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告诉我这是雨伞?

在这个冻雨纷纷的清晨,当陈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鱼缸抬出来之后,却看到了一副相当难以理解的画面。

徐清白正靠在吴尘的怀里睡觉,睡得好像还挺沉,口水都流到吴尘的衣服上了,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印子。

吴尘竟然也没有嫌弃他,还相当温柔地用手拍打着他的背部,就跟奶爸哄孩子睡觉一样。

吴尘没有注意到陈辞的到来,他只是抬头看天,目光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但是陈辞自然不会对这种忧郁风奶爸感兴趣,相反,他的关注点放在了更为晃眼的地方。

陈辞看了眼两人的下半身,又看了一眼两人上边打的‘雨伞’,狐疑道:“不是,你们两个的裤子呢?”

他再次打量两人几眼,瞅见他们衣冠不整的姿态,意味深长道:“没想到吴长官还玩得挺花,裤子都扒下来了......”

“去你马的,瞎几把想什么呢。”

吴尘当然不惯着他,探手摸了块石头,直接朝着他这边砸了过来。

陈辞侧身躲过去,抬着一个相当大的鱼缸坐到两人身旁,摆出了听故事的姿势,而鱼缸里面的李小鱼,现在已经晕的不省人事了。

还得是卡米特干的好事,这群绯红运输虫为了图快,好赶紧把这位【驱逐者】运到目的地。

在这运送李小鱼的一路上,它们几乎可以说是一点好路都不走,翻山越岭的,不求安全,只求效率。

属于是只要我够快,危险就追不上我,死神都得慢上我两分钟的类型......

但这就苦了李小鱼了,这孩子平常哪里坐过这种交通工具啊,直接就从鱼缸里面晕倒了,哇哇吐了一堆。

所幸陈辞找到得快,否则就这样放到现在的荒郊野岭,指不定得被什么变异生物拖走吃了。

吴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徐清白的过往简单给他复述了一遍,陈辞静静的听完故事,默不作声。

徐清白的故事,早在几人最开始见面,陈辞把徐清白拖进绯红囚笼里面教育的时候,就通过他的记忆图层观察到了一些东西。

只不过彼时看的不是很清楚详细,况且人在潜意识里面,会自动隐藏自己的一些不想被人所知的过往。

这是一种身体下意识的保护机制,反映到记忆图层的层次上面,就会呈现出‘灰色图层’,无法被普通【非凡者】所读取。

陈辞自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倒不是他人有多好,多注重尊重他人隐私,维护他人合法权利啥的。

纯粹是因为专业不对口,他做这种事情会比较费劲,索性也就没有专门花心思去读取徐清白的‘灰色图层’。

况且,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人们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过往,八成都是这种人间悲剧......

“原来如此,他现在间歇犯中二病,根源就是在于,他曾经为了钱和别人更换过精神区域。”

吴尘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对的。”

“就连他第一次见我们的那身打扮,也是从什么怪盗小说上学来的。”

陈辞无语,抬头再次看见两人上方打起来的那把别致的‘雨伞’:“不是,你们就不觉得,你们打的这把伞漏雨吗?”

吴尘也跟着他抬头看去,眼神清澈,隐隐透漏着一种喝醉后的白痴气质:“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他用手挡了挡自己上方‘雨伞’间隙掉下来的雨,只可惜近乎无济于事,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老陈,这雨是不是越下越大了,我怎么感觉这个伞不挡雨了。”

你告诉我这是雨伞???

陈辞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扯下杆子上面的‘雨伞’,或者说是长裤,好气又好笑道:“你特么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都能把裤子脱下来套杆子上当伞打,这伞能不漏雨就奇怪了。”

吴尘再次看了看杆子,现在上面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慢吞吞地道:“首先,我没有喝醉。”

他又指了指陈辞手上拿的裤子,逻辑思路相当清晰:“其次,我的裤子在你的手上,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但是,它既然在你手上,就足以证明我没有把裤子当成伞打,更可以推出来我没有喝醉。”

陈辞无语,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说不要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讲理,尤其是一个本来就很严谨认真的人。

他又看了眼仍旧还是晕乎乎的李小鱼,叹了口气,决定不和一个不承认自己醉了的醉汉从这里掰扯。

陈辞挥手,在平地的空间上空划出一个正正方方的四边形,然后揪起几人的衣领,一脚一个统统踢进空间隧道里去。

总而言之,先回家再说吧。

李小鱼自然是放到吴尘他们租下的房子里面,那里毕竟是【驱逐者】在济城内城外的大本营,放到那里,陈辞也相对放心一点。

至于醉成这个熊样的徐清白,陈辞真的不太敢让他一个人待在已经半成废墟的鲨鱼酒吧里面。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点的解决办法,陈辞索性也把他一脚揣进吴尘的家里。

两人都能光着屁股搂到一起,想必合法同居一段时间,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陈辞把几人都送回各自的归宿之后,刚想跨进空间隧道,却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再度急急忙忙的从空间隧道里出来。

他直接一脚跨进鲨鱼酒吧的大厅,刚才的地下一两层的动荡,似乎并没有对上面造成多大的影响。

矿工和农户们依旧往嘴里倾倒着廉价的土酒,嘴里还互相叫骂着劝酒,不老实的小贩此刻还在一台台酒桌面前乱窜,锲而不舍地寻找着一个把手伸进他人钱包的机会。

只不过这里大多数人的钱包并不是鼓鼓囊囊的,反而早就在一场又一场紧张刺激的麻将和纸牌中大打折扣,直到彻底输的一干二净之后,被人当成垃圾一样,从门口丢到外面的雪堆里面。

陈辞避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身上廉价的香水味近乎熏得陈辞喘不过气来,他又俯身躲过好几个从不知何处袭来的空酒瓶,才好不容易站到了正前方流浪歌手唱歌的地方。

陈辞向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流浪汉打招呼道:“喂,老哥,借借你的话筒一用。”

“我就说两句话,用完马上还给你。”

那位头发都打卷了的流浪歌手看起来不是非常情愿,他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脏脸皱了起来,看起来活像一根老苦瓜。

他把话筒紧紧地攥在手里,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他比划道。

“兔刀乐,兔刀乐。”

(两美元,两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