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面上陪笑:“是不敢的！”
言嬷嬷自是不信，冷笑:“不敢？素日里你们私扣公物的事儿，还少做了？
不要忘了，本嬷嬷在那皇宫待了15年，自打王爷在外开府建院，晋王府后院哪项事物不经过本嬷嬷，你们一个二个心底里的那点想法，本嬷嬷岂能不知？
我告诉你们，柳侍妾怀的可是王爷的嫡子，万一孩子营养不良啥的，你担的起这个责任。
你说呢，万嬷嬷？”
万嬷嬷身子一顿，话是这么说，道理她也都懂，可姚管家那……
苦了她们这些下人，里外不人。
毕竟都是府上老人，从主子态度，多少能看出些门道，她凑近言嬷嬷，压低嗓音道:“言嬷嬷，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言嬷嬷斜眼:“讲！”
“嬷嬷，是不是柳侍妾得罪了王爷？不是老奴不给柳侍妾开小灶，实在是姚管家那有特别交代。”
“嗯？”言嬷嬷皱眉，“此话怎讲？”
万嬷嬷看了左右一眼，进一步趴在言嬷嬷耳侧，“言嬷嬷，紫薇阁那位也有了，王爷亲自到膳食房交代的膳食，你想啊，同样都是有孕，为何待遇天差地别……”
言嬷嬷眯眼，环顾一圈屋内其他各房负责嬷嬷好奇的目光，一记刀眼飞了出去，众人立马收了好奇，正襟危站。
“行了，都回去吧，平日里做事机灵点，该知道的自然让你们知道，不该知道的也别乱打听，让我知道了哪个嘴长，定家法伺候。”
浣洗苑、杂役司等其他各司的位置在别院北侧，只有绣房和膳食房位于南苑。
一出议事厅，其他司的负责人自是与绣房的程嬷嬷及膳食房的万嬷嬷朝着两个方向离开。
又走出小段距离，程嬷嬷眼珠子一转，先是四下观看，背后有大树、草丛，前面有凉亭，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算隐蔽，朝着前头的身影道:“万姐姐？走慢点……”
万嬷嬷转身，心里正窝火，也没了好脸色:“怎么，程妹子莫不是也要看我老婆子笑话？”
“万姐姐，看你说的？今日里我老婆子还不是跟你一样，瞧那言嬷嬷，说什么单夫人每月做的衣服和巾帕数量不能一样。你说，言嬷嬷怎么就认不清现实呢？”
“对了，你趴在言嬷嬷耳边说什么了？瞧她那脸色，听了你说的话，脸都黑成锅底灰了。”
万嬷嬷挑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程妹子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这是姐姐对你的忠告，至于言嬷嬷认不清得清现实，我们无权过问，只要我们自己认得清就行。”
“那你说言嬷嬷对咱得警告，咱们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那就要看程妹子怎么想了。膳食房还有很多事等着，姐姐要赶回去了，先走一步。”说完扭身向前快步走了，边走边想:程嬷嬷想从她嘴里套话，想的美！
而身后的程嬷嬷也变了脸，朝着已经已经走远的身影撇了撇嘴，老奸巨猾的东西。
梅香阁里，“呕……呕……”一阵阵呕吐声传了出来。
屋内杏花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端着茶水，小心试探着:“夫夫夫人，要不，您用茶压压吧。”
柳侍妾一看见茶就恼，手一挥，茶盏“啪”的应声落地。
“茶茶茶，你就知道茶，没看见本侍妾难受成这样了吗？还不叫医官过来！”
“可……可上次医官来时说过，这这这是正正正常的有孕反应。”杏花吓得的小声回了句。
柳侍妾瞪眼冷声呵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是是是，杏花知错，这就去！”杏花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再不敢片刻耽误，转身向外跑去。
言嬷嬷过来时，柳侍妾呕吐的那股子难受劲儿刚过，脸色蜡黄，面容憔悴的瘫软在卧榻上。
“呀，柳侍妾，这屋里怎就一股子酸腐味儿，熏得人难受？”
柳侍妾本就难受，岂能容忍言嬷嬷的阴阳怪调，脸色一冷:“言嬷嬷有事说事，没事滚！”
言嬷嬷拍了拍衣袖，脸上的不屑尽显:“柳侍妾，不是老婆子说你，老婆本指望你能对付单夫人呢，但没想到你竟是个没本事的，有了身孕也没留住王爷的心，啧啧啧，瞧你现在遭这罪，也没个心疼你的人，也就老婆子我好心来看看你。”
“哼！你好心，你会好心？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态度？柳侍妾想要什么态度？是不是给你低声下气了几天，你就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了。
老婆子我还就告诉你了，以前是觉得你还能用，指着你把那贱货赶出别院，所以才给了你三分笑脸。
现在既然知道你是个没用的，还想着让我敬你，做梦！”
“言嬷嬷小心话说的太满闪了舌头，我毕竟怀了王爷的长子，也是王爷孩子的娘，王爷再不喜我，总也会看在孩子面上不会亏待我，而你说到底还不过一个下人。
既然话说来了，咱们也没什么遮掩的，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单夫人，想借本侍妾的手对付她，别以为我不知道。
单夫人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心里不平衡了，是吧？王爷又三番五次因着单夫人与你离心，你担心在晋王府后院的总事儿嬷嬷地位不保，所以才一心想赶走单夫人，这样王爷对你这个奶娘的感情就会恢复如初，本侍妾说的可对？”
“你……”心中所想，被人毫不留情的指出来，言嬷嬷脸色甚是阴沉，讽笑一声，“柳侍妾也不是外头说的没脑子！”
柳侍妾只当没听到言嬷嬷的讽刺，继续道:“言嬷嬷，如果我没猜错，如果我成功将单夫人赶出府，下一刻你是不是就会找人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王爷追究，是不是你还会将所有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言嬷嬷一愣，没想到一直以来她埋藏在心底最隐秘的想法居然被柳侍妾猜中，但那又怎样，她不会承认:“柳侍妾想多了，与其去猜测那些还未发生的，不如多想想现在的处境吧。
据老婆子了解，紫薇阁那位也怀了，不过王爷将消息封锁了，与你这粗茶淡饭，连喝口鸡汤都是奢侈的处境相比，紫薇阁那位可谓是整日里山珍海味的精养着。
换成是我，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什么？那贱人居然也有身孕了！
听到此等消息的柳侍妾目呲欲裂，上齿紧紧咬着下颌，生生咬出了血来。
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