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零会办公室里，陈豪松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磕着瓜子，屏幕上的页面不断滚动，他正在网络上寻找自己心灵的港湾。
不知道余老师今天去哪了，他好像因为有事情，没有来。
忙，忙点好。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一间办公室，爽。
陈豪松暗自庆幸，还好现在屠零会只有他一个学生，不然他还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在网上观赏他心爱的照片。
忽然他的QQ闪动了，是堂弟发来的消息。
“哥，出来吃饭吗？”
陈豪松有些疑惑，堂弟怎么这么唐突来找他吃饭？
“不来。”
他嗅到了麻烦的气息，直接开口拒绝。以他对这个堂弟的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
然而堂弟却不放弃，继续发消息，“哥，我比赛拿到奖金了，寒假还找到了实习，我请你。”
堂弟的比赛拿了奖金，还找到实习了？他在学习这方面一直还挺争气的。
他回复道，“去哪吃？”
堂弟秒回：“哥，你决定。”
陈豪松关掉电脑，拿起外套，准备狠狠地宰这个小堂弟一顿。
这个堂弟当年作为别人的家的孩子，括弧，年幼版，让陈豪松在他父母那边可是受尽了委屈。
好在他凭借年长的优势，教会了小堂弟很多成年人才懂得的知识，在堂弟面前挽回了不少尊严。
不然，对方也不会心悦诚服地叫自己一声“哥”。
到了餐馆个，陈豪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堂弟陈斗天，打了声招呼坐下来。
堂弟很懂事地把菜单递给了他，还开口关心他了。
“哥，最近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陈斗天指的是他之前在方科泰课题组被折磨一事，他在行事之前跟家里人聊过，所以陈斗天也知情。
听到陈斗天的关心，陈豪松挺欣慰的。
“遇到贵人，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
“那就好。”陈斗天心不在焉地回道。
陈豪松听他的语气，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也想借着兄长的身份关心他一下。
“斗天，今天不是打的比赛赚了钱吗，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呢？”
堂弟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你说学计算机是为什么呢？”
“找工作，赚钱啊，本身也感兴趣。还能有什么呢？”
哪有大学刚读了一两年就开始思考这种问题的人，陈豪松还以为是什么情感纠葛呢。
“我想要变得更强。但我现在有点迷茫了。”
“迷茫？你不是够强了吗，还搞竞赛，成绩一直挺不错的啊。”
“还不够，我今天遇到一个你们江大的同龄人，从来没有搞过什么信息竞赛，但是我比赛输给他了。”
陈斗天显得有些沮丧。
不过陈豪松没想到的是，坐在粤港料理店里的堂弟陈斗天，不是报喜，是来跟他吐苦水的。
他寻思，江大还有这么猛的新生，能把搞竞赛的老弟都干趴了？
“胜负乃兵家常事，你下次赢回来就没事了。”他安慰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个人跟我说，学技术不是为了胜负。”
“哎，你不用管。这种人就是赢了以后说什么都是对。你想赢有什么不对？年轻人就得有胜负欲。”
“他说不要让胜负心蒙蔽了双眼，还有很多胜负之外的事情。”
唉，这人说话也没说错。
堂弟从小到大一直在打比赛，输赢在他心中的分量太高。
一直能赢还好。但是如果输了那么几次，心态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可是谁又那么能一直赢下去呢？
等下，这么专业水平这么强，说话还带一股长辈的说教味，陈豪松有股不祥的预感。
不会的，余老师专注科研，不会对陈斗天喜欢参与的比赛感兴趣的。
“这个余枫，估计在你们学院里也应该是名人了吧，堂哥你认不认识？”
陈豪松一口海鲜粥差点喷在了翡翠饺子上。
世界真小。
他缓了缓神来，说道，“还真认识，他就是我刚才说的，贵人。”
“贵人？”陈斗天不太理解堂哥的意思。
“没有导师要我，我现在就跟他做科研。”
这话听得陈斗天越发迷糊，“哥，你不是研究生吗，怎么跟着一个本科生做科研？”
这件事要是单独拿出来说，陈豪松可能还会犹豫会不会在堂弟面前丢脸，但既然堂弟也输给了余枫，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之前在我们学校论坛上发帖，被管理员删除了两次，靠他的手段捞出来了。”
有些事情不能明说，所以陈豪松的说法很模糊，但是陈斗天听懂了。
这么一听，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听陈豪松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没有导师了，其他的导师方向也对不上。后来在图书馆里偶遇他，没想到他对分布式系统也有涉猎，我最后就跟着他做科研了。我现在跟他做的是一项分布式系统和网络安全相关的设计，怎么说呢，我感觉他实力比我之前的导师强多了”
进组的某个关键细节就不用说给堂弟听了。
“大一，比教授还强。”
陈斗天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陈豪松拍了拍脑袋，没说余老师的专业背景，“忘记说了，他刚大一就发了一篇计算机安全方向的顶会，还有一篇系统方向的在投中，而且都是第一作者。这个发表的质量，博士毕业都绰绰有余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毕竟吹自己的导师，也能显得自己的选择很有眼光。
听到故事的最后，陈斗天吃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若说之前他对余枫还有一丝不服气，但现在，他心中最后一缕骄傲也彻底消散了。
这种人，确实有资格轻飘飘地说一句，胜负不重要。
“话说你实习的工作是什么？”
“去荣奕集团搞一个科研项目，听说是计算机加生物相关的。”
荣奕，科研，余枫。
陈豪松脑子里快速组装出一个可能的猜想。
“这个项目你一定要好好干，说不定余老师也在里面，抱紧他的大腿就完事了。”
“啊？”
陈豪松比陈斗天还着急。
“别啊了，这顿我请了，听我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