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渊低语

废墟深处,空气变得愈加沉重,仿佛混杂着某种无形而压抑的存在。团队成员之间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而急促。然而,除了头顶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线路残骸和墙壁上映射的模糊文字外,这里一直静默得令人窒息。

“安静得过头了,”托克握紧了手中的枪,扫视着四周,“这种地方,从来不是好兆头。”

莱尔帮助卡伦博士调整随身的便携读取装置,那台设备似乎在试图破解周围墙壁上另一套复杂的控制系统。这些控制面板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书写,文字的排列方式像是一种数学符号与生物流体的混合。

“兆痊,你去那边检查一下。”卡伦向通道旁一侧的晶体装置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稳定的电能供给口。”

兆痊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他小心地靠近那处装置,但当他伸手碰触到装置表面时,一阵电击般的感觉从手心传遍了全身。他的耳边瞬间响起了浩大的低沉声音,像千万人同时在呢喃,又像某种前文明残留的意志在盘旋。

“你……是……原件……”

“接受……归还……”

“融合……”

声音模糊不清,夹杂着无数重叠的回音。兆痊瞬间松手后退,背脊上冷汗直冒。他环顾四周,却发现其他人毫无反应,仿佛刚刚那诡异的声音只存在于他的意识中。

“怎么了?”托克注意到他的异常,不禁皱起眉头,“你不至于这么快就怂了吧?”

兆痊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盯着他的手掌,内心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刚才,那声音像是在对他说话,但却没有任何情感,只有一种冷冰冰的权威,仿佛他不是“人”,只是某个计划里的一部分……

卡伦看向他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吗?”问这句话的时候,博士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异样的试探。

“没事。”兆痊冷声说道,但他的心中已燃起了更多疑问。

随着深入,团队逐渐接近废墟地图标注的中心区域。这个区域内,环境发生了变化——墙壁和地面的破损程度更严重,许多地方布满类似植物根系的奇怪生物组织。这些根系泛着病态的红光,像是某种生命体附生在废墟遗迹上一般。

卡伦博士蹲下身,取出一把小型生物扫描仪,尝试采集其中一段根系组织的数据。屏幕上的数值不停跳动,随后竟显示异常——“严重融合污染”“未知能源反应”。

“这不是自然生长的东西……”卡伦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喃喃道,“它们是被故意制造出来的。”

托克闻言,抬脚踢开一段根系,“别管是什么制造的,最好别碰这些东西——往往越恶心越致命。”

然而,话音刚落,远处的通道中便传来了一阵奇怪的低吟声。那声音起初像风穿过隧道的回响,但逐渐变得尖锐、刺耳,就好像这些根系将声音放大了无数倍。紧接着,远处某种东西正在逼近的脚步声缓缓回荡,地面微微震动。

“准备战斗!”托克大喊一声。

众人很快进入战斗状态,安静的废墟瞬间被武器装填声和紧张呼吸打破。不久后,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生物从阴影中爬了出来——它的形状无法用人类定义的生物类别描述,像是由机械残骸和生物组织拼接而成。令人恐惧的是,它扭曲的身躯不时闪烁电弧,仿佛它的存在违背了自然界的规则。

“这东西是……什么鬼?”莱尔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的手紧握着匕首,却因对眼前怪物的压迫感而动弹不得。

“别发呆!后退!”兆痊迅速将莱尔推到一旁,同时抽出长刀挡在怪物前方。托克则掏出一把小型冲锋枪,对着怪物的身体疯狂倾泻子弹。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子弹击中它的表皮时溅出火花,但很多地方像金属一样坚硬。这并没有阻止它,它仍然向众人冲来。

在混乱的战斗中,兆痊与怪物正面交锋。他手中的刀刃劈砍在怪物的关节处,虽然一部分裂开,但怪物的身体很快自我修复了——它的生物组织和机械部件似乎联合构成了一种难以摧毁的自愈模式。

而就在这时,兆痊体内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现。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动作似乎可以预知怪物的攻击轨迹,一种不属于自身的本能被激活了。他的刀刃在高速舞动中切开了怪物最薄弱的连接部位,动作精准得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你怎么……刚刚那是……”托克眼看着兆痊的反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兆痊没有回答,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似乎连怪物的行为模式都变得可以被他掌控——是他太熟练,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导着他?

在团队的配合下,怪物最终被彻底摧毁,它的身体摔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金属碎片与生物组织溅落一地,但它残留的部分仍在微微抽动。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莱尔满头冷汗地喘着气。

卡伦上前查看怪物的残骸,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而兴奋的神情:“它们是一种……实验的产物,和这个废墟的真相息息相关。”

兆痊盯着卡伦,低声问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卡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兆痊:“或许,你比我知道的更多。”

走过怪物的尸体,团队终于抵达了废墟的中心区域。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天顶上嵌着一颗巨大的机器核心——它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仿佛正在监视着所有进入者。

而在核心的阴影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缓缓走出——那是另一个生命体,但它与人类截然不同。它浑身布满了与废墟同样的机械与生物组织融合的痕迹,眼中闪烁着冷漠的蓝光。

它张开口,声音冰冷而低沉:“欢迎归来……”

兆痊的胸腔骤然一紧,那种不可解释的熟悉感如海啸般袭来。这个生命体看向他的目光,既像审视,又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