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后面的记忆我已经记不清晰，只记得最后是晕过去的。
后背的视线太灼烈，有如实质。窗帘已经被拉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还没想好醒来怎么演，只能装睡。浑身酸软我也实在没力气起来。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盈盈……”
后知后觉我害怕起来，都不用酝酿情绪，眼泪就止不住。
我强撑着坐起来，被子顺着手臂滑下去，我哥帮我扶住，像一个拥抱。我想看清他的表情，眼泪又涌出来，他是那样模糊又缥缈，像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水中倒影。
“对不起……盈盈，是哥哥不好。”他似乎比我还惊慌失措。
我有些听不懂，我哥又说：“昨天宴会人员混杂，我喝的酒被人动了手脚，我才没控制住……”
他竟然不知道是我做的！
我想说什么，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我哥皱了皱眉，是心疼也是自责，他说：“对不……算了，哥先给你去拿点秋梨膏，你先躺着吧。”
把我扶着躺下，他起身要走，我莫名生出一种恐慌，好像再也见不到他。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却连衣角都没摸到，想要说话，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别走……不要离开……我知道错了，不要走！”
“你醒了？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是去给你倒杯水晾着，一会渴了能喝。”
视线模糊，我用力眨眨眼，看见了被我抱住近在咫尺的盛向东。
他抬手抹去我的眼泪：“这么不想我走？都哭着挽留我了。”语气有些高兴又温柔。
视线再次模糊，我一时间分不清抱着的是盛向东还是池行归。
“别走……”
“好~我不走就是了。”
我收紧手臂，抱得更紧。
于是脸贴得更近，呼吸交错，鼻尖相碰。
盛向东喉结滚动：“盈盈，我想、想亲你。”
我被酒精和回忆搅浑了大脑，分不清眼前人，听到这话便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气息陌生，接吻方式也很迟钝青涩，我终于从混沌回忆中抽出一丝清醒，看清了人，我猛地推开。
盛向东还沉浸在刚才，被推开只有些迷茫，“怎么了？我咬疼你了吗？“
我捂住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想不出怎么应对现下认错人这种尴尬的情景，只能傻愣在那。
时间一长，空气里的暧昧消失殆尽。盛向东也冷静下来。
他傻了二十几年的脑子好像只为了这一刻长智商。
他质问道：“你认错人了？”
我点头摇头都不是，只能继续沉默。
他下颌紧绷了一下，深呼吸一下，有些强硬的掰开我捂住嘴巴的手。
他很不高兴甚至有些愤怒：“不说话？那就是没认错。我的初吻还没结束，我要继续！”
说着就又吻上来，我想推开，挣扎间双手都被抓住。
换气不急又顾着挣扎，我有些缺氧，便生不出力气再推拒。他却把这试做默认问吻得更深。
一吻完毕，我只顾着喘气。他的呼吸也乱，眼神却亮晶晶的，还有些羞涩。
我看向旁边，是自己的房间：“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吃席？”
那眼神明显意犹未尽，再被盯下去，我怕他又亲上来。
盛向东答：“你喝醉了，我花钱让一个姐姐开车给我们送回来了。”
我点点头，装作不经意推开他：“那你也回去睡吧。”
这回轮到他抱得很紧：“你在为谁哭？”一只手指碰到我的眼角。
差点被这个问题又勾回记忆里，我恍惚一瞬，被嘴唇的刺痛激回神。
盛向东居然咬我。
“怎么能抱着我还这么入迷想别的男人？”
“……你自己问的。”
盛向东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反驳又气不过，就又想凑上来亲我。
可这次我早有准备，牢牢捂住嘴，那个蛮不讲理的吻便落在手指间。
他见没亲到，有些委屈巴巴地控诉：“你好坏。”
？
被强吻的好像是我？
他果然蛮不讲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呼吸喷洒让我有些痒。想推开，却感觉到被他贴着的皮肤有湿润。
手顿住，改成拍他的背。
他抽噎着：“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你怎么能一直故意装不知道！被这声控诉问的无奈，又联想到我哥。
这么多年，他又是不是故意的呢？
盛向东默默哭了一会，突然抬起头说：“我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愣了好一会，在刚才安静的那一会，脑子又混沌起来，那酒后劲实在是太大。
终于理解盛向东说了什么，我摇头：“不回去。”
他眼睛通红，刚止住泪听到我拒绝又哭起来。
泪水滴在我脸上，再滑落下去，倒像是我也在哭。
他哭着又亲过来，一边含糊地说：“我不想离开你。”
吻混着泪，又咸又苦，搅浑了我的清醒。
推拒的手没什么力气，更像是欲擒故纵。
酒精发酵，
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我和他在干什么，可我不想再拒绝了。
说不清缘由，也许是怜悯他，也许是怜悯我自己。
我回应着这个湿咸的吻，手也从推开变成拽紧。
他感受到，于是像小狗标记地盘，哪都要留下自己的气味。
一只手摸到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还想牵我，被我躲过。
我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了，手指冰凉冻得他一个哆嗦却不舍得拿出来。
盛向东是体育生，腰腹有明显的肌肉线条，身上摸起来手感也很好，又暖和。我忍不住到处摸，他被冻得躲开又强忍着凑回来让我继续摸。
我把他挡住，微微起身，他很无措地看着我，有些自己没做好的慌张，更像小狗了。
我忍不住笑一声，他更迷茫，直到我脱了自己的羽绒服，也不知道暖气是什么时候开的，脱了外套也不冷。
他迫不及待抱上来，偷偷松口气还主动把我的手放到他胸膛，
手被他的身体焐热，再摸，意味就有些变了。
盛向东已经羞耻的不敢看我。
我勾了勾唇，冬天**就是这点不好，穿好几层，H市的冬天更是寒冷。
我默默抽出扎进裤子里的秋衣，把他手放进去。
他的手倒是暖和，反而显得我腰腹有些凉。
手在腹部抚摸了几下，把我肚子搓得暖暖的。
本来是不害羞的，可他实在纯情青涩，什么都想问，反倒把我问的不好意思起来。
他像是有些紧张握住我的手，手指微动，碰触我的嘴唇，像没被亲够在讨吻。瑟缩了一下收回去。
“盈盈……”
他又叫了我一遍：“盈盈……”
我有气无力嗯了一声。
“可以吗？”
我有些不想说话，但还是看向他，一巴掌扇过去，只发出一点响力气轻飘飘的，他头都没偏一下，我意在发泄一下他伺候到一半突然停下的不满，和拒绝。
他懂了，还抓住我的手贴在他脸上，他蹭着我手心，像在撒娇和卖乖。被打了也不恼反而更加笑嘻嘻的。
我眯了眯眼，有些不爽。他终于比我先受不住，眼尾都泛了红，委屈巴巴地问：“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没tao。”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那座山，想到十八岁那次，和秋梨膏一起拿来的还有一颗白色小药丸，和我哥愧疚的眼眸。
谁知盛向东眼睛亮了一下，撅着大腚把自己裤子拿上来，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
……？
“你这……哪来的？”
盛向东有些不好意思藏了藏：“你睡着了嘛，同桌大哥叫我往下走，有几辆车专门接人回家的。我就随便上了一辆姐姐的车，结果你睡不安稳，把人家她后座缝里的这个翻出来了，我总不能还给人家，就顺手揣兜里了……”
他小心翼翼问：“现在可以了吧？”
我无话可说。
……
盛向东问我：“盈盈，知道我是谁吗？”
我听出他的不安，知道他是怕我喝多了把他认成别人。
“是……是盛向……”没等我说完，他已经俯身吻过来，把我最后一个字吞吃下去。
“看着我盈盈，”深深地看着我，他说：“看着我。”
嘴巴突然被盛向东捂住，我呜咽两声，他笑着嘘了一声。
安静下来才听到，窗外传来了车子声，是李兰他们回来了。
我向窗外看去，居然已经黑了一大半。
接着是他们走楼梯上来，还有不甚清楚的说话声。
我福至心灵，看穿他的意图，我瞪着他。
他却笑得得意：“是你先的嘛。”
门突然被敲，吓得我又动了一下，门外传来瓦片的声音：“杨老师你睡了吗？”
“杨老师~”盛向东凑在我耳边，“疼我了~”
我瞪他，只好随手拽了被子咬住。
“老师，才五点钟你已经睡了吗？”瓦片又问。
“杨老师没睡怎么不回学生的话？”盛向东说。
我还想瞪他，失了力气，双眼失神只能看见天花板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