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准备爆兵

当朱祁镇说,他暂时不准备南下,而是要带着他手下的四千多人继续回到肯特汗矿山去炼铁的时候,伯颜帖木儿简直惊喜万分。

“分账还是按照原来的比例。我赚到的钱,除了手下人吃喝拉撒,打造一些必要的兵器之外,全部都会用来从你们蒙古人手里赎买驱口。”

“这是自然。”伯颜忙不迭点头。

“你最好也派一些蒙古人来矿上,跟我们学着炼铁。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不然等我走了,这矿又得荒废。”

“这可能有点难办。”伯颜皱眉道,“你知道的,我们蒙古人舍不得牛羊,让他们离开草原去山里挖矿,比杀了他们还难。而且,那山上还有鬼。”

“要不说你们蒙古人穷呢。放着金山在家门口也不会利用。”

“也没事。你在的时候,可以多炼点囤着。等你回去之后,我们与大明之间的关系也必然会缓和,到时候从你们汉人手里买就行,也没有必要自己炼。”

“那倒也是。”朱祁镇也不强求,蒙古人就是这样的性情,他也只能言尽于此。

“你那医馆还开不开了?”

“开着就行了。平时也不需要我在,我每隔个把月来坐诊一次就行。我还是想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矿上,毕竟那个来钱快。”

“山上可辛苦着呢。”

“有家不能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辛苦。”

“需要我帮你捎封信回北京吗?”

“捎信做什么?”

“告诉你的母亲和媳妇们,你在我这里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担心你。”

朱祁镇叹了口气道:“不必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等我准备好回去的时候,我直接回去就行。”

“对了。”朱祁镇又想到了什么,叮嘱道,“即便也先已经不在,关于我在矿山挖矿的事,一定要继续保密。对外只说我还在医馆就行。”

“这是自然。你们那个鬼地方,没有人会靠近。巴图这人嘴很严的,你放心就好。”

数日后,二人分道扬镳。

朱祁镇带着他的矿工军团,从和林北上,回矿山去了。

而伯颜帖木儿则带着新大汗和全体人马南下漠南,准备会一会赛罕王和阿剌知院。

终究,他还是没听朱祁镇的劝告,没有舍得把漠南肥沃的草原分给这两个人。

亦或者是,伯颜心里知道,这两个人最了解他的底细,尤其是他那三弟,自恃勇武,向来是瞧不起他的,哪怕分给他们草场,他们也只会表面服从,心里不会彻底臣服。

而且,伯颜始终觉得,草原上其他都是虚的,终究还是拳头大的人说了算。

和林之战以脱脱不花拉稀跑路结束,完全没有打成,他急需赢得一场真正的硬仗来巩固他的权威。

“打吧,打吧。”朱祁镇暗道,“起码让我安心挖个半年一年的矿,爆一波精兵出来。”

……

北京,紫禁城。

朝廷得到消息,瓦剌发生内乱,先是大汗脱脱不花刺杀也先,随即被也先之弟伯颜帖木儿讨伐身死。

脱脱不花之子马可古儿吉思登上汗位,但他年仅四岁,朝政被伯颜帖木儿所把持,他自封太师,取代了也先在草原上的地位。

然后,也先的三弟赛罕王和部将阿剌知院似乎不服伯颜帖木儿,他们占据漠南,与之反目,他们之间很有可能会继续发生战争。

“于少保,可有太上皇的消息?”朱祁钰问。

于谦道:“回禀陛下,听闻太上皇曾经在伯颜帖木儿的驻地忽兰忽失温开设过一家医馆。又听说和林城破之前,他人就在和林,经常跟大汗脱脱不花在一起会宴饮酒。至于城破之后太上皇去了哪里,目前尚无准确消息。”

“皇兄曾经在和林与脱脱不花一起没错,于少保你看这封书信。”

说着,朱祁钰把朱祁镇应脱脱不花的邀请写的那封书信拿了出来,递给于谦。

“这是皇兄的花押,极少有人知道的,是他亲笔信无误。”朱祁钰的语气相当轻快。

于谦读完信,眉头紧皱。

据他所知,朱祁镇被俘之后,一直是在也先的部落中被囚禁,脱脱不花和也先不睦众所周知,他为何会跑到脱脱不花的驻地去?

而依照这封信的内容,在和林城破之前,朱祁镇已经与脱脱不花结成同盟,准备南下河套,向大明求和,之后设法回京。

而就在这封信寄出数日之后,和林城便被攻破了。

“情况不妙啊。”于谦喃喃道。

“乱军之中,发生什么也不奇怪。你说太上皇会不会凶多吉少啊?”朱祁钰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臣会派人去打探清楚,陛下静待消息即可。”

“那就快去吧。”

于谦走后,朱祁钰莫名觉得开心,他兴奋地哼着小曲,从乾清宫出来,准备去后花园转转。

路过朱祁钰钱皇后所居住的宫殿,他突发奇想,决定进去看看。

自从朱祁钰被俘之后,钱皇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跪在佛龛前祷告,祈求夫君平安归来。

哪怕是收到那封信之后,她也没有动摇,依旧每天至少八小时跪在佛龛前念阿弥陀佛。

她说,陛下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哪怕十年八年,我也会等他。在他回来之前,我不会停止拜佛。

如此坚持了半年多,她的膝盖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年仅二十三岁的她,走起路来都有些歪歪扭扭。

她的诚心有没有感动佛祖不知道,但起码整个后宫的嫔妃宫女太监都被她感动了。

每每说起钱皇后来,大家都是既佩服,又感慨。

但不知道为什么,朱祁钰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里却很不爽。

“娘娘,陛下来看您了。”

钱皇后正如同往常一样,跪在佛龛前闭目祷告,不知朱祁钰已经悄悄进来,走到她的身后。

她惶恐地行礼道:“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嫂嫂腿脚不好,不必多礼。”朱祁钰道,“我刚刚得到了皇兄的消息,想着嫂嫂惦记,所以赶紧过来了。”

钱皇后立马激动起来,说道:“皇上……太上皇他怎么样了?”

“恐怕凶多吉少。”

朱祁钰倒也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说谎,只把目前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都跟钱皇后说了。

“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转危为安的,朕也派了人多加打探,一有消息,就会来告予嫂嫂。”

“嫂嫂珍重!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朱祁钰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钱皇后瘫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