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彼此彼此

夜色像泼了墨一样黑，牢房里安静得要命，感觉连喘气声都能把铁链震得哐哐响。

陈默靠在冷冰冰的石墙上，肚子虽说还隐隐作痛，但跟之前比起来，那可是缓和多了。他慢悠悠吐出一口浊气，眼睛瞅着对面牢房里那个大高个——叶无痕正盘着腿坐着，闭着眼养神呢，可压根儿就没睡着。

“你咋还不睡呀？”陈默小声问道。

“逃命之前，哪敢睡大觉啊。”叶无痕睁开眼，声音低沉又带着点儿干脆劲儿，“你在寻思啥呢？”

“我在想……”陈默顿了一下，眼睛微微一闪，“咋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叶无痕嘴角一扬：“巧了，我也在琢磨这事呢。”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说吧。”叶无痕站起来，走到铁栏杆跟前，“你有啥主意没？”

陈默没马上回答，而是低下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系统界面。那是块只有他能瞧见的透明面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种知识，啥机关术、医学、兵法、谋略、烹饪、星象……五花八门，要啥有啥。

“我有个系统。”陈默轻声说道，“它能提供各种知识，越狱需要的知识也不例外。”

“哦？”叶无痕挑了下眉毛，“听起来像是老天爷送的好机会啊。”

“但它可不是万能的。”陈默苦笑着说，“它不会直接给我工具，也不会帮我动手，就只教我咋做。”

“这就够用啦。”叶无痕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只要你知道咋破局，我就有办法配合你。”

陈默点点头，开始在脑子里翻系统里的机关术知识。他一边想，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墙，听听回声，判断墙里面是不是空的。

“这墙……”他小声嘀咕着，“中间有一段，估计是建的时候偷工减料了。”

“咋回事啊？”叶无痕凑过来了点儿。

“声音不一样。”陈默指了指左边角落，“这段墙比别的地方薄，而且结构松松垮垮的，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工具，说不定能挖通。”

“工具？”叶无痕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儿是铁匠铺啊？咱手里除了指甲，啥都没有。”

“不一定哦。”陈默眼睛一转，看向门口那边，“狱卒送饭的时候，会拿木勺和铜碗。”

“你是想拿它们当工具？”叶无痕皱了皱眉，“可那些东西软趴趴的，根本挖不动石头。”

“所以不能硬来嘛。”陈默笑了笑，“咱们可以先用铜碗边儿打磨木勺，做成个简易的凿子。再用铜碗当锤子，轮流敲墙薄的地方。”

“你这脑子……”叶无痕摇了摇头，“有点神神叨叨的。”

“现代人的生存技能。”陈默耸了耸肩，“活下去才是王道。”

叶无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拍了拍铁栏杆：“行，那就这么干。”

接下来，俩人各回各位，装作啥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狱卒来送饭了。

“吃你的！”狱卒把饭从栅栏缝里塞进来，铜碗撞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默接过饭，偷偷观察铜碗边儿的磨损情况。等狱卒走远了，他赶紧拿出木勺，在铜碗边儿上蹭来蹭去，想把木勺蹭尖。

“这玩意儿真能当凿子用？”叶无痕小声问。

“试试呗。”陈默把磨过的木勺递给他，“你力气比我大，你先来。”

叶无痕接过木勺，小心翼翼地贴着墙缝敲。一开始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似的，生怕招来别人注意。慢慢的，他找到了节奏，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陈默就负责盯着外面的动静，还时不时调整一下挖掘的角度，免得动静太大。

就这么着，一天一夜不知不觉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半夜，墙面上已经挖出一个拳头大的洞。透过洞缝，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面的砖石结构更松散，明显是整面墙最薄弱的地方。

“快成啦。”陈默压低声音，眼里满是兴奋。

“别高兴得太早。”叶无痕抹了把汗，“咱还得躲开巡逻的人呢。”

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脚步声。

俩人立马警觉起来，赶紧把工具藏好，各自躺回原位装睡。

脚步声由远到近，一个狱卒提着灯笼走过来，眼睛在牢房里扫了一圈，好像啥也没发现，就接着往前走了。

等脚步声听不见了，陈默才悄悄松了口气。

“不能再磨蹭了。”他小声说，“今晚必须搞定。”

“好。”叶无痕点点头，“我来使劲儿挖，你盯着外面。”

俩人又开始挖起来。速度明显变快了，洞越挖越大。

可就在他们快要挖通最后一层砖石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谁！”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紧接着，脚步声又急又密，看样子巡逻队被惊动了。

“糟了！”叶无痕一下子停住了动作。

“接着挖！”陈默咬着牙说，“现在停下来就全完啦！”

叶无痕也不含糊，双手紧紧握住铜碗，使劲儿砸向最后一层砖壁。

“轰”的一声，砖石塌了，露出一个能让人钻过去的洞！

“快跑！”陈默大喊一声。

叶无痕先钻进洞里，陈默紧跟在后面。俩人翻过断墙，刚落地，就听见身后有人怒吼：“有人越狱啦！！”

黑暗中，脚步声突然加快了，火光也四处亮起。

“往这边！”叶无痕指着一条黑乎乎的小巷。

俩人撒腿就冲进小巷，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

“喂，你说……”叶无痕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刚才那声音，是不是墙里的老鼠被咱们一起埋进去啦？”

“……”陈默一脸无语，“你还有闲心操心老鼠啊？”

“我就是觉得它挺可怜的。”叶无痕咧开嘴笑了，“毕竟它也没招惹咱们。”

“……你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