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饰精美——三层花

河南信阳市河港出土的两件父乙角在形制、纹饰、尺寸上与铭文基本相同,现在一件藏于信阳博物馆,一件藏于河南博物院。

就造型而言,父乙角分为盖和身两部分。盖呈屋脊状,子口有内折边,盖顶部正中有一半环形纽;器身侈口、口中部呈下凹的弧形,两翼上扬,颈部向下收缩,腹部比较直,圆形底,底部接有3个像三棱锥状一样的足,其中一足上部有一个半环形兽首鋬(鋬下的一足出土时残失,现有的为后配)。

信阳博物馆藏浉河港出土父乙角

盖与器身饰以雷纹衬底的饕餮纹与蕉叶

从纹饰上欣赏,整个器物的纹饰可以分为盖部、颈部、腹部和足部等4个部分。盖上有扉棱4条,将盖部的纹饰分成了两组4个部分,每个部分的纹饰基本相同——半个兽面和半个三角纹。与盖纽垂直方向上的两条扉棱将盖部纹饰分成了左右两个完整的兽面纹和三角纹。

兽面纹由较粗的线条勾勒出兽面的眼睛、眉毛、兽角、鼻子和口腔的轮廓,而较粗的线条上又用较细的阴线刻画出兽的骨脊,较粗线条之外的部分则填满云雷地纹。

父乙角的颈部有扉棱两条,均在口部两翼部位像钩子一样弯了出去。每条扉棱两侧的纹饰共同组成了一个大的三角纹,在鋬的兽首部位的两侧又装饰了两个小的三角纹,鋬所在颈部的对面装饰了一个凸起的兽首,其两侧也有两个小的三角纹。

父乙角腹部的3条扉棱和鋬将该部位的纹饰分为两组4部分,鋬两侧的两部分纹饰组成一组完整的兽面纹,鋬对面的扉棱的两侧则组成另一组完整的兽面纹,两组兽面纹相同,但是鋬对面扉棱部的兽面纹两侧各加饰了一条龙纹。

父乙角三棱锥一样的足的外侧一面各装饰了一个长的三角纹。

除了这些主体的纹饰以外,器身的最底层装饰了细密的云雷地纹。

父乙角用“三层花”的装饰手法在器体上布施纹饰,不仅华丽精美,而且布局巧妙。

首先,盖呈屋脊状,为了不使纹饰因为过于集中在器盖中间而有失衡感,特意在两组兽面纹外侧两翼部位各增设一组三角纹;其次,鋬上端为一凸起的兽首,为了增加器物的对称性,不使器体有偏向一侧的失重感,特在兽首鋬对面的颈部也装饰了一个凸起的兽首;最后,腹部虽为两组近似的兽面纹,但因为鋬和扉棱的宽度不一样,导致以两翼为线对分的器腹两部分纹饰的布局空间发生了变化,为了使纹饰布局既对称又合理,特在腹部鋬对面的扉棱部兽面的两侧各增饰了一条竖向的龙纹。这些细微之处的设计布局,无不显示了作器者巧妙的构思和精湛的掌控能力。

“三层花”是以纹饰的层数对某种雕刻装饰工艺的简单命名。“三层”指地纹、主纹和装饰纹,“花”指花纹即纹饰。这种工艺多运用于青铜器、玉器和木雕等类工艺品之上。“三层花”工艺在商晚期至西周中期的青铜容器上较为常见:

第一层纹饰为地纹,多用阴刻减地的方式刻画出呈细阳纹效果的云雷纹、三角纹和回纹等纹饰;

第二层纹饰是主纹,用凸雕或微凸雕的粗线条勾勒出整体纹饰的框架,呈现出来的多为兽面纹、龙纹、凤鸟纹以及其他的一些动物纹、几何纹等;

第三层纹饰是装饰纹,用细阴线在主纹上刻画出婉转扭曲的几何线条,起到引导主纹的走势、描绘主纹的细部特征的作用。

“三层花”工艺在艺术品上的运用,不仅能增强艺术品本身的立体感,而且主次有序、层位分明的纹饰也能增加艺术品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