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赵玎玎所赐,唐夏这几天天天出诊,周末从病人家里出来,接到骆亦凝电话,约她一起吃午饭。
二人约在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到了地方,给骆亦凝打电话,她那边堵在高架桥上了。
唐夏报了骆亦凝定的餐桌号,服务生领她过去,点了杯葡萄汁,一边刷手机,一边等。
……
同时,姜蔷薇和朋友用完午餐从楼上下来,无意中看到唐夏。
“蔷薇,走啊。”朋友喊她。
姜蔷薇回神,笑道:“你们先走吧,我遇到一位熟人,过去打声招呼。”
“好吧,回见。”
“回见。”
姜蔷薇朝着唐夏走去。
听到有人喊姜蔷薇,唐夏已经抬头看了过去,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看到她朝自已走来,她眉头蹙了蹙。
姜蔷薇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盈盈款款的走到唐夏桌边,“方便聊聊吗?”
再次见到唐夏,姜蔷薇想到当初初见唐夏时,她以为她只是个想攀附男人的菟丝花。
从未想过,现在他似乎明白了黎景曜为她着迷,痴狂的原因了。
但那又如何?
难道自已就差了?她取得了成就,自已也有发光的领域,谁比谁差了?
唐夏淡声开口,“老实说,我认为我们之间连打招呼的必要都没有。”
姜蔷薇挑了挑眉梢,自顾自的坐在唐夏对面,“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敌对我。”
唐夏哂笑,“你想多了,我对不熟悉的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姜蔷薇悠悠叹了一声,“网上关于念念的负面新闻,如潮水一般退去,放眼东国,可没几人能做到,很显然,景曜是最有实力的一个。”
唐夏喝了口葡萄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冲刷着味蕾,低头继续刷手机。
姜蔷薇笑着摇头,“做女人啊,的确需要自信,但太过自信就是自负。”
姜蔷薇身体微微前倾,定定的看着唐夏,“唐夏,你是不是觉得景曜对念念不会有男女感情?”
唐夏真的没有跟她聊下去的欲望,眉头拧的死紧,“他对蔺念念有没有男女之情不重要,你只要清楚,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就行了,这叫自知之明。”
姜蔷薇脸色一沉,像被一刀子扎在胸口上,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明快了,“没错,景曜一直当念念是妹妹,但蔺家有恩于黎家,景曜他虽外表冷漠,但骨子里是个极其重情的人。”
唐夏放下手机,看着她的目光烦不胜烦,“好吧,姜蔷薇,我如你所愿的问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曜他不会允许自已成为忘恩负义的人,包括你。”
姜蔷薇死死盯着唐夏的眼睛,试图在她眼里捕捉到类似失望、难过之类的情绪。
但唐夏的十分平静,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甚至还流露出一抹赞同,点了点头。
“嗯,重情重义是好事儿,有原则,有底线,不必担心他会有红颜祸水、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昏君行为。”
姜蔷薇心中嗤笑。
唐夏,我看你能强装镇定到什么时候。
姜蔷薇红唇微动,刚要再说什么,就见唐夏疑惑的看向她,“既然黎景曜在你心里如此情深义重,那么你坐在这里,在我面前挑拨这么长时间,是有什么必要呢?”
“我只是好心提醒,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她语气愤愤,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确实,我的确应该谢谢你的提醒。”唐夏冷笑,“那天晚上以黎景曜的名义给我‘通风报信’,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没用黎景曜的手机,但当时她收到的信息却显示的是黎景曜的名字。
做到这一点很难,说明她有不少人脉。
姜蔷薇脸色微变。
那天黎景曜喝醉了,即便事后醒来,他应该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给唐夏发过信息。
她自认为不会露出马脚,没想到这么周密,还是被她发现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姜蔷薇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当当’的声响。
“那就收起你的驴肝,我确实不喜欢那东西,我喜欢猪肝。”唐夏对姜蔷薇的后背,混不吝的笑了一声。
姜蔷薇的后背明显僵硬了一下。
骆亦凝与她擦肩而过,看向唐夏,“这位大小姐又怎么了,发什么疯?”
唐夏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对了。”骆亦凝脱了外边的薄衫,“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倒霉,碰上了。”
骆亦凝微一耸肩,表示同情。
二人点了餐,餐食很快上来。
骆亦凝给她夹了一道菜,“听说他家的香橙黑蒜芥末虾球一绝,尝尝。”
唐夏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
两人边吃边聊,骆亦凝很知道唐夏和黎景曜岌岌可危,没提起他,却提到了梁毅峥。
“宝儿,我和姓梁的分手了。”
唐夏捏着果汁杯的手一顿,“出什么事儿了?”
骆亦凝表情有些颓唐,“我花了六七年才等到他公开我的身份,可是十年,也没等来一个求婚,累了。”
唐夏皱眉,“还有别的事儿发生吧。”
唐夏了解她,如果没有什么刺激到她,她不会突然说出这种丧气话。
包括三年前,若不是梁毅峥不断的与女明星传绯闻,她也不会心灰意冷。
骆亦凝明艳的眸中,被一抹雾蒙蒙的晦暗覆盖,“那天周末,想着我们好久没单独约会了,我约他去郊区的度假庄园,结果当天他爽约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霍媛媛艺考。”
唐夏星眸清冷。
男人都这样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口声声说对那个女人没想法,却一次又一次的允许别的女人对他有想法。
气氛有些低沉,骆亦凝用刀叉敲了敲盘子,“好啦好啦,咱们一两个星期才能见一面,别提那些狗男人。”
两人吃完饭又逛了一下午,吃完晚饭,才各自回家。
……
白日的喧嚣被深夜吞噬,周围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声悉悉促促,本是静谧美好的生机图,在这空旷的原野上却显得诡异。
唐夏心里有些不安。
远方一束光打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挺拔的男人。
他的步子很慢,却很沉稳,微笑着朝她一步一步靠近。
她忐忑的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被熨帖。
她朝他伸手,黎景曜也伸出了手。
就在男人修长的手指握住她时,“砰”如惊雷一般的声响响起。
黎景曜轰然倾倒。
“黎景曜!”唐夏惊恐的睁大眼睛,抱住即将倒在地上的男人。
抱住后脑勺的那只手,摸了一手粘糊糊的东西,抬起一看,全是血。
猩红的颜色,刺痛了唐夏的眼睛。
怀里的身体在渐渐失去温度,唐夏失声痛吼。
“啊——”
唐夏猛的睁眼,坐起身。
窗外的月光和灯光都被厚实的窗帘遮挡,房间漆黑一片,只有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个不停。
在恼人的震动中,唐夏听到自已粗重的呼吸,以及‘砰砰’加快的心跳声。
她伸手抹了把额头,全是冷汗。
身上也是。
唐夏重重呼了口气,伸手去够那不接,似乎就善不罢休的手机。
“辰哥。”唐夏声音沙哑。
黎辰泽道:“唐夏,你来看看黎景曜吧。”
唐夏以为他又喝多了,淡声道:“辰哥,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就不去了,你也劝劝他吧。”
黎辰泽沉默片刻,“连最后一面也不见了?”
唐夏脸色一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