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世不是白混的
- 大明相国:从举子开始
- 周老解梦
- 2114字
- 2024-12-28 19:44:52
盛启宁决定不将此事闹大。
倘若盛明熙犯横,有些事情没法拿到桌面上去说。
盛启宁脸上掠过一丝微笑,说道:
“贤侄不必着急,道试在即,你和盛明威都要参试的,以我之见,道试之后,再断你俩的案子,岂不更好?”
盛有简对儿子擅改他定下的时间,很是不快,又不好当面否决儿子说出口的话,只能黑着脸生闷气。
盛启宁无视老爹情绪,继续消耗掉少年的锐气:
“以我做提学道的经验,道试乃是童子试最难得一关,多少人终其一生,未必能中秀才。
盛淮忠年逾七十,连考十几年,也难中生员啊。”
盛启宁摆明自己的提学道身份,有意用科考敲打盛明熙。
这对父子,儿子即将参加道试,老子明年参加乡试,哪个不得从我提学道手上过?
盛启宁把解决两家纠纷的时间,从族长父亲定下的乡试之后,提前到道试之后,算是做出了让步。
盛明熙拱手说道:
“小侄谨遵宗师意思,等道试之后,我再与盛明威了断此事。”
明朝学子尊称提学道为宗师,盛明熙入乡随俗。
既然新任提学道已做出妥协,盛明熙也懂得踩刹车。
前世在公司高层不是白混的。
办事审时度势,该硬刚的事,绝不妥协;该妥协的事,绝不硬刚。
更何况,盛启宁提到的盛淮忠,正是盛明熙来族长府第,要说的第二个话题。
盛明熙问道:
“宗师认为盛淮忠其人,品行如何?”
盛明熙不按辈分尊称盛淮忠,有意直呼其名,以示轻蔑。
盛启宁没想到盛明熙突然提出这么个奇怪问题。
他愣怔一下,并未回答盛明熙的问题,冷然反问道:
“贤侄想说什么?”
盛明熙直奔主题,娓娓道来:
“忠老来我家,写了一个检举盛启诺父子的状子,要求家父和我联署。”
盛启宁骤然一惊,急忙问道:
“盛淮忠检举什么?”
“检举盛明威通过舞弊,进入道试。”盛明熙平静回答。
盛启宁听罢,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冷汗直冒。
他出任提学道后,帮族人办的第一件事,便是让盛明威通过府试,顺利进入道试。
当然,这个忙不是白帮的。
没想到做了提学道,办的第一件事,就被人给盯上了。
晦气!
盛启宁强自镇静,问道:“你爷俩在状子上署名了?”
盛明熙笑道:“当然没有,家父和我不为所动,盛淮忠只能悻悻离去。”
盛启宁暗自舒一口气。
盛启然见儿子又将话题,转移到盛淮忠联署之事上,心中一紧。
这不是给提学道添堵吗?
盛启然断然阻止儿子道:
“明熙,盛淮忠之事,纯属儿戏,不要再说这些令提学道烦心之事。”
盛启宁微微一笑,说道:
“贤侄直管讲来,我倒想听听,盛淮忠意欲何为。”
盛明熙心中自有打算,继续说道:
“小侄对忠老的所作所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小侄思虑再三,断定其中有诈。”
盛启宁一怔,睁大眼睛,“何诈之有,说说看。”他的好奇心,完全被盛明熙激发出来。
盛明熙说道:
“盛淮忠与我家的长房交情不浅,过往甚密,怎么突然反咬一口,要状告我家长房呢?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又……在乎什么?”
“在乎离间也。”
“哦,盛某愿闻其详。”盛启宁兴趣大增。
盛明熙徐徐道来:
“盛淮忠要我父子联署,状告盛启诺,其实这是盛启诺使出的苦肉计。”
屋子里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每张脸上,都布满问号。
苦肉计?
盛启诺状告盛启诺自己?
天下还有这样的苦肉计?
盛有简大摇其头。
盛启宁脸上也露出嘲讽的微笑。
小孩到底是小孩,他把我们也当小孩了。
盛启宁兴趣全无,几乎不想再听盛明熙说什么。
盛启然听儿子说出这种话,也是捏了一把汗。
盛明熙很满意自己营造的氛围。
听众越无视,反转越激烈。
盛启然平静说道:
“各位长辈都知道,盛淮忠绰号‘盛坏种’,是个见利忘义,什么事都肯做的人。
盛启诺与他联手的苦肉计,看似在状告盛启诺,其实意在离间我们两家的关系。”
盛启宁连嘲笑的兴趣都没有了,撇嘴嘲讽道:
“这苦肉计端的是离奇啊。”
盛明熙说道:
“确实离奇,因为盛淮忠状告盛启诺的状子,根本不会递交给衙门。”
“那又会递交给何人?”族长有些意外。
“盛启诺会递交给族长爷爷。”
盛有简惊问:“交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衙门的人。”
“这就是盛启诺的苦肉计。”盛明熙解释道,“盛启诺会说,状子是他从盛淮忠手里截获的。”
盛启宁听了这话,又来了兴趣,追问道:
“那么,盛启诺又如何离间我们两家关系呢?”
“我看过盛淮忠写的状子,明面上是状告盛启诺,矛头却暗指宗师,说是盛明威进入道试,全凭提学道特殊照顾,有收受贿赂,营私舞弊嫌疑。”
盛启宁白净的脸庞,唰一下红了。
盛明熙不等对方思考、辩解,继续说道:
“盛淮忠让我父子带头联署后,会将这份状子交给盛启诺,盛启诺再呈送给宗师过目,很轻松就离间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屋子里另外三人,听完盛明熙一番解释,登时呆若木鸡。
这苦肉计果然离奇。
族长盛有简的脸膛,憋成了酱紫色,愤慨说道:
“他妈的,要不是明熙这么一说,我们差点就让盛启诺这贾人给耍了。”
盛启宁则是一身冷汗,说道:
“如果盛淮忠真将状子递交给衙门,你所说的苦肉计,也就只是臆想了。”
盛明熙断然说道:
“盛淮忠不可能将状子交给衙门。
“为什么?”
“盛淮忠平日靠盛启诺接济过活,他不可能自断粮草,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再者说了,凭盛淮忠那点老鼠胆子,他哪敢把矛头指向提学道?”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盛明熙蔑视盛淮忠的胆量,反衬出自己的胆气,远在盛淮忠之上。
盛启宁“嘶”一声,倒吸冷气。
这孩子……不简单啊。
小小年纪,话语严丝合缝,条理清晰有序,可见不凡。
盛启宁又提出一个疑问:
“贤侄怎么证明你的推断,并非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