大。

鼻子更是一抽一抽，用力仰着脑袋，眼泪汪汪的瞪着眼前这个把她差点弄哭的坏学生。

白石晓叹息了一声，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被他拿了出来，撕开包装纸，然后轻轻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含住。

……

白石晓在路口目送着影野恋离去，直至对方的身影彻底从视野内消失，他才慢慢转身，回头看向鬼切组所在的总部大宅。

此刻，夕阳早已沉入地平线的另一端，昏暗的天色下，青石主干道两侧苍白幽冷的人工树林，宛如一道道竖立起来的瘦长鬼影，狰狞而可怖。

寒风呼啸，白雪飞舞在夜空之下，一道人影踩着细雪来到白石晓的身侧。

披散的黑色秀发，红白圣洁的巫女服，少女移动的痕迹悄无声息。

随后，空气里毫无征兆荡开一层层轻微的水纹涟漪，又有一道无声无息落在白石晓的另一侧。

白色的衬衣，鲜红如血的红色背带裙，脸上露出洋娃娃般的可爱笑容。

只不过这份可爱的笑容，在狰狞的雪夜之中，显得无比诡异，令人背脊生寒。

三‘人’之间没有丝毫交流，就仿佛经过千锤百炼一般，十分默契的向前迈步，朝着道路尽头的那座和风大宅前进。

守卫在和风大宅门口的两名墨镜男子，仿佛无法‘看见’一般，，没有丝毫阻拦，任由三人进入。

大宅内部的仆人也同样失去了‘视线’，任由三名不速之客在这座和风大宅自由行动。

夜色更深。

天空中飘落的细雪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不急不缓，宁静而又冷清。

“咳咳。”

还未靠近主宅，空气里就隐约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越是靠近主宅的主卧，咳嗽声就越是清晰。

“爷爷，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穿着一件缀满红枫图案的白色和服少女，跪坐在主卧门口，用饱含担忧的语气，对着屋子里的老人轻轻说了一句，就以温柔的动作关门。

生怕力气稍微过大制造出杂声，打扰到里面正躺在休息的老人。

在走廊保持几秒的跪坐姿势，和服少女才叹气一声，从地板上慢慢站起，踩着白足袋，沿着走廊向前迈步。

在她的对面，白石晓三人迎面而来。

和服少女以‘无视’的姿态，保持着忧心忡忡的担忧神色，目无旁视从三人身旁擦肩而过。

这时，风力忽然间变大，雪花坠落的速度也急促了起来。

和服少女忍不住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避免自己的眼睛被急来的风雪吹疼。

她突然有些担心自己爷爷在晚上会不会受冷，正想要回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爷爷鬼切文虎此刻已经休息，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

念及此处，和服少女这才离开住宅，一路朝着自己的住处返回。

主卧门外，白石晓在这里站定。

一道人形影子，毫无预兆的映在了门窗上。

“咳咳。”

屋子里，再次传来老人虚弱的咳嗽声。

“是琉姬吗？”

屋内，老人慢慢从地铺上坐起，掀开还未温暖起来的棉被，脑袋转向映着一道人影的门口位置。

四周空空荡荡，主卧里靠近门窗的地方，还有些许的光亮，剩余的空间都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空旷冷清的卧室里，只有老人虚弱的喘息声。

哗啦。

主卧的侧滑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接着外面的微光，鬼切文虎勉强看清楚是一个少年出现在那里，并不是自己一直惦挂着的孙女鬼切琉姬。

“是琉姬的同学啊。”

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光着脚，从地铺上颤颤巍巍站起，随时可能重新摔倒。

凹陷眼眶内的眼眸，在黑暗的房间里，散发出一阵幽幽的光亮。

白石晓没有回答，只是迈着脚步走了进来。

跟在身后的清水言叶，主动将门重新合上，立于白石晓身侧，以波澜不惊的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位衰老不堪的老人。

“巫女……”

鬼切文虎看到清水言叶身上的巫女服，以及那干净清澈的气息，口中低声呢喃。

最后，他的眸光向白石晓的另一侧看去。

那里空无一人，是一团空气。

可是，鬼切文虎隐隐有种强烈的直觉，觉得那里也有一个‘人’存在。

“魔物……”

鬼切文虎眼眸里的光亮，愈加深邃了。

人类，巫女，魔物，明显属于同一方，哪怕是以他数十年的人生经历，也没见过这么特立独行的怪异组合。

“真可悲啊，老朽已经封刀多年了，咳咳。”

鬼切文虎剧烈咳嗽着，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后方。

大约走了数步，就停了下来。

那里放着一个古老的架台，一个木制刀架。

这个刀架上，只放着一把紫色刀柄的武士刀。

在白石晓平静无波的注视下，鬼切文虎只是轻轻握住刀柄，将武士刀从鞘中抽出。

刀刃出鞘的刹那，犹如一道银白的新月，驱逐了屋内的幽暗。

鬼切文虎转过身，持着这把武士刀，面对着面前的三个不速之客。

不算强壮的苍老身体，在握住刀刃之后，让鬼切文虎衰老的身体焕发了青春一般，全身肌肉有种再度饱满起来的感觉，就连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殷红的光泽。

“活人的血液，还有魔物的鲜血，老朽手里的宝刀，已经多年没能饱餐一顿了……”

老人的嘴角下意识诡异扭曲的翘起，像是一头逐渐恢复了冷酷本性的嗜血猛兽。

手里如新月似的刀刃，闪耀起妖异邪魅般的红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