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我五点就起了。赶早上07:30的飞机。
在习惯性的想贴贴水儿唇之前,我打住了。这么早,还是别闹醒她了。
我去囡囡的床前看看,小丫头粉嫩的上嘴唇有点儿上翘,睡得正香。我亲亲她胖嘟嘟的腮帮子,把她高举的小胳膊放下来,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她睡着后经常会举着手。
轻轻地,没吵醒任何人,我出了水儿父母家,上了约好的专车,直奔机场。
在车里坐好,我拨通秘书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儿了?”
“老板,我在去机场的路上,还要半个小时到机场”。
“来得及。行李还容易找吧?”
“容易,一会儿我们在哪儿碰面?”
“就国航自助打印机票那儿吧”
“好的,老板”。
周五我把家门钥匙给了秘书,让他周六去我家把我已打包好的行李带到京城,今天一大早送至机场。若周五我们一家来京城时我就带着今天行程要带的行李,水儿铁定会意识到我不是出差,而是要远程徒步或登山了。
我跟水儿也没撒谎,今天飞阿克苏不是直航,需要在WLMQ停转,到了阿克苏,还要乘用其它交通工具再接着走。我只是没告诉水儿每站具体地名而已。
我的惯用伎俩:只说我想说的那部分。
到了机场,从秘书手里接过我的行装,我拍拍小伙子的肩,“辛苦跑这一趟。来京城一趟,去转转吧,回去后,我不在的日子,多问着点向总监”。
小伙子不错,人也机灵,若我这儿不干了去别的地,也会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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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轰鸣着腾空而起,这回我关掉了手机。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远处的航站楼以及机场外点点蓝色的厂房顶愈来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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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钻入云层,忽而稠密、忽而稀疏的云雾,在窗外浮涌,往后而去。
越升越高,这铁鸟儿坦然面对这凝静不动,纯白如雪,却也是沟壑密布的无边云层,平稳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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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阿克苏,算上经停WLMQ的短暂时间,六个半小时,遥远得犹如出半趟国了。
今年七月十五这天,我是在马纳斯鲁峰顶还是在老茶树下,其实我是琢磨过无数次的。我想这天在马纳斯鲁峰,可又不敢冒万一傻掉的风险。
后来想了个折中方案:提前二天登顶,算是我提前交功课,七月十五这天赶回湘水湾。
今年的七月十五是下周四,原先的计划是下周一开始登山,周三晚回到阿克苏,周四返航,周四晚上是可以回到湘水湾的。
是老茶树的意外情况让我悲壮地又回到七月十五去登顶的念头上来。
可不,若是从此以后反正要没了老茶树的仙气,我今年七月十五那夜在不在老茶树下也无所谓了,那就七月十五那天在马纳斯鲁峰顶,把山崩雪塌以及续魂气绝的可能性放在同一时刻,来吧。
不过,自打周五凌晨收集了17份申请书,让乡长以湘水湾的名义把养生园修改策划书发给开发商后,我的思路又跳回了提前登顶的方案,那个发出的方案。
我相信有乡长、古教授、湘水湾的亲们,茶园和老茶树能保住。
我相信我可以攀顶成功。
……
我的故事,
为什么说是故事呢?因为说是日志还是小说都不太贴切。
说是小说,你真真能找到人告诉你,这桩事他知道、那桩事听说过;至少航班号、马纳斯鲁峰,网上查得到的;
说是日志,那高山上的马群,犹如行空天马,叫人如何信得?就算是真,那群马如今只怕也是我说的马儿的儿子的儿子了。
犹如当年一起去徒步,是张路拽我,还是我央求张路,说不清的,就不要那么较真了。
我的故事,就说到这儿吧。
……
马纳斯鲁峰,我来了。
……
飞机在云层上空平稳地向西飞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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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上八点多了,水儿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