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失了神，牙齿松动被子掉落，呻吟就暴露在空气中，好在只叫了一声就被盛向东捂住嘴。
“老师？杨老师你怎么啦？！”她有些焦急地拍门
瓦片居然还没走。
我缓了一会，装作刚睡醒：“没……就是做了噩梦……”
瓦片问：“那我能进来吗？”
“不了吧嗯……我有点累了，明天再来找我好吗？”
“好吧，”瓦片有些失落，“那老师晚安，我明天来找你玩哦！”
“好，下午来啊。”
“知道啦！”
瓦片离开。
我推开盛向东，觉得热，大冬天的居然出了一身汗。
我是真的困了，拉过被子盖住肚子，迷迷糊糊不清醒。本来就喝了酒，还运动了这么久，实在没精神了。
盛向东凑上来隔着被子搂住我，“我还想……”
“滚。”
他钻进被子里，我看他精神抖擞，最后撑着说了句：“给我擦擦，床单换了去。”说完立马睡去了。
迷糊间好像被他抱着挪了一声，就再也没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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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借着酒劲睡得很沉很沉，再醒过来有点不知今昔，口很渴，头也很痛。
我摸过床头水杯，水凉得我清醒了几分。
记忆回笼，昨日种种一一在脑海里重映了一遍。
心情有点复杂，倒也不全是后悔，说不清道不明。
多年友谊，终究还是变了质。
还是冲动了，酒精让人变魔鬼……
身上清爽得很，显然是盛向东后来帮我擦拭干净了，内裤都给我穿上了。床单也清爽干净是换过的，就是乱七八糟，我躺在床上确实不好换。
另一半床铺已经没有温度，我把水杯放回去，想找手机，才看到水杯下压着一张纸。
To：亲爱的盈盈
你醒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坐上车了，还是草哥送的。中午看你睡得太熟，离别饭就没叫你。
牛奶温在热水壶里，你醒了记得拿出来喝。
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昨天我们也都喝了酒，不作数的，你别有负担。
我先回去过大少爷日子啦！钱不够找我要，我用自己挣的钱给你花。
有空我会回来看望大家的，太辛苦就早一点回来吧，违约金我替你付。
帮我跟我的学生说声再见。
我会长大的，等等我吧。
我把信放回去，拿出手机，盛向东给我发了个机场照片，说马上起飞了。
信息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前发的了。
居然一觉睡到晚上。
我发了会呆，一个视频电话突然打来，下意识接听。
盛向东那张帅脸出现在手机里。
“喂，我下飞机了！想着你应该醒了就给你打个电话，没吵到你吧？”盛向东虽然在笑，但眼睛的红很明显，应该偷偷哭过。
我靠在床头：“没有，醒了。”
“哇！盈盈！我们这下雪啦！”盛向东看起来坐在车上，他把摄像头对着窗外，“山里那么冷，肯定也下了，你快去看看，初雪有好运。”
我随意裹了张毯子，走到床边，拉开窗帘。窗户雾蒙蒙的看不清，我便拉开窗户。
天已经很暗了，整个世界都盖了厚厚一层雪，在月光的照射下到处都发着光。
雪还在下不知道下了多久，比盛向东那边大多了，一朵又一朵从天上飘下来。
以往总会从山里传来一些动物的叫声，或者也有风吹过树叶的唰唰声。
但现在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盛向东的啜泣就显得尤为明显，冷空气飘进来，我打了个寒颤，把窗户关上了。
我躲回被窝，看向手机。
好一会盛向东才出现，红着鼻子说：“对不起，说好陪着你的。”
“又不怪你。”
我大致能猜到，盛向东那突如其来的十万块钱，估计就是跟他爸以此交换来的。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他应该想问别的，问到一半失去勇气，改了说辞。
风吹得他头发乱飘，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叹了口气：“当然。”
盛向东笑着点点头只是眼睛更红，于是我们心照不宣，掲过昨天。
“那你等等我。”
我没回，只道了再见。
翌日，元旦的最后一天假期。
瓦片上午就过来敲门，喊我一起玩雪。
家乡那边雪并不常见，偶然有也只能下一会儿，还没开始玩就已经在化了。
这提议我很心动，昨天也睡够了，我收拾好，带着瓦片吃了两包热腾腾的泡面。
正嫌洗碗麻烦，瓦片说：“直接拿下去挖雪吧，一会就干净了。兰老师经常这么干。”
我笑了一下点头赞同。
跑啊闹的，身上出了些汗，手被雪冰得像铁。
又一个雪球攻击来，我蹲下躲过，快速捏了个，闭着眼就砸过去。
砰一声，一听就是砸到了，我哈哈笑几声，睁开眼正对上周国庆的死人脸。
瓦片站在周国庆后面一点，手里还捧着捏到一半的雪球，无声地狂笑。
“……”淦！
“一点老师样子没有！哪有老师这样的？”周国庆训斥道。
瓦片听到我被骂又不高兴了，把手上那个球丢到周国庆的光头上。
“我叫杨老师陪我玩的！”
在周国庆看不见的地方，我默默给瓦片竖大拇指。
真是胆子和肉一起长的，勇气可嘉。
于是我俩一起被跳脚的周国庆提溜到大门口，一边罚站一个，跟俩门神似的。
周国庆一走，我两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接着跑到院子里玩雪去了。
瓦片有点犹豫：“校长会更生气的。”
我摆手：“声音小点他又听不见！”
瓦片还在踌躇。
我就说：“那不打雪仗了，堆个大雪人吧，我还没堆过呢。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玩过雪……”
我这么一说，瓦片立马不犹豫了，摆了下袖子走到我身边：“堆雪人！我最喜欢了！”
折腾许久，我和瓦片都满头大汗，雪人还是不成形，两个球堆得歪歪扭扭，想要大圆球居然那么难。
还是李兰下来烧水看见我俩在忙活，过来帮忙，才勉强有个雪人样。
那个雪人在院子里待了很久，因为这里的冬天很长，雪也不怎么融化，时不时就下。
我也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后面的平淡。
只是时不时给雪人补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