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书画双绝 琴棋无对

高泰明背向后、半倚在围栏边，双手热烈鼓掌。

“看来浅浅姑娘实力超凡，拔得了舞象队的头筹。”

帮浅浅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之后，高泰明看向了一旁段誉：

“那弱冠组的选手也可以开始了，就由上一届投壶冠军，‘书画双绝、琴棋无对’的段誉段生开始吧。”

段誉也不怯场，翻了一个白眼，直接就上前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十根箭矢。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投壶就来源于“射礼”。

《礼记·投壶》说：“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

段誉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投壶这项偏娱乐的，更是拿手。

只不过，今天这个距离，的确是有些远。

舞象组三米勉强算是符合周礼的，弱冠组这四米五，实在是有些远了。

这样的距离，这样轻巧的箭矢，投出去基本都会被风吹偏的。

不过，段誉还是有些信心的。

接过十根箭矢，段誉熟练地颠了一颠，恩，是熟悉的手感。

箭矢采用的是紫竹片，十分轻巧，需要足够的熟悉，以及，技巧。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投壶也要讲究“三请三让”之礼的春秋了，段誉直接开始表演。

就如同陆巡可以以两指夹住劈砍过来的长剑剑刃，做为投壶高手，段誉同样不像其他人用多根手指稳定箭矢。

对于段誉来说，三根手指都有些累赘了，他习惯于用两指，以食指、中指夹住箭矢。

重量、力道、角度，恰到好处。

段誉感受了下人群中的风流，静静等待了一会儿。

他在等风停，在等围观者声静，在等周围杂乱呼吸变缓。

以他如此郑重的表现，围观者首先屏气凝神、呼吸放缓，开始等他出手。

而又过了一会儿，四层高楼，近二十米高台之上，风，小了。

段誉骤然出手。

一箭、两箭、三箭，连环而出，尽数贯入壶中。

圆底之壶也因为接二连三的外力，开始摇晃。

段誉快速观察着壶口的晃动轨迹，他没有精准的力道控制能力，但是，他有足够的经验。

这一次，五华楼上天公作美，风甚微弱，他段誉发挥的也很好，壶口摇晃并不剧烈。

第四、第五、第六箭，连贯被段誉射出，前两箭还好，稳稳贯入，第六箭时起风了，差点被吹偏。

不过好在，六连中，成绩已经超过了浅浅，壶口也因为接连箭矢撞击，晃动得愈发无序。

段誉轻舒一口气，他对自己要求不高，没丢脸，就好。

他们投壶有个默认规则，可以等壶口晃动稍稍平稳，但是等待时间不能超过一息。

很模糊的规则，但是大家也都自持身份，都还是自觉遵守。

段誉就以这一息时间观察，而后再次投射最后四箭。

壶口晃动幅度实在是有些大，段誉做出取舍，连投四箭，均是不同落点，剩下的就交给概率了。

最后，段誉在喝彩声中，取得了三步距离、十投七中六连的好成绩。

而后弱冠队剩下四人，敢到这组，都是投壶好手。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们各自等了一会，风都没变小，反而愈发飘忽。

之前都没有要求关窗，后面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要求，只能硬着头皮投射。

这几位，最终成绩也都没有超过段誉，哪怕是高泰明，亦是如此。

其中，高泰明显然是划水了，十箭连发，潇洒是潇洒，只中了四箭。

这也显示出，段誉天选之子的运气。

那么，最后登场的，就是老年组的陆巡了。

这时候，四楼之上，风已经大到众人衣袍开始飘飞的状态了。

这种情况，已经没人觉得陆巡能够投中壶口了。

风，实在是太大了。

在场的年轻人们，没有催促陆巡立刻开始，已经开始善意地期待稍后箭矢投射的扭曲画面了。

只不过，参加宴席的人可以等风小，陆巡却不想浪费大家时间，还是站在了投壶正前方四步、也就是六米远处。

六米是什么概念？

陆巡判断，箭矢要在风中飞足足一秒，当前状态的风速下，箭矢由于过轻，能偏出去3-5米。

风速、风向、箭矢自重，都需要陆巡重点考虑、计算。

这些轻巧的箭矢，某种程度也也能算作暗器的一种。

只不过寻常暗器都是金属质地，不会被风流过多影响，而且竹片也承受不了过多真气、内力，况且真气、内力过多，也会增加竹片杀伤性，直接将陶壶击碎。

某种程度上，此刻陆巡对于箭矢的把控，还不如距离更近、风速更小、更熟悉箭矢的段誉。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于风中投竹箭，就像，在池塘中打水漂。

陆巡掂量着手中箭矢，在众人瞩目之中，第一箭被陆巡干净利落地投出。

“呀！”

一片惊呼之中，陆巡这只箭看起来偏的有些远了，朝着风吹来的方向，斜斜飞了出去，箭头方向，根本不是陶壶。

一秒，很短，这个时候，又很长。

很快，在众人的继续惊呼之中，风流之中的竹箭被风吹偏，在空中划出一条弯曲的抛物线，越向前，越靠近陶壶。

箭头，离陶壶，越来越近，而后，撞在了陶壶的一个壶耳之上。

不仅没进，甚至还将陶壶碰撞摇晃起来。

难度加大。

不少围观的年轻人都发出遗憾的叹息声，真的，就差那么一点。

他们都意识到陆巡也不是弱手，反而是个高手，是想利用风将箭矢吹入壶口之中。

但是，风实在是太大了，而下一箭到底是该力气大些，还是力气小些，或者换个角度，就连旁观者清的众人，也说不上来。

因为，风又起了变化。

下一箭，按规矩，只有一息时间了。

风更大了，陶壶还在摇晃，甚至因为风速，摇向一边慢，晃向另一边快。

场地边缘，因为要距离陶壶六米，基本是已经靠近四楼围栏的陆巡，却并没有因为第一箭失败而有任何遗憾的表情。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失败无法带给庸人成功，但是可以为陆巡带来胜利。

没有任何犹豫，第二箭被陆巡直接投射而出。

依旧还是朝着风的方向，依旧还是被风吹向陶壶方向。

只不过，这一次，角度更大，力道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