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海集邮文献史(1872-1949)
- 朱勇坤
- 1749字
- 2024-11-01 22:27:16
三、陈志川的邮学著述
除主编《国粹邮刊》,陈氏还勤奋笔耕,著书立说,成为一代邮学大家。
他认为“当一个集邮家,已经有了丰富的搜藏与学识时,同样必须要有上几篇著述,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大集邮家”。仅“拥有邮票,尚未完全明了,徒拥宝藏,难免受世人的讥笑”,[220]而“写作仍能永久留于邮界,为后人敬仰”。[221]
“因为有了写作,非但能公诸同好,藉广研讨集邮的无数同好,得到些从经验上得来的提示。这些提示,无论是论说,是研究,是记载,是小品趣味,眼前的集邮环境实在是非常需要的”。(陈志川:《她的集邮生活》)陈氏自述“有时是时常写到天明才睡,心力交瘁万状”。
只要能破解“我国邮学史献研究之悬案”,发掘可以求证的新资料,陈氏“不惜代价去购藏重复的票品,作为研究材料;或采购全张、大方连,作为实地考验版式研究”。[222]为此收购的华邮珍品可谓不惜工本,并对邮品是否购藏的首要标准定为是否有邮学价值,也即能否为自己著书立说提供材料。
陈志川为《国粹邮刊》合订本做的宣传广告。
曾为陈志川收藏的“华邮第一古封”,由北京寄往上海,正面贴有3枚大龙邮票,用北京海关总署1878年10月5日蓝色日戳盖销;到达戳则为上海海关10月12日红色日戳,盖在正面邮票上;背面有上海工部书信馆10月12日投递戳。
当时,邮界对海关大龙信封“藏者甚少,资料遂甚缺乏,历年邮刊虽偶有论及之文章,类皆一鳞半爪,殊不多见”。而“一般高等集邮家有略备一格稍事点缀而不追勤求者,皆知难而返也”。即便是周今觉也因“早年既多忽略,所藏大龙封不多”,所以,“周氏大龙版式邮戳等研究资料,发抒颇详,独于大龙票实寄封之文字从未之见”。[223]陈氏则认为“海关大龙之实寄封,吾国早期票中之珍品也。非仅为罕见难得,且有关邮史至巨”。(陈志川:我所见闻之海关大龙信封)收集人不多是由于一是“无邮学根底”,二是“此种信封大多流落国外,搜罗非易”。他从多方面阐述了实寄封关乎“邮史至巨”。[224]
并且投入巨资收藏海关大龙信封,他在另一文中述说他前些年售出海关大龙簿纸一分银,三分银的全张票,想要回购,但德籍邮商“索价之昂竟超越余去岁出让价格达七倍之多”,但“余爱好国邮之心,近年益切,然为环境及经济能力之所限,自知不能不就精力、财力所及定一范围,又余对珍贵国邮流出国外,至为痛惜,以残余资力复进”。尽管陈氏已知购进后,“成交价格之高有嗤余为妄者”,但认为外界“实则未审余保存国粹之苦心”,也是“余为此文目的,非欲夸本人收藏之资力,乃欲将后来余倾力争得此票之意志,告诸同好耳”。
并对前些年“业邮之初,售予外人之国邮珍品,不在少数,至今追悔莫及”。自责“有时因日间为厚利所动,将国邮珍品售予西籍邮家”,痛悔“晚来思之受良心之责,致内心不宁,感愧不已”。认为华邮瑰宝流入外邦“实由于国人集邮智识之不及,至于经济能力薄弱,不能称为主要因素”。决定一是“凡遇国邮珍品以尽国人先得为原则”,珍品不卖给外国人;二是“一有余专门致力于海关一次票之收集。对于此期票之收集,虽不能稍有成功,然自觉尚肯求进,即余一有余力,即作此期票之收购”。(陈志川:国邮见闻录)
为了著书立说,陈志川对收购华邮珍品还有苛刻要求,如要求实寄封必须有完整的信瓤。这是因为在研究海关大龙外洋实寄封时,陈氏“发觉我们根据邮票的面值论邮资,所凭藉的资料说明还不够详尽完整”,由于“信函重量,既经拆阅,内函多不存在,难称完整,唯若查考信封的大小尺寸,纸质材料,或有可以作为信函过重与否的旁证。故封上的丝毫迹象,皆有助于考证之用途”。所以一芹撰文称赞其“君之于是票,不第搜藏已也。得间辄穷究版式,细别刷色,探索史料以为乐。每有所得,欣然忘寝食,故能道人所不能道,发人所未尝发,而为侪辈所称道也”。(一芹:海上邮人小志·陈志川/《国粹邮刊》14期)
有人指出“海关大龙外洋实寄封邮资之考证”一文,载有1882年5月15日由北京寄德国贴大龙阔边三分票四方连一封,“似有失落二枚邮票的痕迹”。陈氏细察这枚实寄封后,始知“缺失者为四方连票外右首二枚,可能应为六方连之三分票”。这样“票既失落二枚,究为何种面值,殊难肯定”。其观察之细研究之深实为少见,这也为他研究撰写“海关大龙外洋实寄封”等邮学考证文章打下了深厚的基础。陈氏后来大量的邮学考证文章,就是建立在大量的实物上,以邮证史、由史论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