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事

降谷零回家前还是被浅谷柚衣拉到她家里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第一次进入浅谷柚衣家。

他似乎知道了为什么浅谷柚衣家里从来不开灯。

太空了，就算在这个狭小的公寓里，浅谷柚衣的家也空得过分。

没有电视，没有风扇，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课本，一盏小台灯。旁边的榻榻米上有一套被子。

这样简陋的家，换做是他也懒得开灯。

虽说如此，浅谷柚衣家里的医药箱中的物品还是非常齐全的。

“没有人照顾你吗？”降谷零有点好奇地看着四周。

“有的。”浅谷柚衣踮起脚，在桌子上拿过水杯，“我妈妈，不过她是上晚班，晚上一般都不在家。”

“不喜欢开灯吗？”降谷零歪着脑袋。

刚好粘着酒精的棉签擦过降谷零的胳膊，疼得他一阵咧嘴。

“也不是。”浅谷柚衣放轻了动作，小声说道：“其实我们是偷偷住在这里的。我妈妈没钱付租金，不可以开灯，会被房东发现的。”

小孩子不懂偷住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想特工一样，神秘兮兮的。

浅谷柚衣还记得那一天降谷零的眼睛。

他的皮肤有点黑在一片黑暗中没那么明显，这让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明亮如水。

不过阿零真的好黑啊……

那一天回去，降谷太太的确还在生气，却将降谷零抱在怀里，边骂边哭。

那个时候，浅谷柚衣喜欢站在阳台上，攀着窗沿，歪着脑袋，听着降谷太太对降谷零的责骂。

降谷太太是这条街有名的悍妇，骂起人来不带脏，却句句戳心，被骂的人会心虚，旁听的人却会感觉很有趣。她的声音很好听，在浅谷柚衣耳中像是唱歌一样，那是浅谷柚衣小时候夜里唯一的乐趣。

在降谷零挨完骂之后，也会跑到阳台上，和浅谷柚衣聊几句天，多数都是浅谷柚衣小声安慰，用不了几句降谷零的心情就会恢复，然后向对方分享着自己的小秘密。

降谷零十岁生日那天，只向父母要了一样生日礼物。

那天浅谷柚衣像他们约好的那样等在家里，依旧没开灯，将降谷零偷偷藏在这里的漫画书堆好，当作椅子，在地上铺好了一层桌布。

她没有闲钱，降谷零也没有向她要什么。

降谷零的亲戚都来了，隔壁很吵。

她在小台灯下做完了作业，翻开课本。

她的母亲找的这个公寓很破旧，它原先的主人放下一年的租约搬去了更好的地方，一年之后，房东都忘了还有这个房子的存在，这也让浅谷柚衣和她的母亲连续住了几年。

虽然很不愿意启齿，可是她无法避免地要面对她母亲的职业，早出晚归。

阳台传来响动，浅谷柚衣立刻站起身，躲在桌子底下。

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盗贼想要闯空门，每次都能被她躲过。家里的钱不多，被她藏的很好，毕竟她们这种偷住户被偷了什么的话是无法报警的。

阳台的玻璃被敲响，浅谷柚衣从桌底探出头，只见降谷零拎着一大袋东西，满脸笑容，朝她招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