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回来啦啊,比我想象的快不少嘛”
一口一口得嘬着瓷缸茶杯里的浓茶,时不时得还呸呸得吐着茶叶,老村医悠哉悠哉得翘着二郎腿坐在竹凳上,看着狼狈不堪破衣烂衫的林煌。
“你个老家伙不厚道啊!医者仁心呢?好歹也告我一声那边有群野山猪吧!我屁股腚子都差点让它们给拱烂了!”
林煌也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脚给这老头子屁股下的竹凳子踹翻喽!
“哎别这么说,我瞧瞧,这不是没烂嘛,再说了烂了我也能治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特么……”
还是这幅无所谓的老脸,气的林煌牙痒痒,要不是自己还有求于他,非得把他这老花镜都打掉下来。
“东西呢?弄到了没有?”
林煌气呼呼得喘了口气,瞪着眼看了他才从唯一没破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椭圆光溜的物什。
上面点缀着些许殷红的斑点,比鸡蛋小上那么一点,正是费尽力气才掏来的红头山兀鸠的鸟蛋!
“好好好,干得好啊!”老头眉开眼笑得站起身来,“没伤到也没惊到那对大鸟吧”
“还行,我趁它们去抢食山猪肉的时候摸得,我才知道这鸟居然是吃肉的”
林煌冷冷的回道。
自己这去一趟,它们起码半个月都不用出门捕食了,门口全是自助餐,换一颗鸟蛋不算亏了它们吧。
“等会”
就在老头刚要抓走鸟蛋时,林煌又冷声说道,把手一抽。
“之前说好的,你得帮我诊疗,还得教会我经络和穴位”
“瞧你这样,老头我从来不食言,再说了我还烦你天天堵门口。”
林煌想了想也的确,这老头都在这干了这么久的村医,不至于为这一颗鸟蛋跑路。旋即,他便不客气的将鸟蛋给了他。
“别臭着个脸了,不就让猪拱了几下吗,多大点事?”
林煌气不打一处来:“你去让它们拱两下试试?”
老头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弓着背拿着鸟蛋走进了诊所的破门里不再搭话。
林煌也叹了口气,不打算再跟他计较只是前脚跟后脚得一块进去然后放话道:“说好的啊,赶紧开始吧,帮我‘治’好这个症状”
“嗯?治什么治?”老村医勾着背回头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今天的诊疗已经结束了”
“什么!”
林煌这下真的有点火了,这老头根本就是在耍自己玩吗?立刻冲到对方跟前揪住那泛黄的白褂子,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对方直接拎起来。
但是面对这暴力“医闹”行为,老村医倒是没怎么紧张,就算被林煌提着褂子就要拽起来还是老气横秋不紧不慢地道:“你看看,又急”
一双看上去昏黄老迈的双眼实则滴溜溜得转动,上下左右得打量着林煌隔了几秒才缓缓说道:“你瞧瞧,这效果不是挺好的么,我都挨着你在却没被你的阳火给灼到,这不就说明你对自己的阳气控制得更好了吗?”
林煌一愣,放开了老头,反过来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此时此刻他其实没有在暗地里刺激那三个大穴,也就是说他的双手应该是充斥着强烈的电荷才对,但被抓着的老村医却没有遭到电击。
紧接着他便明白过来:“是我在双臂都充斥着电流的情况下依旧令双手手掌的局部电压下降到了不会伤人的程度!”
因为他下意识的只是想要揪住这老头问个明白,本意上并没有打算去释放电流杀伤他,但如果是之前的话他应该是做不到这么随心意动的控制身体电流,再怎么样都需要大脑刻意的去思考和支配才能做到。
“这是为什么?”
林煌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语道。
“还能因为什么?”老村医又拿起了茶缸嘬起了浓茶,“谢谢那群野猪呗”
林煌:“啊?”
“虽然我也弄不清楚你这一身旺的不像话的阳气从哪来的,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被雷劈了,但总之我能肯定的是你这变化肯定没多久”
林煌点点头,这是自然了,他昨天“起死回生”后才变成这样的。
“所以呢,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阳火虽旺,但不圆融。你的身体还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能量,就像一台装了新发动机的车子,不够磨合开起来磕磕碰碰,最简单最粗暴的方法就是去发泄一通,歇斯底里得活动,最好是搏杀一次”
“只有那种十分接近生死关头的情况,才能激发你的潜能斗志,让你的每一寸筋骨每一分血肉都被这阳火洗理一遍,适应适应,如此以后你才不至于促手促脚,大肆发泄一通磨合之后能让你里外协调气力顺畅,是谓圆融”
林煌若有所思,既觉得他这话像是胡扯,但又眼见事实不得不信。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老村医又嘬了一口茶叶用像是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呵,我要是说治病的法子是跟野猪打一架,鬼才会信我”
“再说了,我意思是让你毫无保留的拼尽全力的释放发泄一番,要是提前告诉你了,你有了心理准备甚至还带上武器去怎么办?那就算不得生死危机,没法将你逼得使出浑身解数,只有突如其来的危机才能逼人爆发潜力”
“那你不怕我真的被野猪群弄死吗?这可是间接杀人”
林煌虚着眼望着他问道。
“笑话,我还能看走眼?你这种家伙命硬着哩,等闲之辈怕是弄不死你的,几头野猪倒算什么”
林煌狐疑得扫视了一下这老神在在的村医,搞得好像他很熟悉自己似的,还是说现在的医生还兼职算命,都能看出一个人命硬不硬。
“还有啊,你现在也别把自己当正常人看待,毕竟哪有正常人能赤手空拳干死一窝野猪的呢?”
林煌找了个板凳坐下,沉默不语,似乎在慢慢接受自己这“非正常”的状态。
沉默了半天他又问道:“但是你好像不怎么惊讶,或者说害怕?”
老村医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喝茶吐茶叶,只是轻轻摇头嘿嘿笑了两声,却没有答他的话,而是随口岔开了他的话题:“今天我就加会班,先带你学习些基础的,认识认识自己的身体吧”。
听到这老头终于肯教自己认知经络和穴位相关的知识,林煌双眼一亮立刻来劲了,跟着他一同起身前往诊所的另一间房。
而他不知道的是,老头没有说出口的心里话却是:“比你更不正常的我都见过,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