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疏行正抹了一个夜影的脖子,瞬间感觉背后一股冷风袭来,杀意横生,他心念一动软剑挽了个剑花回手挡住了乌云巧的短剑。
余疏行看到她就想起了她的毒让苏筠痛不欲生的样子,眼神变得凶恶,冷声道:“是你!”
乌云巧被他的眼神看着心里抽搐,赶紧抽剑退到和徒秋并肩,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当初在荆州的客栈里她就领教过了一回,本以为适应了,没想到这是属于同类人的恐惧,根本压制不了。
徒秋不忙着上前交手,语气轻轻的道:“阁下还是不愿意交出书册吗?”
余疏行手持软剑,剑尖还在不停的滴血,地上被染上了一层鲜红刺眼的血,可这个男人却方尘不染的站在血水里,显得与这场景格格不入。
他高贵冷艳的回了徒秋一句:“痴心妄想!”
意思就是不拿出来了。
徒秋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本就带着一股虚弱无力的感觉,这样笑出来再配上他一副死人的样子,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徒秋道:“阁下这是何必呢?”
话音未落就直接招呼都不打就朝着余疏行砍过去,乌云巧是很恐惧余疏行,但想想拿不到书册弈北宸又要发脾气,把心一横就和徒秋冲了上去。
余疏行就算是对付两个武功了得的人也从容淡定,丝毫不慌乱,见招拆招的和两人打了起来。
那边月如故和苏筠解决了不少的夜影,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鲜血淋漓。
月如故抽空看了一眼余疏行,见他被乌云巧和徒秋两个同时攻击,心里急了一下,差点被一个夜影偷袭到,幸好苏筠眼疾手快的把匕首甩了出去,把那个偷袭的夜影准确无误的从脖子上钉了个对穿,死法惨烈。
苏筠厉声提醒道:“你认真点!”
月如故自知刚才自己分心了,立马集中注意力对付夜影,腾了个空喊到:“两个高手围攻你主人,你主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筠也抽空看了一眼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的余疏行,嘴碎道:“没关系,主人本事高着呢!那一两个杂碎伤不了他,唉!你后面!”
她的声音倏的转了和调子,光顾着说话时一个夜影持刀砍向了月如故背后,以为得逞了,可月如故在苏筠提醒后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扇子离手从背后转了一圈,那人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苏筠松了口气,埋怨他:“叫你注意力集中点,差点乐极生悲了,吓死我了!”
月如故尴尬一笑,继续和她解决夜影。
余疏行剑势雷厉风行,逼得徒秋和乌云巧有些招架不住,两人刚开始都小瞧了余疏行的群打能力,就算是两个人照样也在他手上讨不到好处。
“叮!”的一声,软剑顺势的挡住了乌云巧的短剑,徒秋趁机挥舞着弯刀准备捡漏,弯刀的刀锋还没有碰到余疏行的衣服就被一把扇子给打偏了,月如故伸手接住飞回来的扇子,拔出不曾出鞘的月故剑,“当啷!”的一下子打开了被余疏行挡住的短剑,和余疏行并肩站在一起。
乌云巧和徒秋被月如故这一手打退到了十步之外,稳住身形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
月如故压低声音:“你没事吧?”
余疏行摇头,抬起手上的软剑剑尖直指乌云巧和徒秋:“不自量力。”
徒秋和乌云巧对视一眼,再次持剑持刀冲了上去,余疏行对付着徒秋,月如故对付着乌云巧,战场升级了。
乌云巧和月如故打做一团,她纵横江湖多年,虽是以一身毒功显著,但武功也不弱,没想到月如故才是他岁数的一半,武功却不输给她。思即此她的手段越发狠厉起来,势必要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年轻人,她短剑换着方位的攻击月如故,不是被月如故的扇子挡下来就是被月故剑一一挑破,简直无利可图!月如故也不是吃素的主,一直被她压着打也是时候反击了,也不在三番四次的挡住乌云巧的攻势,直接转换攻势,收起扇子别回腰间,月故剑运起《北君剑》的剑招,剑势如破竹的对付着乌云巧。
乌云巧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凌厉骇人的剑招,躲闪不及的就被剑锋在肩膀上划了一个口子,血从伤口里渗出来,疼得她脸色更加苍白了,月如故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又是一剑直指乌云巧的胸口,乌云巧立即退后,抬起短剑打开了月故剑的剑锋,谁料刚站稳脚跟,月如故随之内力深厚的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上,打得她胸口一阵热血翻腾,吐了一口鲜血。
等她再准备起身再战时,月故剑就指在了她的脖子上,月如故一脸冷意的看着她。
乌云巧嗤笑一声:“没想到一个年轻人尽然能把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是该感叹是我年纪大了呢?还是应该感叹江湖人才辈出呢?”
月如故答非所问的道:“当初你灭了圣医门是出于私仇,你觉得圣医门每一个人都对不起你,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等了你二十多年,从不曾怨恨过你半句?她还在把你当妹妹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乌云巧耳边炸开,她一下子身体僵住了,迟疑的抬头看着月如故:“是谁?是不是她?她在哪里,你告诉我!”
月如故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当真是让她为你失望!”
乌云巧对他咆哮道:“她在哪里?!你告诉我!?”
她不用猜也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当初她在回去寻找过浮云玉的踪迹,可没有在死人堆里找到浮云玉的尸体,便断定她没有死,可寻找了二十多年却是渺无音讯,现在听到浮云玉还在等着她,积蓄了二十多年的情绪一时之间控制不住了。
月如故带着可怜的神色看了她一眼,迅速的伸手封住了乌云巧几处的穴道,叹气道:“我看在药圣前辈的面子上不杀你,你自此之后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朝着余疏行走去,留下乌云巧坐在地上流下一行青涩的眼泪。
二十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出来见我吗?
余疏行这边,徒秋被他压着打,徒秋以为带着乌云巧,两人联手就可以拿到书册,但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了余疏行身上,忘了还有一个月如故是和余疏行武功旗鼓相当的。
眼看自己就快要被制住了徒秋心里着急,只听见一声“闷哼”声,余疏行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中途脚步还有些不稳定,余疏行暗道一声:糟糕!寒症发作了!
只见他手里拿着的软剑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气附上了一层冰霜,整个人脸色苍白无比,精神急剧下降,摇摇欲坠的要倒下去,徒秋瞅准这个机会持刀冲了上去,势在必得的要拿到书册,余疏行因为寒症发作,连避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废力的抬起剑准备硬抗徒秋的攻击,可还没有抬起来就站不稳要倒下去,徒秋暗笑这次能完事了,刀锋刚到余疏行胸口就被月如故的剑给挡住不前了,徒秋没想到他能这么快的解决掉乌云巧,来不及错愕就被月如故一掌打在了胸口,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腰间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徒秋站稳脚跟,见势头不对,没有注意到东西掉了,赶紧跑过去解开乌云巧封住的穴道,带着剩下的夜影仓惶逃跑了。
月如故见他们跑了后松了口气,接着背后又是一声“闷哼”,他一转过身来就看见余疏行摇摇欲坠的要倒下去了,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余疏行倒下去的身子,把他抱在怀里。
此刻余疏行的眉目间有着深深的寒意,手脚冰凉无温度,必定是在桃花岭的症状又发生了,他又不知道怎么压制寒气,简直措手不及。
苏筠急忙跑过来,将鲜血淋淋的匕首放在一旁,运起内力输入余疏行的体内,没过一会余疏行哦脸色才好些,可身体还是冷得如同冰块。
苏筠不敢相信的道:“怎么会这样?”
月如故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复发了?”
苏筠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担心了,引起了月如故的主意,她答应过余疏行不告诉月如故的,忙改口道:“没事,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月如故担心余疏行没有注意到她神色有异,不在追问,见没有暴露,苏筠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余疏行的体温开始回升,脸色也没有刚开始时苍白了,不过一会就醒了过来。
月如故焦急的温度问道:“你没有事吧?好点了吗?”
余疏行意识到自己这是寒症发作了,而月如故是不知道的,缓了口气道:“没事,休息一下就继续赶路吧。”
月如故道:“要不我们还是明天再走吧,你这样我不太放心。”
这人每次都能把他吓得猝不及防,他生怕在路上又发作。
余疏行摇头:“没事,只是小问题,只要过了这发作的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月如故记得浮云玉让他问问余疏行这种状况,上次太急了给忘记了,他问到:“你这是什么病症吗?怎么连药圣前辈都没有见过,对你有什么影响没有?要不要紧?”
余疏行风轻云淡的道:“没事,这症状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发作起来容易昏过去而已,你们以后看着我点。”
怎么可能没事,这寒症是寒体导致的结果,证明他的心脏和多出穴道正在被冻结,等到他闭眼时就是个死人了。
但他不愿意告诉月如故,借着谎言骗了他。
苏筠自然是知道其中厉害,眼里有些泛泪水,被余疏行看了一眼后又强行憋了回去。
拉拉扯扯了一段时间,一行人又踏上了前进的路,朝着冥火宫所在的方向前进。
临近傍晚时,他们遇见了一对人马,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挡在路中间让人无法过去了。
凭借极好的眼力,三人看见那些人堵在路上原来是两个门派起了争执,谁都不肯退一步,就这样堵在了路上,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两个门派的带头弟子各自站在一个立场上,绝对不向其中一方低头让步,三人觉得这两个门派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自己闹别扭挡着路干什么?还让不让别人过了?
眼看前面没个几株香的时间是让不开的,有这个时间不如改道走,都能走出好远了。
月如故道:“要不我们绕道走吧?”
闻言余疏行脸色明显不好看,立着也不动,摆明了就是要走这条路!两人没法子,只能等前面的两堆人闹好了在走。
月如故打量了两个门派的衣服,看不出来是哪个门派的,虚心请教余疏行:“你知道这是哪两个门派吗?”
余疏行草率的瞥了一眼:“一个是赤火门的,一个是封山门的。”
这么随意的吗?你只是瞥了一眼啊!
那边,赤火门的一个女弟子声音蛮横无理的道:“凭什么要让我们让开?明明是你们先出手伤人的!”
封山门的弟子也是个硬骨头,知道是自己门弟子先出手伤人,却死活也不让开:“就你们这些落魄小门小派也配让我们给你让路?还不赶紧滚开!”
那个女子抬脚就要上前去教训人,被旁边的一个男子拉住了:“小倩,不可冲动!”
被叫做小倩的女子努不可解的瞪了封山门的那个男子一眼,气得手掌握紧:“师兄,你就让他们这样说我们赤火门吗?!我气不过。”
那男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安慰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赤火门已经不像曾经了,不能给门派惹事了,还是退开吧!你看,都挡着那边几个路人的路了。”
女子看了一眼立在远处的余疏行三人,又看了一眼拉着他的男子,只能沉重的点头,算是同意了。
男子对封山门的人行了一礼:“抱歉各位,我们让开便是了,在这样下去路人无法行走了。”
那封山门的弟子用一种讽刺的语气道:“本就该给我们让路,干什么要像狗一样挡道,真是晦气!”
那叫小倩的女子又要发脾气,男子急忙拉住她,生怕她冲动惹出什么事,结果他们都让开了,那封山门的人迟迟不肯走,一直出言不逊的语言攻击他们,气得女子努不可解。
“赤火门就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废物门派,镇门至宝都被偷窃了,还有什么可以嚣张的?”
“对啊,迟早关门算了!”
“该来参加什么英雄大会?趁早滚蛋吧!”
这些听得赤火门的人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教训一下这群人,可是碍于不能给赤火门找麻烦,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的忍着。
后面的月如故和苏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想到一个门派的风气能差成这个样子,那些门派皆是以弟子优秀来彰显门派的厉害,可今天还真是刷新了他们对这些门派的认知,当真是刮目相看。
月如故道:“我看还是绕道吧,我怕被这封山门的恶心到。”
苏筠附和道:“我也是,这封山门的也太过分了,人家都让步了居然还这样的出言不逊。”
她对这赤火门的人深表同情。
余疏行脸色明显不好看,苏筠感觉到自家主人这是被恶心到了,识趣的闭上嘴巴,她感觉那些人要惨了。
月如故还没从恶心中缓过来,那边的出言不逊就达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闹得月如故简直想塞住耳朵,感叹一声难以相信!
就在他快要勒住缰绳不管余疏行走不走时,余疏行动了,他直接足尖一点从马背上飞了起来,朝着人群里飞去。
月如故看着他的背影,转头朝苏筠问道:“他是干嘛去?”
苏筠无语的道:“你看不出来吗?他这是要行侠仗义去了,以免我们被恶心死。”
月如故只希望他能解打压住封山门,不然他连去年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封山门的人还在语言攻击赤火门的人,带头的那个人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一句话还没有念叨完就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人群里倒在了地上,被几个弟子扶起来后,噗的吐了一口血,怒目圆睁的看着赤火门那一男一女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