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谋划

想到这里，李君言将那小碟递给楚瑶。

“既然如此，这个你先拿着吧。”

“这是……”

楚瑶小心翼翼的接过，好似得到了什么喜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她也知道这就是刚才李君言给她涂抹的东西，一时间有些惶恐。

李君言的医术，不说天下，皇城之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太医院，都望尘莫及。

出自他手中的药物，哪有什么简单的？

“昨夜打了你，我也有些愧疚，所以今日弄了些药膏给你消肿镇痛，当做赔礼道歉了。”

李君言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虽然事情是真的，但他也知道那是李玄武的意思，以楚瑶的地位，她拿什么反抗？左右不过是成了替罪羊。

所以才会心存歉意。

不过现在也解决了，他便摆手说道。

“好了，我也要休息一下，暂时也不需要那你做什么，你且先出去吧，别让楚姜等急了。”

此时楚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难以自拔，听到李君言这般说，微微有些失落，但也并未表现出来。

点了点头说道：“好，大人，可需要我准备热水洗漱？”

“不必了。”

李君言说着，已经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桌边。开始摆弄那里的药材。

楚瑶的身子是解决了，但他还没有。

直到现在，李君言也不过是靠着昨夜那一刀带来的痛楚，让自己强行保持理智罢了。

而百花粉对于男子的作用远在女子之上，他的情况其实比楚瑶还要严重些，除此之外，还有腿上那道伤没解决，此时自然也没时间与楚瑶啰嗦什么。

楚瑶也不纠缠，闻言颔首之后，便是离开屋子。

李君言看了眼她的背影，不自觉叹了口气。

他虽然在感情的事情上有些迟钝，一直被人说成榆木脑袋。

但也并非是真的蠢货。

楚瑶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虽然有些不忍，但此时李君言必须把握这个时机，明知道自己欠了不少情债，可眼下的局面，也轮不得他妇人之仁。

甚至于刚才那般强硬让楚瑶离开的态势，也算是李君言给自己的一点安慰和后路。

若是楚瑶就此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大家都是合作关系，也就无伤大雅了，李君言也无需背负罪责。

但若是她没能明白，就算有些违背良知，李君言也一定会按照计划行事。

将药材一一碾碎，放入小炉之中，李君言忽然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之间，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与李玄武越发相似。

至少，开始一样不择手段。

没有了楚瑶干扰心神，李君言自己的伤势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不过几个时辰就清理干净。

脑袋不再那般昏沉之后，他整个人神清气爽，便是心情也好了不少。

此时已然是夜幕垂然，他出门时，楚瑶二人已然备好夜膳，简单用过后便回到屋中休息，仍旧是李君言睡在地上，二女共枕床榻。

一切如常，但不知道为何，李君言总觉得屋子内的气氛总有些怪异。

不过也并未多想，他也有些疲惫，一闭眼便睡到天亮。

只是他没有察觉，在自己入眠之后，床榻上，一道用被子将自己席卷进去的身影，只露出一对浑圆漆黑的眼眸，好似小兽一样，又慌张又期待地看着自己。

接下来的两日时间，他与二人也算是混得熟悉了些，尤其是楚瑶，偶尔会请求李君言为其擦拭药膏。

李君言也不拒绝，只是觉得负担越发沉重。

除此之外，大多数时间，他几乎都是漫无目地带着二人在谢王阁之中闲逛。

反正这地方极大，一两日也看不完，三人花了三天才几乎走遍了每一个地方。

李君言也终于将这地方的所有构造，全数记在了脑海之中。

他所住的地方为谢王阁内院，用一道大约一丈高的围墙与外界阻隔开来。

在内院之外就是灶房等寻常用地了，连带着那片湖也在其中。

过了这一带，再过一道围墙就是前院，向来用作接待客人的地方。

前院大门之外，即是皇城。

这里的防备也与内院截然不同。

按照李君言的想法，大多数的暗卫恐怕都藏在这个区域。

他虽然在感知上比不过顾引桥，但这些日子每次经过前院的时候，却也能隐约感觉到许多压抑的气息，这是在内院极少能感觉到的。

这也是在生死之中历练出的本事，李君言坚信不会错。

但尽管如此，也只是一道隐晦的气息而已，只能察觉到有人监视自己，却没法感觉到那人的位置。

但粗略之下，李君言猜测在前院的人，至少有六个。

而在内院之中监视之人，应该只有一人。

不过那一人的身手，恐怕不在外头六人之下。

越是了解，李君言越是有些头疼。

这般监视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严密。

别说总共七位高手了，就算只有一个，李君言也难以走出去。

以他这点身手，在没有药物配合的情况下，不过是给人送菜的。

他思前想后，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脱身之策。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李君言心中那些沉重之物还是不免偶然暴露出来，被楚瑶察觉。

但楚瑶也并未多问，只是时不时便会找到李君言聊天，虽然都是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可也还算有趣，至少能稍稍消除一点苦闷。

看着楚瑶说出一个笑话后，没忍住捂住嘴笑出声的模样，李君言嘴角却只有一份苦笑。

他也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即使那个计划会让这个丫头面临她本不该面临的东西。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那个日子，应该快到了。

聊了一会，三人用过夜膳，再度回到屋内休息。

这一次，李君言提前给自己服下了一枚薄荷丸。

上一次给楚姜的药方，并非是药膏的真方，其中多加了一些与其无关的东西，这薄荷丸就是如此调制出来的。

服下之后，强劲的味道让李君言骤然清醒，效果甚至不亚于当初一刀。

但他仍旧是只装作沉眠的模样，翻过身，背对床榻上的二人。

可直到半夜也没有任何动静，李君言一时间有些怀疑，他只觉得会在最近几天，但不确定是不是今日。

可现在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只有等。

信心在时间之下，一点点消磨殆尽。

直到一枚小石子敲打在窗上，李君言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