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祖宝钥匙

“老猿什么,后面是什么?”三狗子急的抓耳挠腮。

“忘了。”

姜然摇了摇头,“只记得这几句。”

“上次问你,你也说忘了!”三狗子不满的用勺柄敲了敲盘面。

“那是老村长教我的曲儿,具体我也不太懂。”

姜然也不知道作何解释,毕竟五猖庙、烂桃山之类的,村子附近根本没有。

难不成是些古地名?

但是询问村中老人,大家好像都不太清楚。

西边确实有条桃江,时常听说水底有龙宫兴风作浪,倒是与蛟龙勉强对得上。

至于鬼是什么,姜然不得而知。

猖鬼戏倒是会在法会上表演,姜然猜测是否跟五猖庙有关。

快到村里,隔了老远就听到喧闹声。

“小子,老乌龟那边好热闹啊!”

三狗子用勺子指向仙鼋庙的方向。

锣鼓齐鸣,鞭炮炸响,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

“七月十五不是鼋仙会嘛?鼋仙赐福,提前三个月排演呢!”姜然解释。

“那头老乌龟好大的排场啊,本大仙都没有,还天天被妖怪追!”

三狗子语气不无艳羡,憧憬道:“等大仙起了势,定要整个九龙拉辇,百八十修士开道,吹大法螺,击大法鼓,到时候小子你也趴地上给大仙拉辇!”

“是是是罗大仙!”

姜然莞尔应承,这三狗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几句经典,胡乱套用。

只是又想起来什么,疑惑道:

“说起来我倒想问问,你遇到那位白姑娘躲什么?遇到飞头獠还有吊死鬼的时候你都没躲。”

他潜意识觉得,那红衣少女也属于吊死鬼一类的,都是邪祟。

“你不懂!”

三狗子摇头晃脑道:“别看你小子看不上本大仙,但大仙对妖物鬼怪可是至宝,有诸般妙用,他们见了我就像大脑袋见了你,狗见了屎一样。”

姜然脸一黑,继续问道:“可是平日也没见你躲那大脑袋啊?”

“够不上档次,识破不了大仙的伪装呗!”三狗子一脸得意。

“原来如此!”

姜然恍然,突然开口道:“所以你就躲着娘,连传音都不敢?”

“那是...瞎说!”

三狗子慌忙找补:“那是我在炼化仙元!”

而后便是“大仙法力齐天”、“才不用躲着谁”诸如此类的话语。

姜然笑笑,也没接茬。

白色日头渐升,立竿不见影。

姜然骑着老牛接近院落,隔了老远就听到“灰灰”的野兽嘶吼,还有“咚咚”的撞击声。

老黄听得声音,“哞哞”叫了两声,而后载着姜然来到牛棚。

牛棚整洁干净,待姜然下来,老牛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卸下牛鞍,匍匐下身闭目假寐。

越过牛棚,往前便是一道猪圈,那野兽嘶吼声便是从中传出。

定睛一看,里面却是一只不到两尺长的漆黑野猪,浑身毛发如钢针发亮,一双獠牙锐利,不停地撞击着猪圈大门。

看到姜然到来,小野猪停下动作,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姜然。

“吃饭了二黑!”

姜然吆喝一声,将一捆黑麦草丢了进去。

小野猪不为所动,长长的拱嘴对着他嗅了几下,这才低下头“哼次”的吃了起来。

这野猪幼年跟着姜然出了九牢山,就赖在姜然家不走了。

多头猪多双筷子,姜然顺道养了下来。

“小子,这头猪不错,浑身是宝,就是性子烈了点。”

三狗子站在姜然肩上摸索下巴,提议道:

“不如交给本大仙,本仙略懂骟猪手法,你我联手将其去势,待养到膘肥体壮供本仙吞食,应该能恢复不少仙元,到时候别说是映照记忆,或许可以发力将你送入记忆之中修行。”

此言一出,那头小野猪却瞪大眼睛,一脸惊怒的看着三狗子,口中“咴咴”只叫。

三狗子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害怕。

姜然懒得理会这玩意,喂了猪,又为老黄添了夜食,背着药篓就要往家走。

“小子,你就这么回家,不怕大凶跟那个眼珠子怪来找你麻烦?”

三狗子疑惑:“虽然我记录了那两个妖怪的气息,但怕你身上也被下了追踪手段。”

“山人自有妙计。”

姜然轻笑一声,他敢回家自然想到了对策。

“你鬼主意多,有办法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还真是收获满满—”

三狗子似乎也有些困倦,伸了个懒腰,语气不无遗憾的道:“只可惜没见到那秦家祖宝,不知其中是否蕴含仙元。”

“放心,那两个人也拿不到祖宝。”姜然坦然道。

“小子,你的意思是?”三狗子突然不困了。

“进入祖地,是需要钥匙的。”

姜然眸光闪烁,语气中带着唏嘘:

“大蓝临终之前跟我说,若小荒村后人有良善之辈,可与我共用祖宝,若无,则祖宝赠与我跟老黄,你不知道,当时大蓝跟老黄可要好了。”

言罢,他缓步向家中走去,在一阵清脆的牛铃声中敲响了院门:“娘我回来了!”

三狗子只觉浑身一震,扭头看了牛棚的方向,喃喃道:“原来如此,我说呢!”

“是然儿回来啦!”

听到院内姜母的声音,三狗子这才反应过来,化作流光飞入姜然眉心。

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嘎吱”一声,腐朽的木门被从内打开,露出姜母一张满是担忧的面庞。

“然儿!”

姜母扑了上来,抱着姜然的胳膊左右打量,发现姜然完整无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娘我没事,昨夜有事耽误了,就在外借宿了一宿。”

姜然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背篓,道:“看,我还打了一只老虎!”

他习惯了报喜不报忧,说的多了母亲只会睡不着觉。

姜母看到姜然浑身泥泞,以及堆叠起来塞满药篓的虎皮,知晓姜然这一夜怕是历经艰辛,眼中满是后怕与担忧,轻轻点点头:“然儿好样的!”

就在此时,院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是姜然回来了啊,小武韵啊,我就说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你看吧!”

人未到,声先至。

武韵是姜母的名字,姜然听出屋内是谁,问道:“是张阿婆来了?”

他对张阿婆颇有好感,老村长与张阿婆夫妇对自家多有照顾。

“是啊,你昨天彻夜未归,阿婆怕我一个人担心,就来家中作陪,也是一宿没睡。”

姜母柔声道。

就在此时,院内传来“咚咚”的拐杖触地声,迎面走来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媪。

老媪身形有些发福,比姜然要低两个头,着一身黑红牡丹寿袍,针脚细密,头上包着白方巾。

她面容祥和,两鬓斑白,笑起来露出没剩几颗的老牙。

此刻拄着漆黑的龙头拐杖,行至门口对姜母道:

“既然你家平安回来,老身就不叨扰了,我家那死老头子不知道跑哪鬼混了,天天不见人,我去找找!”

说完便蹒跚着脚步的出了院门。

“阿婆慢走!”姜然挥挥手。

“我送送您!”姜母三步并两步赶了上去,搀着张阿婆的另一只胳膊,边走边嘀咕些家长里短。

姜然进了院子,反手将院门阖闭。

将药篓放下,脊髓骨、胫骨用特殊手法封存,而后静静等待着什么到来。

果不其然。

过了片刻,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然哥儿,然哥儿可在?鼋仙会开始排演,同窗皆去,不如你我同游?”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次却中气十足。

不用开门,姜然便知道来者是沈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