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波顿

“大人，前面就是恐怖堡了。”

车夫恭敬的低头对艾隆说道，目光所及，一座堡垒的尖端正屹立在寒雪中，视野被风雪所迷惑，遮掩住了前方，为此艾隆只能看见一个塔尖。

在卡霍城小憩三天，安顿好山地氏族和野人后，艾隆带着瑞卡德派给他的侍卫，以及部分还继续跟着南下的灰袍子，他们一同前往白港，之后顺着海路到达君临。现在为了修路计划，同时也是顺道而行，艾隆决定去见见维斯特洛最为狡诈的权谋家之一，卢斯·波顿伯爵。

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臂，艾隆想要尽量蜷缩下身体，只是探出马车一会，寒风就将他吹的满脸白霜。

不多时，他已经到达恐怖堡城门，站在那的卫兵看见有人前来，立刻从供人休息的阁楼中出来。他们向艾隆队伍进行盘问，虽然艾隆在卡霍城提前发出渡鸦，但谨慎的卫兵还是对队伍马车和其他检查了一番。

顺着城堡道口，一路向上，恐怖堡地势建于小山中，其中居住领主的主堡是位于最高处的。全城堡都是尖塔圆领，如同艾隆前世西方哥特式风格，在夜晚，虽然现在下着大雪，可只要堡内点燃灯火，那么从下看去，还是能了解到城堡的基本外貌。

恐怖堡一名带着覆盖全脸的头盔，身上穿着链甲的骑士出来，他与卫兵交接，然后带领艾隆一行人跟上。

车轮和铁蹄在青绿色的砖道上发出碰撞声，道路两侧一直有着仆从打扫风雪。恐怖堡内各种民生建筑都很稀少，军事的马厩，铁匠铺，射箭场反而很多，尤其是随着海拔升高，这里的一切更加明显。

就这样艾隆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恐怖堡主阁，在大厅前的毛毯上抖去脚上淤泥和风雪。达利被拦了下来，守卫客厅外的波顿士兵不允许达利跟着进去，对于他们而言，领主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艾隆给达利眼神示意后退，于是达利只好放弃进入客厅，转而也在门口站着等待起来。进入客厅，周遭环境映入艾隆眼中，北境长桌摆放在中间，呈灰绿色，应该是橡木做的，这种木材在北境到处都是，而且质量过关，做出来的东西物美价廉。

四周都是蜡烛和历代波顿家所击败的家族，他们的旗帜被作为战利品摆放在客厅，而波顿家的人皮旗帜在主椅上方挂着，旗帜下方一名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此。

艾隆对此人身份自然有了定义，卢斯·波顿伯爵，恐怖堡领主，“水蛭大人”。第一眼看卢斯伯爵，你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他的皮肤貌似很好，看得出来不是经常舞刀弄枪的领主。眼线狭长，远处看，甚至无法看清他的眼睛，抿起来的时候，更像一条线，十分平整。

“艾隆·卡史塔克。”

卢斯伯爵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语速不快，但是给人逻辑十分清晰的感觉。艾隆略微皱眉，被人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行径，波顿看来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但考虑到二人身份悬殊，毕竟艾隆还只是个侍从，八成卢斯伯爵就是看着艾隆侍从身份，认为带着史塔克的命令，所以才愿意接待他。

闻言不语，艾隆摆动头部，同时鞠躬敬意，从袖口中抽出印有冰原狼火漆的信封。

卢斯·波顿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转而起身，路过摆放蜡烛的长桌，来到艾隆面前，二人对视，互不相让。

“你和瑞卡德大人很像，都有着深邃的黑色头发，鼻子挺拔，看来你和很多侍女互相交流过吧。”

终究是卢斯伯爵先打破先前比较沉闷的气氛，他对艾隆像是叔叔打趣侄子般说道。艾隆倒也不至于不识时务，面对卢斯伯爵起身相迎，继续保持自己的礼仪，嘴上说道：“很高兴见到您，卢斯伯爵，我这次前来～”

话还没有说完，卢斯伯爵打断他，这位伯爵虽然人到中年，可是身体依旧挺拔，正是男人生命中最鼎盛的时候。

“你比起我的记忆里，要长高了不少，以前在卡霍城，瑞卡德大人可是相当欣喜你的出生。当时的命名会上，如果不是“旧神的指引”，说不定就连我也会为你的名字插上一嘴。”

听着卢斯伯爵好像缅怀过去，艾隆干脆站着，静静聆听起来，毕竟波顿家族势力强大，与之相处为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上次恐怖堡有客人来是什么时候了，除了我的封臣，很少有人踏进这座城堡。你知道波顿家族的族语吗？”

卢斯伯爵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艾隆心生警惕，但还是回道：“吾刃尚锋！”

卢斯伯爵闻言，有些赞同的抿起嘴角，“很不错，我的那个私生子要是文学上和你一样优秀就好了。他一直以为我们波顿家的族语是“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真是蠢货，北境没有这么另类的族语。”

随着卢斯伯爵伸手触向桌上的酒壶，艾隆这才发现这位伯爵的喉咙正闪着红光，显然是喝了点小酒，并且他的裤腿有些水渍。就在这时，长桌抖动了一下，艾隆敏锐发现在主椅处有着一只白色的手臂放在椅子上。

一切不言而喻，艾隆抬头，看见卢斯伯爵正盯着他，虽然心中警铃大作，可艾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眼睛自然的看向别处，一处阴暗的墙角引起他的注意，那里靠近壁炉，墙角明明摆放了柴火，可是底下垫着的毛毯并不肮脏，反而是兽皮本身的颜色。

卢斯伯爵没有说话，但又像诉说了一切，只是简单注视后，转头，继续说道：“你第一次来恐怖堡，是客人，虽然事发突然，如果你的渡鸦能够更早点，或者有那么一位斥候提前告知我。波顿可以为您提供更好的服务，我们善待每一位北境人。”

听着波顿伯爵词不达意的话语，艾隆只是自顾自的踱步，当然幅度相当的小。倒不是尴尬，而是卢斯伯爵的行为有些符合正常人的举动，这让艾隆心中觉得他的威胁小上了那么一点，并不是前世所了解那么阴狠。“也可能只是我还没有看出来。”艾隆磨牙暗道。

卢斯·波顿没有看出艾隆在想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看向艾隆。手臂探出袖口，身边的仆人立刻端上酒食，以及盐和面包，这是宾客权利，维斯特洛大陆的传统。

艾隆拎起一块面包，沾盐后放入口中，感到盐咸的口感在舌尖融化，这让他略微皱眉。北境的“细盐”做工并不精致，比起粗盐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可口感其实不佳。

“波顿支持史塔克的决策，但是如您所见，恐怖堡正面临风雪，各项物资紧缺，对于修路这么巨大的工程，可能无力承担。如果白港愿意提供工匠，船只，那么石料可以由波顿所提供。”

艾隆听完卢斯伯爵的说辞，顿时感到不满，这个家伙几句话就将自己点了出去。修建道路，对于建在小山之中的波顿，和有着大片山脉相连的北境东部，最不缺少的物资就是石料。如果是靠近海岸的西面，或许还有些麻烦，可对于东部而言，这实在不值一提。

摩挲手指，艾隆觉得这还可以再商讨一番。烛光下，二人互相对视，如同寒冰和利剑相照应。

“北境修建道路，现在只打算建立东部线路，从白港顺着白刃河，一直到孤山，连接最后的壁炉城。恐怖堡并不是最为重要的连接口，如果波顿的诚意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可以选择旁观，没有波顿，这条道路一样可以建成！”

艾隆注视着卢斯伯爵的双眼，这是谈判时最重要的动作，能够给予自己极为重要的气势。身体挺拔像棵松树，没有拖泥带水，言辞犀利，卢斯伯爵没有说话，眼睛平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在注视一会后，卢斯伯爵眼睛瞟向别处，“如果道路从白港能够修建到恐怖堡西面的苍穹围，那么波顿可以提供一部分工匠和民夫。”

得到卢斯伯爵的答复，艾隆这才露出笑容，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想要和卢斯伯爵握手。但后者只是眼神突然变得严厉，一闪而过，像流星般，只是瞬间就随即也伸出手臂，与艾隆掌心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