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024]三重大礼

只见当国孔叔一边擦拭头上的汗珠，一边急急走了进帐来：“这晋侯也太……”

郑武公着急的问道：“叔父，晋侯怎么了？”

孔叔一边跪坐在席位上，一边说道：“我在北岸厚着老脸，呆了两天，愣是没见着晋侯的影子！”

郑伯问道：“不会吧？难道晋侯没来？”

“嗯哼！”原伯咳了下嗓子，摇了摇头：“哎，那人，肯定在躲着不见当国大人呢。”

孔叔说道：“是啊！他要见我了倒也好说，攻或不攻，撤或不撤，他指定要给我个表个态度。”

郑武公回到席上：“叔父，那你这两天都见着谁了？”

孔叔：“就见了晋侯母弟，晋国大司马成师。整天一声一个太师，一口一个太傅的叫着，领着我在岸边，看他们打猎网鱼，让我有气也撤不出来！”

司马泄叔一听北边晋侯态度未明，兵肯定是出不成了，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不得在黄河边上，美美地吃了两天黄河鲤鱼。”

“这谁吃得下哟！这成师明面是带着我打鱼狩猎，实际上是让我看看他们晋国军队，纪律严明，兵强马壮啊。”

“哎！”原伯叹道：“看来，这晋侯兄弟二人，都是个人物，不好对付。”

“确实如此！”

说到这时，孔叔才中怀中掏出一卷简册，带着些迟疑不决，声音低微的说道：“君上，这是晋国大司马成师，托我带给君上文书。”

郑武公急忙站起，走了过来：“啥文书？”

孔叔低声答道：“好象是北王的征讨檄文。”

郑武公接过竹简，缓慢展开，越看越气，不禁愤怒的朗读起来，众人耳边仿佛响起北王恼怒、而又带着傲慢的声音：

“朕即位于虢，畿内诸侯，莫不来服；邦君诸正，无不来朝！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唯尔郑邦，撮尔小国，不从王命，窃居东都，南臣罪子！天道苍苍，王道荡荡，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凡顽逆不化、拒不来降者，杀、无、赦！”

刚一读完，郑武公恼羞成怒，“啪”的一声，将竹简扔到地上！

“君上，跟他们拼了！宁可战死，不可偷生！”司马泄叔忍不了，住拍几而起。

他愤怒的骂道：“晋候无情，忘恩负义之徒！他娘的这白眼狼！当年先君为保下他，费了多大周折，可现在他，居然跟着虢公来伐！就是嬴了我们，对他们晋国有何好处？”

原伯也是怒气冲冲的埋怨：“有啥好处？成周之地，晋国隔着这么远，肯定不会要。但是咱们手中的成周八师，洛邑这么多年积攒的各种物质，还有我郑国东迁而来的家属物品，包括刚缴获虢郐二国战利品，全都明晃晃地摆在这。谁见了不会眼红？”

司马泄叔：“哼！休想！”

郑伯心神稍定，焦急地说道：“北边的晋侯，他那态度明确不下来，西边战事又吃紧，这可如何是好？虢公这奸臣，倘若让我遇着他，非亲手剁了他不可！”

“君上忽急！”原伯安慰道：“西边他们虽然人多士众，但咱们城池坚固，他们想要攻下两城，还得些时日，只是苦了两城的军民。

我们近两日大胜虢叔，郐仲两国，东边，南边的危险都已消除。现在，我们可以腾出手来，一边留意北岸晋师动向，一边作好调配，随时准备西边的大战！”

“报！天王使臣来见！”

郑武公连忙起身说道：“快请！”

只见王使快步进来，他站定行礼：“天王使臣，少司马申油！参见司徒大人！”

郑伯连忙快步过去，扶起他道：“同为王臣，不必多礼！王使请坐！”

申公子油在原伯下席坐定，说道：“报司徒大人！天王得知成周四面受敌，其心甚忧。当即和我君父商定了求援之策，命我前来通报。”

回到席上的郑伯，按耐不住向他招手：“少司马请说！”

“我申国司马开父前几日已率甲车百乘星夜赶来，尽逐袭扰伊阙关之敌，打通了申城与成周的通道，目前正逐一收复洛宁和伊川城。”

申公子油喝了口几上的水，继续说道：“同时，天王大司马尹昆，亲帅王师北袭武关，在占得关城后，将顺洛水南下，会同我司马开父，前后夹击狄师，清除从武关南下的戎狄之部。”

司马泄叔听了很高兴，不由称赞道：“前攻后袭，如此用兵，真是痛快！”

公子油继续说道：“日前，我长兄也亲赴秦国，宣以王命，着秦伯领兵东伐，攻袭戎狄之后，若能趁虚夺取宗周故地最好，最次亦能吸引戎狄大部回援。”

“好好好！”郑伯听了，心情大悦，也禁不住说好：“出其不意，攻其必救，此计甚妙！”

公子油接着说：“同时，天王又命我分赴卫邢鲁齐诸国，宣命诸侯来援成周。由于军情紧急，我已先命副使先赴鲁齐，我将自往卫邢。”

原伯听了大喜，不由赞服道：“以王命对王宣，以诸侯制邦君！看来，天王身边有高人啊！”

公子油又说道：“此次我前来，除了给司徒大人通报天王营救之策、宣命宗亲诸侯来援之外，还有一件重要之事，就是要去拜见晋侯。”

孔叔听了，他忍不住问道：“你？要见晋侯？”

“是的！”公子油没注意到他的问话里充满了质疑，继续说道：“我去见晋侯，不是空手宣命，而是带着三重大礼！其一是天王所赐，其二是我君父所给，其三，还望司徒大人应允！”

郑伯连忙说道：“王使请说！如若我有，必愿奉随！”

公子油说道：“晋侯为人，不忍于亲，必取于实。故而天王与我君父议定，是以赏而悦之，再辅之以实。这首份大礼，就是天王使我册命晋侯，并赐以五命之服，封之官爵，以为天王少保。”

原伯说道：“天恩荣耀，是赏是悦啊！”

“第二份重礼，就是君父让我拜见晋侯时，联之以亲。以我嫡兄之女，嫁与晋侯，以为夫人，申晋二国，联为亲姻，晋姬申姜，结二姓之好！”

孔叔听了直摇头：“这和亲之策，哎！”

“其三之礼，是我在路上想出来的，合适与否，还请诸位大人议议。因为我想，天王赐命，君父许婚。这对于晋侯，似已足够。但这尚不能使晋侯说服晋国之师，众悦退兵啊。”

司马泄叔表示同意：“确实如此！晋侯亲率大军来伐，自个得了莫大实惠。可麾下将士，都没落下半点好处。”

郑伯问道：“那王使想出的第三份大礼，究竟是何？”

公子油说道：“这第三份大礼，我说出来了，如若不妥，还请各位大人海涵！”

“说吧！”

“我在路上想出来的这第三份大礼，就是把郑邑之地，许与晋侯，让其代管。”

司马泄叔听了，“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几：“什么？你是让我们割让郑国故土？”

“司马大人息怒！”公子油面不解色，继续说道：“司马大人请仔细想想，郑邑虽名为郑国故土，可如今在何人手中？郑邑紧挨着虢国，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郑邑已，经被虢公派兵占据了吧？”

司马泄叔怒气不减：“哼！他占就让他暂时占着，迟早我们要夺回来的！我们不但要夺回郑邑之地，还要复我宗周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