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让我去掏鸟蛋就是为了给我‘对症治疗’？”
林煌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一起进了小房间。
“那倒不是，这蛋对我有用处，我可不是白手做慈善的”
老村医否认了自己是单纯给他“治病”，同时将这枚鸟蛋往墙上一敲！
嚓吱——蛋壳破裂，苍老的手指轻巧剥开蛋壳然后将蛋清沥出接着一张嘴便吸溜了进去，老村医就这么动作十分流畅的当着林煌的面把这鸟蛋给吃了，准确说是鸟蛋的蛋清。
林煌眼皮微微一跳，感觉这老头好像不是一般的生猛，倒不是吃个鸟蛋就吓到他了，毕竟喜欢生吃鸡蛋的人也不少，可这特么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的蛋啊！
他还让自己别伤害这鸟，自己倒好用这玩意当点心。
“红头山兀鸠的蛋清有明目通识的奇效，老头子我全身上下就这双眼最有用，可不能瞎喽，而且这对红头山兀鸠下的蛋都会有些余量保障种族延续，少那么一个两个不算大事”
像是看穿了林煌所想，老村医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吃完？”
“人怎么能吃独食呢”
说着他轻轻一脚踢在墙边，那不起眼的角落里是个瓷盘子，被他一脚踢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透着幽暗的黑色，下一刻只见那黑暗突然一阵蠕动冲了出来！
林煌见状下意识的往后急退两部，来自本能的恐惧令他做出这退避的动作。
只因这黑影蹿出后舒张开来的细长健硕形态，以及那不用多说只需瞧上一眼便能感受到的凶性就足以让人为之却步。
倒三角的头部，紫褐色的鳞片，小儿臂粗细足有七尺长的身躯，最令人称奇的还是那头身交接处隆起的一对好似耳朵又像是小翅膀的青色凸起。
林煌尽管认不出来这家伙的品种，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极度凶猛的毒蛇！
“南海鬼礁岛上特产的青翼紫鳞蝰，毒蛇排行榜上常年占据前三位的品种，同时也是世界级保护动物”
像是在介绍什么老朋友似的，老头还伸手摸了摸这充满凶性的倒三角蛇头，然后将蛋壳里剩下的蛋黄递过去，这蝰蛇也立马伸头过去连着蛋壳蛋黄一块给吞了。
就吃相来说，二者如出一辙。
“没办法，南海岛礁上的毒蛇不适应这南疆重山密林的环境，山兀鸠的蛋能清理它身上的山林秽气，而且味道也很合它口味。”
这回，林煌两只眼皮都开始有些抽搐了。
“那什么，我知道这么问可能不太礼貌，而且你大概率也不会回答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发问——”林煌深吸口气，“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算不上什么神圣，就是一个年迈过气的老医生罢了”
看来对方暂时并不想提起自己的往事，尽管林煌心里确实很好奇，不管是这老头的来历还是养这么条产自万里之外的顶级毒蛇干什么等等……但显然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机。
“先看这个”
老村医喂完那条蝰蛇之后，那蛇便乖乖得重回到那窟窿里去盘缩在黑暗中，乍一眼望去根本发现不了，而他自己则掀开一块毛巾，底下是个橡胶做的半人高的人偶，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线条、黑点以及繁琐的图案。
“这是人体穴位经络分布图？”
林煌好奇地走过来看着这个人偶，他以前也在医院里见到过类似的这种人体模型，标注各种人体穴位经脉啥的，但是这个橡胶人偶上的线条和点缀似乎更加密集繁琐，密密麻麻的他都快看不清了。
“准确的说是人体动态关窍演示模型”
老村医说道，然后走到模型后边斯拉一下居然把橡胶的后背给开了！这人偶的内部居然还别有洞天，只见里面是按比例微缩了的各种内脏器官，心肝脾肺肾……样样都有，而在这些脏器上也同样标注了各种线路脉络和穴位点阵。
“这是？难道说人体内部也有穴位？”
林煌很是惊讶，但以前最多也就是知道中医会针灸按摩体表的各种穴位，可从没听说过体内还有穴位一说，毕竟就算有，也没法给内脏扎针吧。
“不要老是局限在什么穴位、经脉这些名词上，你当是武侠小说呢？”老村医淡淡的说道，“我说了这叫关窍，而且人体是活的，关窍也是相对动态的，死记硬背没有意义，你得去理解和感知”
说着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舀了一碗清水从这模型的脑袋上灌了进去，原来这人偶的头上开了个口子，紧接着那水流便在半透明的模型里流淌起来，顺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关窍和路径流淌起来，形成了一副动态的运行轨迹。
林煌瞪大双眼，这区区一个橡胶人偶竟超乎自己想象的精密，他能清楚看到那流水在人偶内部的管道和通窍之中延伸、分流、运转，而这水流又跟那些标注的线条和点阵相互对应。
这是何其巧妙的工艺，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在这橡胶里打通出来这成百上千并且毫无差错的细小空洞？
“看明白了吗？你把这个水流近似的想象成你身上的阳气，然后在这里模拟看看按压哪些关窍可以影响哪些区域的脉络，从而切断或者打开水流”
林煌恍然大明白：“只要把这人偶中的脉络和关窍对应到我自己的身体，水流对应为我自身的电流，就可以大致映照出一个属于我全身的‘电路开关图’！”
“光说没用，得练了才知道”老村医打了个哈欠，“我要下班了，你就搁这慢慢练吧”
“多谢老先生！对了，请问您老姓名，老这么称呼也不方便”
林煌欣喜而恭敬地说道。
“我姓陈，名字嘛就无所谓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记得了”
林煌明白看来对方还是不想完全透露姓名，于是便说道：“那我就叫你陈老好了”
“随便”
摆了摆手，陈老村医两手插兜勾着腰背走出了简陋的小诊所，只留林煌一人在此对着那橡胶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