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列的提议，姜止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
而见到他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韩岁越发觉得两人之间一定存在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不然的话，苏列何至于如此费心尽力地想要讨好他？
韩岁心中倒是没有嫉妒。
他清楚，这是嫉妒不来的。
三人随着人潮流动，如那些来这里寻花问柳的普通富商一般，走入了醉梦楼。
醉梦楼，顾名思义，连梦中亦会沉醉于此。
它在长宁城里的青楼里，虽然不是最有名的三大青楼之一，但也是号称无千两身家不可入者。
而千两，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穷极一生都未必能赚到的数字。
但在这里，却仅仅只是入楼的门槛而已。
在门口的老鸨拦上来前，姜苏列便已不动声色地将一块碎银丢了过去。
“哟，三位爷，面生得很啊，里面请求~奴家小月，你们喊我月娘就好了。”
接过碎银，老鸨脸上的笑容顿时如皱巴的菊花般欣然盛开。
望着这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充斥的笑容，韩岁显然有些绷不住，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见他脸色有异，老鸨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说道：“哎，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我们醉梦楼，怎么样？要不要奴家找个年纪大点，会疼人带带你？当然，你若是想让奴家来给你启蒙一下，也不是不行的事情。”
说完，她还特意给他抛了个媚眼，屁股一扭一扭地在三人面前带起路来。
韩岁心中的恶寒更加严重，好悬差点直接就给吐出来了。
“呵呵，月娘倒是慧眼如炬，我这位兄弟还真是第一次来这，也正因如此，我想替他寻个温柔些的，最好还是你们这最顶尖的姑娘。”
姜止面色寻常地看着这一幕，不仅没有避开目光，反而还很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如他所料，对方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想来也是，既是异族奸细，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还大摇大摆地在门口接客，不然哪天撞见个修行有成的高人，一剑斩了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诉苦。
当看见少年的面孔，老鸨的眼睛不由一亮：“呀，公子长得可真是好生俊朗啊，若非奴家并非这间主人，不然今晚就是安排个姑娘免费陪公子一晚，也不算什么大事。”
“呵呵，月娘过誉了。”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执行任务期间，姜止怎么说也得找找机会看能不能白嫖。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我这可不是过誉，是真心话。”
老鸨眨了眨眼睛：“至于公子您的要求，巧了这不是，今晚我们醉梦楼刚好有位清倌人初次待客，不过，她有个规矩。”
姜止微侧过头，正想开口询问。
旁边的苏列便已似猜到了他的想法般传音入密道：“据那线人的情报，那异族奸细，名唤柳如烟。”
“哦？什么规矩。”
姜止装作似乎是被身后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瞥了一眼后，又掉回过头来道：“还有规矩？你们这不是婊子立牌坊吗？”
纵使听见这话，老鸨脸上依旧笑眯眯的，面不改色，道：“可不是嘛，哎呀，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人人都想一亲如烟姑娘的芳泽，人太多了，又怕争起来伤了大家的和气，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如烟？”
姜止装作好奇道：“姓什么？”
“姓柳。”
“柳如烟？”
姜止轻笑一声：“柳似烟尘花易逝，在青楼叫这种名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也罢，那便说说她的规矩吧？”
“咳，柳姑娘的要求很简单，她向来多才多艺，又仰慕有文采之人，她会出一道题目，能回答上来，或者说能回答让她满意的人，便可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多才多艺？那想必箫艺这些也会了，我可得多挖挖。”
在四人交谈之际，姜止并没有留意到，楼上雅间之中，一个书生打扮的纤弱“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公……”
“嗯？”
“啊不，小姐，这不是那姜子爵吗？他怎么也来了？”
书生旁边一个身材更加瘦小的小厮，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来？哼，估计是来寻花问柳的。”
“这……？”
看见姬灵兮几欲发青的脸色，小意身子抖动得很鹌鹑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
小意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但她明白，肯定不能让她这么气下去，不然她估计也会被殃及池鱼。
“或、或许？他也是得知了那个线索，所以才找过来的？”
小意试探道。
她并非是为了替姜止开脱，而是觉得，这么说有利于缓解她的情绪。
一旦察觉风向不对，她便立马掉转枪口，开始指责他。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
姬灵兮冷哼一声：“看他身边两人，一个是先天高手境，一个是那小天骄韩岁，一看便是来办案的。”
“原来如此。”
小意连忙露出一副崇拜的样子。
“那公主为何还生气啊？”
“你看他的样子，十分熟络，一看便是来了这里不知道多少次了，不对！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你在胡说什么？”
姬灵兮拧眉道：“我生他的气做什么？小意，你糊涂了？”
“是是是，你没生气，是奴婢在生气。”
小意脸上赔笑，心中却是吐槽道。
这还叫没生气，面都快红温了。
“你生气？你又生什么气？”
姬灵兮不满的同时也有些微微好奇。
难不成，她喜欢上他了不成？
“我……”
小意表情顿时一僵。
幸好她急中生智，连道：“我气这姜子爵，明明这些年还是个痴情种子呢，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花丛老手，简直人面兽心！”
“痴情种子？”
当看见姬灵兮有些难看的脸色时，小意心中顿时又是一声咯噔，
不好！
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些什么，但姬灵兮她极为不厌恶自己是备选这种事情。
“是、是啊，公主，您不知道嘛？其实，姜子爵，他是有婚约在身的。”
小意心一横，最终还是眼一闭，说了出来。
“婚约？”
这一刻，连姬灵兮自己都没有发觉，她自己的表情，阴沉得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