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余波未平

一、胜利的代价

直播结束后，杂志社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技术员们匆忙撤掉设备，陈雯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杯冷掉的咖啡，表情说不出是轻松还是疲惫。而顾文远坐在桌前，依旧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陈雯，仿佛还在等一个解释。

“顾老师，恭喜啊，今天的直播是大成功。”林逸飞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氛围，“在线人数破纪录，弹幕也是清一色夸您最后一段‘碾压AI’。”

“成功？”顾文远抬头，冷冷地开口，“是，你们的直播成功了，但文学呢？成功了吗？”

林逸飞瞬间语塞，只能求助般看向陈雯。

陈雯叹了口气，放下咖啡：“顾老师，您也别总这么上纲上线。我们不是一直在探索嘛。今天这场直播，至少让更多人重新思考了文学的意义，这不也是好事吗？”

“思考？”顾文远冷笑一声，“我看到的，是观众为了争谁写得快，谁写得漂亮而沸腾。真正的文学，什么时候成了流量的工具？”

陈雯一愣，随即反驳：“但没有流量，谁又会在乎文学？您总说文学是严肃的，是需要沉淀的，可现在的时代不等人，顾老师。我们必须找到一种能让文学被更多人看到的方式，哪怕这种方式让您不舒服。”

“所以你就拿我当实验品？”顾文远的声音冷得像刀，“你们早就知道这场直播会失控，不是吗？不然为什么连断电这种‘最坏的选项’都准备好了？”

陈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权衡要不要说实话。过了几秒，她开口了，语气冷静得有些刺人：“没错，我们做了最坏的准备。但您呢？如果您真的不认同这场实验，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可您还是来了，不是吗？”

“因为我以为，这能让文学有所改变。”顾文远盯着她，咬牙道，“但现在，我看得很清楚，你们不是想改变文学，你们只是想把文学变成一场表演。”

“那您错了。”陈雯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如果我们真的只想表演，就不会请您来，也不会给您最后的决定权。顾老师，我们尊重您，但时代不可能只围着您转。文学需要更多元的表达，这点您必须接受。”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火药味。林逸飞看得头皮发麻，悄悄拉了拉陈雯的袖子：“别再说了，顾老师要气炸了……”

“我气炸？”顾文远冷笑，“不，我不会气炸。因为我明白，这场直播的赢家从来不是文学，也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追逐热度的‘技术派’。”

“顾老师——”陈雯正要回嘴，张国年突然推门进来，脸色灰败：“都别吵了，麻烦来了。”

二、危机爆发

“什么麻烦？”陈雯转头问道。

张国年把手机丢到桌上，叹了口气：“你们自己看吧。”

手机屏幕上是某个热搜话题：“顾文远怒斥AI创作：文学沦为流量工具”。

“这不是我们直播里的内容啊？”林逸飞疑惑地问。

“当然不是。”张国年揉着太阳穴，“是有观众把直播内容断章取义，拼接成一段视频，直接把顾老师塑造成了‘反AI先锋’。现在网络上全是支持和反对AI的争论，已经完全失控了。”

陈雯拿起手机刷了几眼评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顾老师说得对！AI根本不懂文学，这种东西最多只能算工具。”

“呵呵，顾文远不过是守旧派，不想接受新技术罢了。”

“文学需要进步，而不是抱残守缺。支持AI创作！”

“顾文远别装了，谁还看你的书？还不如让AI来写更快更好！”

“这是谁搞的？”陈雯皱眉，“明显是有人在引战。”

“还能是谁？”张国年冷笑一声，“那些觉得我们直播挑战了传统文学权威的人呗。这年头，争议才是最大的流量。”

“现在怎么办？”林逸飞小声问，“顾老师的名声会不会受影响？”

“名声？”顾文远冷哼了一声，“如果名声可以换来一场关于文学的真正讨论，那我无所谓。”

“顾老师，您可别这么想得开。”张国年一脸愁容，“这场争论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现在关键是怎么把舆论拉回到作品本身，而不是让您和AI变成对立的象征。”

“拉回来？”陈雯冷笑，“您觉得这可能吗？观众只在乎谁输谁赢，没人关心文学的本质。”

“那就让他们看到！”顾文远猛地起身，目光中透着一股倔强，“既然他们喜欢争，就让争论变成作品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陈雯愣住了。

“再写一篇。”顾文远语气坚定，“用‘争论’作为主题，让人类和AI真正展开一次对话。让他们自己选择，文学的未来属于谁。”

三、人机对话的新挑战

顾文远的提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再写一篇？”张国年第一个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老顾，你别冲动！现在的舆论已经够乱了，再来一篇，只会火上浇油！”

“是啊。”林逸飞也跟着劝，“顾老师，这种时候，您应该低调一点，等风波过去再说。”

“低调？”顾文远转头看向他们，声音低沉却有力，“我一辈子都在写作，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文学必须面对时代，而不是躲在争议后面。我不怕被骂，但我绝不允许别人用无知来定义文学。”

“可是……”张国年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雯打断了。

“我同意。”陈雯站起来，看着顾文远，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既然大家喜欢看戏，那我们就给他们演一场最精彩的戏。”

“你也疯了？”张国年瞪着她，“这次的风波已经让杂志社够难堪了，你还要继续？”

“杂志社难堪不是因为争议，而是因为我们怕了争议。”陈雯语气坚定，“这次，让我们用作品说话。如果赢了，所有人都会闭嘴；如果输了，那我们也认了。”

张国年看着他们俩，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们想折腾就折腾吧。反正杂志社都已经上热搜了，还能更糟吗？”

四、最后的准备

三天后，人类与AI的“对话篇章”正式启动。这一次，没有直播，也没有弹幕，只有顾文远坐在书桌前，和AI作家001展开了一场真正的创作较量。

“开始吧。”顾文远拿起笔，低声说道。

屏幕上的AI程序启动，文字迅速生成：

【“人类害怕被替代，

但他们从未思考过，

自己为何如此脆弱。”】

顾文远冷笑一声，在纸上写道：

“机器永远不会理解害怕，因为它们不懂得拥有，也不懂得失去。”

两种声音，一人一机，开始以故事为载体，针锋相对。

这一次，他们写的不是故事，而是对文学的终极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