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夫妻俩合力治家

王朝承平日久，人口繁盛，神京比之初建时，大了十倍不止，城内寸土寸金容不下这许多人，便都住到了城外去，等城外的人多了，朝廷便又在外面围了一圈城墙，成了神京外城。

到了现在，外城也住不下了，便又往外挤，出了外城十里，依然房舍堆集人来人往，虽比不得城内热闹，却是其他小地方不可比的。

贾琏骑着马一路往东，主仆二人慢慢悠悠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出外城东城门，接下来兴儿不知该往哪里去，便驻足问道：“二爷，咱们往哪走？”

贾琏望见前面不远便有一家挂着“蒋太医家”牌匾的医馆，他让兴儿过去，医馆临街，三间铺面，右边一间放着整墙的药柜，一个年约三十的伙计在那里给人抓药，中间一间坐着三个病人，两男一女，脸色都不大好，两个学童正询问安抚他们，最左手边一间摆着一张大方桌，一个胡子花白头戴方巾的大夫正给一个中年妇人把脉。

看见贾琏进来，一个学童迎上来，他瞧着贾琏脸色红润手脚利索不似得病的，一身穿着打扮又富贵，便想是要请医上门诊治，道：“这位爷是要上门问诊？”

贾琏笑道：“你家是太医院出来的？”

学童颇有些自豪道：“我家太爷在太医院里供职二十二年，前年才致仕出来，只因他老人家心善又闲不住，瞧不得这世上许多庸医误人，只好自己开门问诊，想着多救几条性命。”

兴儿听了有些不屑，笑道：“你倒会给自家戴高帽，怕不是年老昏花，被太医院赶出来的。”

学童气道：“你这刁奴说话好生无礼，你出门打听打听，凡是来过我们医馆的，哪个不夸太爷妙手回春华佗再世？”

见兴儿还想说话，贾琏踢了他一脚，对学童笑道：“这刁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哥不要生气，我家并没人生病，只是求一服药。”

学童蹙眉道：“什么药？”

贾琏笑道：“这个我要和你家太爷说。”

学童只好道：“前面还有几位病人，劳爷你稍坐一坐。”

兴儿不乐意道：“哪有让我们爷等他们的道理？”

贾琏又踢了兴儿一脚，笑骂道：“滚出去看着马，再多嘴多舌我割了你舌头！”

兴儿吐吐舌头，扭头跑出去了。

学童给贾琏上一杯茶，道：“爷你是个好性儿人，只是家里奴仆忒无礼了。”

贾琏笑了笑没有回话，这都是往日里贾琏带出来的。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临到贾琏，贾琏在学童引导下坐在了低头喝茶的老太医对面。

老太医喝完茶抬头看见贾琏一愣，道：“公子身子哪里不适？”

贾琏看看身边没人，才小声道：“我身上没病，只是想求一副能让人装病的药。”

老太医瞪大了眼睛，摇头道：“公子请回，我这里是医馆，只会救人。”

贾琏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害人，只是让人瞧着脸色差一点，上吐下泻，瞧着像是生病了。”

老太医起先不依，经不住贾琏再三恳求，又信了贾琏是为了不让家里妹妹嫁给一个暴戾富户的胡诌，才松口答应。

他想着自己开药轻些，便是几副一起吃了也害不死人，万一是真的，也是救人一命。

贾琏拿了药，留下个假名，多谢了医馆几两银子便走了。

因为猜测是给秦可卿吃的药，贾琏不敢大意，回来路上又寻了两家医馆检查药方，都说是吃了使人去火泄气的药，他才回家交给王熙凤。

“这药到底是给谁吃的？”贾琏交药时问道。

王熙凤让平儿把药收好，笑道：“反正不是给爷你吃的，今天爷辛苦了，晚上我让灶上做两道好菜犒赏爷。”

贾琏笑道：“你也把我瞧得忒低了，两道菜就把我打发了？”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道：“要不我给你把天上星星摘下来？”

贾琏搭着二郎腿笑道：“我也不敢有那么大胃口。”

王熙凤轻啐一声，掏出钥匙打开旁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小包银子扔给贾琏，道：“昨天庄子上才送来的五十两，你省着些花。”

贾琏把钱一推，道：“别，你收好了，免得回头又骂我败家。”

他不是真的想要钱，不过是觉得逗王熙凤有意思。

王熙凤惊讶地对平儿，道：“你明儿去庙里请个法师来，就说咱家原本只吃不吐的饕餮胃口不好，把嘴里的肉吐出来了。”

平儿咯咯笑道：“二爷好不容易体谅奶奶一回，奶奶这么说可伤了他的心了。”

贾琏捂着心口装模作样道：“还是平儿懂我。”

王熙凤上前打开贾琏的手，把钱塞到他手里，道：“这钱不白拿，还有件事要二爷跑跑腿。这些年庄子上送来的东西一年比一年少，昨天我抽时间算了算，去年比前年少了一成，前年比大前年又少了一成，再往前推，比二十年前的时候，少了一半不止，就是一两年收成不好，总有好的时候吧，哪有一年比一年不好的道理？”

前世王熙凤也知道贾府庄子上乃至守门的都贪得厉害，只那时候贾琏和她不是一条心，府里人的关系和蜘蛛网似的，她也下不去手，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那些人都会记她几分好，大家将就着过。

哪知前世最后贾家被抄，众奴仆作鸟兽散，别说是忠心救主了，就是不踩上一脚，都算是有良心。

贾琏心想凤辣子这是要打贪啊，贾家上下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只蛀虫，何况众人关系千丝万缕，乍看是个不起眼的小厮，指不定攀关系最后能攀到贾母那呢。

“这事……五十两怕是少了。”贾琏揽过她笑道。

王熙凤轻哼一声想要推开贾琏，道：“这原本是你家的事，如今倒拿来勒索我了。也罢……要是这件事二爷帮我办好了，我再给二爷送一份大礼，包二爷满意。”

贾琏笑道：“要是爷我不满意呢？”

王熙凤轻笑一声，胸有成竹道：“那爷想要什么，我给什么。”

贾琏左手抓起王熙凤玉白小手和自己的右手一拍，笑道：“咱们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