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们去烧了班荆馆

何欢会心一笑,没有再多言。

门他帮泛香打开了,能不能了解清楚门后面的门道,就看泛香自己了。

“来来来,欢哥儿,一起喝酒。”

张宗益明明最小,表现得却最开放,完全不像是个九岁得孩子,说他十九,甚至二十九,何欢都信。

此刻他正端着酒盏,占着美人的便宜。

虽然他只有九岁,可几个陪他的美人完全没拿他当小孩看,一个个都极具媚态的向他谄媚。

他的一双小手也很老练的在上下游走。

何欢举起酒盏,陪他喝了一杯,待到酒尽的时候,就见他一脸夸张地用夸张的语气道:“你们听说了吗?秦埙那孙子去书院附近的小院押妓的时候,被新来的山长逮了个正着。

那新来的山长也硬气,居然丝毫不给秦相面子,将那孙子从小院里揪了出来,带回了书院。

据说明日会召集所有学子,当着所有学子的面,以秦埙为例,教化他们!”

他说完以后,还特地看向宗束三人道:“我听说就是你们经常去的那家小院!”

宗束、韩亮、岳雷没说话,而是一脸敬佩的看向何欢。

张宗益明显的一愣,错愕的看向何欢,难以置信的道:“这件事跟你有关?”

正在学着大人摸样的刘伯震、种义、杨付也齐齐停下动作,看向何欢。

何欢端起酒盏浅尝了一口,准备谦虚几句。

却见韩亮已经双眼亮晶晶的说了起来,“那是自然,你们是不知道,今日束哥儿请客,说要为大兄接风洗尘,我们就特地赶去了那处院子。

束哥儿想找里面尚未出阁的杏姐儿陪大兄,却被告知杏姐儿被另一个人给抢先一步占了,那人还是秦埙。

束哥儿当时那个气啊,就想去找秦埙那孙子拼命。

多亏我们拦着,束哥儿才没去。

后来我们又准备去另一处地方,在去的路上,束哥儿是越想越气,说什么也要回去跟秦埙做一场。

这个时候大兄就说了……”

韩亮说的那叫绘声绘色,眉毛、眼睛、以及脸颊都在配合他表演,寥寥几句话就调动起了张宗益四个人的情绪。

说到关键处,他还特地停下,卖了个关子。

记得张宗益一个劲的催促,“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杨付也跟着催促。

刘伯震和种义虽然没有催促,但也目光直直的盯着韩亮,等待他继续开口。

韩亮在吊足了四个人胃口以后,一拍大腿道:“大兄当是就说,教训一个秦埙还需要亲自出马?且看我略施小计,就让秦埙那孙子吃尽苦头!”

何欢狐疑的看向韩亮。

他当是是这么说的吗?

余光瞥见宗束和岳雷一副非常任何的样子。

何欢当即明白,这是韩亮在在兄弟们面前装叉,他如今也算是入伙了,自然不能拆穿。

“然后大兄就差人去小院门口盯着,待到入夜以后,确认秦埙留宿以后,立马派人去告诉了书院新来的山长。

当是我们就说,那秦埙可是秦相的孙子,受宠着呢,寻常人根本不敢得罪,上一任书院山长更是把他当成祖宗一样敬着,新来的山长未必敢得罪他。

你们猜大兄是怎么说的?”

韩亮又吊起了张宗益四个人的胃口。

张宗益听得抓耳挠腮,更急了,忍不住道:“往后你一个月的花销,都由我请,快说,别跟我们兄弟卖关子了!”

韩亮嘿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张宗益毫不犹豫的道:“兄弟我什么时候差过钱?”

韩亮满意的点点头,在张宗益四人的期待下继续道:“大兄当时就掐指一算,然后笃定的说,我算出那新来的山长五行克秦,一定不会让秦埙好过。

嗨,你们还别说,那新来的山长到了小院以后,还真就不给秦相面子,带着人直接闯了进去,将秦埙押了出来。

那秦埙还想搬出他祖父的名头压人,却被拿山长两个大耳瓜子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说到此次,韩亮振奋的问道:“你们说解不解气?!”

张宗益美人都顾不上摸了,双手奋力的在身前的桌子上拍着喊,“解气!太解气了!那孙子平日里仗着他祖父是秦相,就不把我们往眼里放。

现在终于有人能收拾他了!”

说完这话,还特地看向何欢道:“何兄,您要是能在让秦埙那孙子吃一次瘪,往后你一年的花销,兄弟我都请了!”

通过他的反应,以及他的话就不难判断出,他在秦埙手上应该吃过亏。

刘伯震、杨付、种义三人听完韩亮的讲述以后,眼睛都亮了,听到张宗益的话以后,眼睛更亮了。

刘伯震毫不犹豫的开口道:“确实解气,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何兄长居然能掐会算,还算的这么准。

那不知何兄长能不能帮我算算?”

杨付、种义也跟着起起了哄。

“也帮我们算算?”

何欢没说话,而是笑眯眯的看向韩亮。

韩亮一下子尴尬了,伸出手挠挠头,眼中充满了讨饶,以及‘好大兄帮兄弟一把’的神色。

何欢笑着先看向张宗益,帮张宗益再教训秦埙一顿不难,难的是,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张宗益的祖父最后会依附到秦桧门下。

现在帮张宗益欺负秦桧的孙子,那等张宗益的祖父依附到秦桧门下的时候,秦埙必然百倍的还回来,到时候就有张宗益哭的了。

不过,他眼下跟张宗益也仅有一面之缘,大家目前还算不上什么至交,只是刚刚建立起一点点交情的酒肉朋友。

张宗益肯请他乐呵一年,他自然愿意帮这个忙。

“你刚才不是说,新来的山长明日会召集众人,拿秦埙做例子,教化其他学子吗?那你就去找一个难缠的妇人,带着孩子,在明日山长召集众人的时候闯进书院去。

说那孩子是她跟秦埙生的,但秦埙死不认账,不认他们,请山长帮他们主持公道。”

何欢笑着说。

通过宗束等人的话不难判断出,秦埙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再加上他还是秦桧的孙子,那么坑他,何欢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

张宗益惊喜的道:“能成吗?要是秦埙不认怎么办?”

刘伯震这个时候接话道:“我猜何兄长的意思是,秦埙认不认那个妇人和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觉得那个妇人和孩子是他的,那就一定是他的。”

杨付跟着说了一句,“众口铄金?”

刘伯震笑着点点头。

张宗益更乐了,“好好好,就这么办,我一会儿就差人去安排。”

何欢叮嘱道:“一定要找那种难缠的妇人,并且交代清楚,让她一口咬死孩子就是她跟秦埙生的,中间不能出现任何反复。

这样一来,她就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会享。

一旦她出了什么差错,那到时候不仅不会享受到富贵,还有性命之忧。”

张宗益嘿嘿笑道:“这个大兄放心,我刚好知道有那么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刁妇,只要告诉她此事成了,她能成为秦相府上的人,跟着秦相享尽富贵,她一定会咬死此事的。”

种义在这个时候迟疑着道:“此事闹到秦相那里,秦相只怕会派人过问吧。到时候查到我们,我们会不会被牵连?”

张宗益脸上的笑容明显的一敛。

其他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也没了。

秦桧秦相,不论是忠是奸,那都是压在大宋所有人心头的一座大山。

这跟他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人无关。

这纯粹是因为他是大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在场所有人的父辈、祖辈,见了他都得恭敬地施礼,称呼他一声秦相。

如果这座大山越过了在场所有人的父辈、祖辈,压倒在场所有人头上。

没一个人扛得住。

“怕什么,他秦相厉害,我们的父祖也不是泥捏的。再说了,这是我们小辈们之间的事,他还能亲自下场来为难我们不成?”

张宗益强挤出一个笑脸,干巴巴的说着,在为自己挽尊。

其他人并没有被他这话安慰到,反而变得更沉默了。

刘伯震突然看向何欢道:“何兄长既然敢让益哥儿这么做,一定有应对之法,对吧?”

何欢笑着摇摇头。

他只负责给张宗益出主意去整治秦埙,不负责帮张宗益清除里面的因果。

如果非要让他清除里面的因果的话,他也有办法。

但张宗益付出的代价并不够。

跟一个一国的宰相对弈,还要取胜,那就得付出极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一些人命去填。

他手里并没有这么庞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拿去当炮灰用。

“这……”

刘伯震错愕的瞪大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宗束忍不住道:“表兄,你真的就没办法吗?”

宗束明显也想看秦埙继续吃瘪。

何欢略微思量了一下,看在宗束是亲戚,又愿意帮自己融入到这个圈子的份上,决定给他几份面子,“倒是有一个不好不坏的办法……”

宗束赶忙道:“什么办法?”

何欢呵呵一笑,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后,环视着雅间里的所有人道:“朝廷如今在对金人用兵,可朝廷明显不愿意撕破脸皮,只是派了刘帅统领两万兵马北上。

你们若是去烧了班荆馆,帮朝廷撕破这个脸皮。

那朝廷就不得不派大军去对付金人了。

届时,你们的祖辈、父辈皆手握重兵,秦相真要亲自下场为难你们,也得顾虑你们祖辈、父辈三分。

你们就可以放心的整治秦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