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疏抬手挥了挥咳嗽几声:“公主这里都脏成这样,公主为何要来?”
范溪音提起裙摆走了进去:“想看看范家最开始的地方,皇城的世家子弟瞧不上王城的说我们是粗鄙不堪的乡下人,我自小就听过太多这样的话,王城和皇城本属一家,竟不知何时划分成两家人了,可我知道,我们范家就是属于这皇城的,但我更喜欢王城,民风淳朴繁华热闹规矩也没有皇城多,皇城的人大都眼浅觉得高人一等,处处打压王城,就连市井小民也是如此,格外在乎尊卑贵贱。”她从未来过这处祖宅。
环顾四周的宇文疏觉得实在是脏而且很是简陋的:“王城多好啊,是皇城的人习惯瞧不起人以为身在皇城,就沾染上了皇城的繁华昌盛尊荣,自己也倒成了尊贵的人,这皇城有什么好的我们王城也不差。”
笑起来的范溪音走向长廊之上:“君上出生在皇城,在皇城长大,哥哥也是,君上啊在皇城见识了最繁盛的景象,却仍然毫不贪恋去了差了许多的王城,才有王城今日的繁盛,君上是金枝玉叶,皇城见证了君上的出生长大王城造就了君上的抱负和才能,而范家,是在皇城立足繁衍,这是范家梦开始的地方,阿疏一个家族从强盛走向堕落,又从堕落再次振兴可夏氏曾经也是和范家一样的权臣世家,而今只靠着帝后娘娘一人了,我的孩子,他们最终都不是范家的人,无法延续范家的荣耀,若没有思锦,怕是范家也会气数尽了。”
宇文疏似懂非懂的陪在她身后:“公主的意思属下是懂的,属下不懂的是…..公主为何今日想起来这里看看了?这里荒废许久了,而范家会绵延不绝的,有小世子在范家就不会后继无人的。”
“错了,范家迟早会走向灭亡,范家本来就不该存在的,范家先祖用禁术得来的荣耀却困住了我们这些后人,范家每一任家主都是不得善终早夭而亡,先祖制定的祖训就是束缚着我们的枷锁,不得自由不得背叛不得反抗,只要活着就得勾心斗角的生活,谋划算计,这样的人生本该在我和哥哥这一代就结束,思锦可怜啊,他会成为下一个家主,成为另一个哥哥我既心疼他,也想他保全范家的荣耀,更想让他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过自己的人生,我有私心的,我原想着哥哥发过誓,此生不娶妻不纳妾不留子嗣,就从我们开始断了吧,可是我看到小寒爱而不得,我没法子做个旁观者,我只能尽我所能帮她得到哥哥。”范溪音眼中是遗憾是不舍和难过。
离开前一日她装着无事的样子和苏锦澈和范旭泽一起喝酒的喝酒,饮茶的饮茶,傅景桓发现她在他们二人面前温柔的很,恭敬有礼她的礼仪是装在了骨子里的,苏锦澈还说着过两日带她出去看看灯会,她笑着欣然应允。
安顿好苏锦澈后她来到了范旭泽的房间范旭泽身着寝衣长发披散下来温柔了很多。
“睡不着吗?”范旭泽将她迎了进来坐到床上去拍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范溪音走过去坐下来望着他:“君上喝多了我才服侍睡下,就想来看看哥哥,怎么还没有睡啊?”
范旭泽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被君上怂恿着喝了几杯有些头疼,想着处理完公务就早些休息的。”
她笑着伸手抚上他的脸,范旭泽睁开眼睛看着她:“怎么你身上这么冷了?以前不是很暖的吗?我记得铭安寒症发作过一次,是你驱散了他的寒症,你身上常年暖的像个小火炉所以格外贪凉,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担忧的皱眉。
“想来是入夜凉了些吧,哥哥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搅了。”范溪音是来再看看他的,她也发现了自己身上越来越凉,不如从前。
看着她离开范旭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在她踏出门时开口道:“溪音。”
回过头的范溪音看向他:“怎么了?”
范旭泽和她对视了几秒却看不懂她眼里藏着的情绪:“早点休息。”
歪头一笑的范溪音点点头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径直走向皇宫门口,宇文疏和温楚萧已经等候多时了,翻身上马的范溪音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皇宫:“再见。”
“如果你不愿意,冥王和二爷自然是有办法让你留下的,溪音真的要回去吗?”温楚萧并不知道傅景桓已经来过了。
范溪音低垂着眸子强忍着情绪:“是,我身为冥界的臣子,就应该尽我所能,给冥界争取最大的利益保护冥界的安危,若是要冥界为我开战,我就是千古罪人万夫所指,罢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都是有人负重前行,我也就不想担这个罪名了,驾!”
回到不周山的范溪音坐在屋子里翻看着古书闲着无事就煮茶泡茶做茶,傅景桓倒是很久都没有来找过她了,她也觉得清闲自在。
直到某一日入了夜,范溪音刚洗漱完让宇文疏下去休息了,喝醉了的傅景桓摇摇晃晃的闯进她的房门,看过去的范溪音立马站起身紧惕的盯着他:“你做什么?出去!”
“寸步不离。”傅景桓话音刚落范溪音被拽到他怀中,挣扎不了的范溪音厌恶的伸手抵在他胸前隔开距离:“为什么不信我呢?为什么连你也不信我?我差点就要因为你放弃了那些放弃了阿然,可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永远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范溪音被他一连串问题问的是一脸的茫然和不理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傅景桓握着她的双肩笑着:“是,我就是疯子,你有什么好的?一个嫁过两次人生过两个孩子的妇人,你凭什么?”他不由分说的强行扣住她脑袋吻上她的唇。
被他吻上的那一瞬间范溪音看到了他的过去和那些不堪的回忆。
跪在地上的傅景桓眼里尽是可怜:“求你把阿然还给我吧,祖神大人,我求你。”雨中的他被淋的湿透了,龙渊站在祖神身边有些于心不忍:“父君,阿然不是…..”
“不可能,她是本尊带来的,不是你的如此卑贱你也敢?滚。”祖神毫不犹豫的将他驱逐出去,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孩童。
痛哭失声的傅景桓捂着脸爬起来:“你们欺人太甚,我守护着的人,你们趁着我不在鸠占鹊巢,我卑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很好,好的很呐。”
龙渊给他撑着伞不知该信谁:“你还是走吧我父君说一不二的,更何况阿然她才诞生还未长大,你怎能保护的了她,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她你保护她很久。”
打翻伞的傅景桓怨恨的看着他:“谁要你的可怜?我记住你们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的。”他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大人救救我们吧,大人!”无数的贫苦百姓跪在他面前祈求他的庇佑,彼时他才从修罗族和魔族的围杀里挣扎着杀出条血路。
望着眼前的百姓无一不是老弱病残傅景桓动了恻隐之心:“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可是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们一个安全之处,你们可愿意追随我?”
那些百姓纷纷应和着:“愿意!大人心善肯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自当跟随。”
傅景桓抿抿嘴脸上有一道伤疤还流着血点了点头:“那好,我就为你们杀出一条生路要向他们证明,你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并不是卑贱如尘埃的。”那个时候傅景桓才是真正名义上诞生的第一位真神,和其他真神不同的是他的修为是要靠后天的修炼搏杀吸取旁人的修为的和戾气,他的修为增强的远比其他的真神要多的多。
很快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收服了鬼族修罗族翼族还有一部分魔族,那个时候没有种族之分还是他按着他们不同的法术归类的。
他越来越强祖神就越来越忌惮,因为他手下的人皆是被欺凌过的对象,自然也就成了欺凌弱小的种族。
羽然受伤生死未卜被掩埋在死人堆里,傅景桓得知消息连忙赶往,徒手在腐臭的尸堆里挖了七天七夜才将羽然挖了出去,看到她还活着的时候一下子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他们说会保护好你的,结果却是利用了你,这就是龙渊他所谓的爱吗?阿然,你被骗了啊。”他抱着羽然泣不成声。
最后他还是送她去了赤炼,他戴上面具守在她身边被画进了画像里,看着她一日日的好起来,傅景桓才离去。
最后一战,傅景桓知道祖神刻意让羽然对付自己的时候,内心纠结无比,他明白祖神料定自己不会对羽然怎样,可是他一旦手软他的子民都会性命无存,那些依仗着他活下去的人都会死的。
所以傅景桓亲手杀了她,看着她倒下的傅景桓拔出剑眼泪在打转,满是遗憾和悲痛,他害怕她看见自己的眼泪翻身上马:“阿然,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我杀光他们,就来陪着你了,他们把你利用的干干净净,我不杀你我就得死,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杀了他们才能安心的走。”
同一年他重伤祖神提着剑走向他:“当日你不肯把阿然还给我,羞辱于我,说我卑贱至今你仍然不肯承认我才是第一个诞生的真神你不过是为你儿子,在你眼里,我的子民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们没有活着的权利,但他们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想要自保,才反抗,你说众生平等,想要给人们一个乐土,难道他们就没有活着的权利吗?”
祖神倒在地上怒视着他:“你离经叛道与妖魔为伍人人得而诛之,卑贱如凡土,怎配和真神相提并论,他们作恶多端,罪魁祸首就是你若没有你,他们怎会如此?就是因为你的助纣为虐搅的蛮荒成为血流成河伏尸遍地,你竟还不知悔改。”
低头笑着的傅景桓眼神冷下来:“是你看着他们垂死挣扎无动于衷,是你只偏袒那些所谓的神族,不肯给他们一条活路,同为苍生凭什么只有神族能活?那我就让你看看,卑贱如凡土的我,是如何杀了你,杀了你儿子和你认为可以救得了苍生的真神,我说过,不会放过你们的,都得给我死。”他一剑刺穿了祖神的心脏眼神冷漠。
“帝尊大人威武!帝尊大人战无不胜!”
“帝尊大人威武!帝尊大人战无不胜!”
与龙渊他们对抗了几万年后,种族的划分越来越明显,双方交战不停,傅景桓看着那些受伤哀嚎的百姓和死去的将士心里难过了起来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再一次交战之时他彻底疲倦了:“龙渊本座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本座的百姓置于死地不可,难道你和他是一样的吗?”
龙渊剑指着他说:“苍生平等,我要杀的只是你一人给阿然和父君报仇,神族和其他的种族在我眼里皆是一样,只可惜他们信仰的真神是你,跟错了人,犯了错,我本不想杀他们但你在一日,他们会一错再错。”
笑着的傅景桓红了眼眶仰了了头:“记住你的话,苍生平等,你要善待他们每一个人不论种族都得庇佑他们,龙渊,我恨你。”他将剑架在了脖子上。
冰魄被墨阳搀扶着,湛庐倒在一边,四人不明白的看着傅景桓自刎在他们眼前。
龙渊眼里明显有一丝诧异和不理解:“傅景桓?”
“阿然我来…..找你了…..龙渊…..记住你说的话,你只是要我一个人的命……放过….放过我的…..我的百姓…..否则我….我不会放过你生生世世我都会亲自…..取你的性命…..”他倒了下去眼角的泪滑落,他们四个都被傅景桓重创而傅景桓只受了些轻伤,他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愿意再打下去了。
猛的推开傅景桓的范溪音看到这些心情久久未能平复,她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站在傅景桓的角度他也只是想保护他的百姓保护那些弱小种族,而遭到祖神追杀,祖神错在瞧不上那些种族,而傅景桓错在庇佑他们任由他们欺凌神族弱小,傅景桓憎恨祖神龙渊,也连带着憎恨了神族。
摔在地上的傅景桓捂着脑袋喝了酒就头疼了起来:“你恨透我了吧,恨不得杀了我?可是你不能,因为苏锦澈的缘故,范溪音我留不住阿然,是不是也留不住你?”
捂着心脏的范溪音看着他大喘气的往后退了几步想尽快平复下来:“是,我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这里,这不是我的家。”
傅景桓扒着凳子爬起来坐上去:“家?我没有家,唯一与我有关联的是我的仇人,是这些真神,他们也算我的家人吧,他们从不承认我的身份,我离经叛道哈哈哈哈哈,我不配做神这就是他们对我的评价,我也恨,我恨祖神恨龙渊恨神族,我恨死他们了。”
范溪音捏紧了十指正对上他的眸子:“你恨神族,为何要折磨我?”
“因为啊,你取代了冰魄,原本我只是很有兴趣,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嫉妒他们都想杀我,你看看,我还对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呢,他们就对我喊打喊杀想要赶尽杀绝了真是可笑的很。”傅景桓虽然喝多了但是意识还是很清楚的。
屋外的陆子羡本来想过来偷偷看看她,透过窗户却看到了傅景桓心揪起来。
站起身的傅景桓走向她,范溪音后退着红着眼:“别过来,你别…..”
抓住她手的傅景桓摘下她的冠子扔在了地上扯下她的外袍:“为什么?你就那么厌恶我是不是!我对你不好吗?你心里只有苏锦澈只会一心为他着想!你喜欢的容貌我也有,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苏锦澈!”
范溪音挣扎着带着哭腔:“傅景桓那你又为什么要欺负我,你不能这样,放开我!”
陆子羡很想冲进去帮帮她,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傅景桓的对手,而且傅景桓第一次得手就是因为自己。
把她按在墙上的傅景桓亲吻着她脖子,范溪音双手抵在他胸前全身都是抗拒:“不要傅景桓你不能….”
“要是宇文疏听见了,他会进来救你,可我会杀了他。”傅景桓将她推倒在床上望着她一边脱着外袍一边说,范溪音摇着头不再说话身体却往后缩傅景桓倾身将她压在身下,傅景桓亲吻着她的脖子双手不安分的扯着她的衣裳范溪音掉着眼泪不再挣扎,这一切都被陆子羡看在眼里心疼无比。
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摆布的范溪音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床沿边,傅景桓逼迫她看着自己停止了动作被子下面二人赤裸着身子:“不许用这种眼神,我要你看着我。”
被捏着脸看着他的范溪音眼里满是泪水和不甘受辱:“因为你自己没有得到过,所以你就要我跟你一样,傅景桓从前的事情我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可现在错的是你。”
傅景桓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帝尊无人能反抗我,我就是对的。”他俯下身强行含住她的唇逼迫她和自己苟且。
过了很久得到满足的傅景桓从她身上翻到里侧搂住她的腰。
平躺着的范溪音眼里一片死寂,等到傅景桓睡着后她才撑着身子爬起来捡起衣裳走进浴池里,水淹没了她的身子,冰冷刺骨的池水让她的眸子染上水雾,她清洗着身体想要抹去被他欺辱的痕迹。
脚下一滑的范溪音沉入池中,陆子羡看见她是突然滑下去的正要去救她,一抹黑影却快速的跳进池水,原来是傅景桓一摸身边没有人随手捡了地上的衣服穿上听到水里的动静。
池子里的范溪音被水呛了好几口浑身没劲的落到池底,恍惚中看见了苏锦澈,搂住她腰的傅景桓抱住她给她渡气将她抱了出来。
酒醒了的傅景桓把她放到地上用灵力将她呛进去的水逼出来,咳嗽了几声的范溪音吐出不少水有些迷糊,长发垂下还滴着水的傅景桓和苏锦澈平日就有八分相似,这样一看更是有九分的相似了,她伸出手拽住了傅景桓胸前的衣裳:“锦澈哥哥……”
“你喊我什么?”傅景桓皱着眉脸上有几分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