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现身

程远仔细思索一番，道：“并无异常。”

想了想又道：“要说异常的话，倒也有一处，不知算不算。弟子在大石对面石壁上，发现左侧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却不知这‘风清扬’是否为本派前辈？”

说完便带着三人来到了那处石壁跟前。

岳灵珊见那字笔划苍劲，深有半寸，似以利器刻成，一时大感有趣，便伸出手指，顺着石壁上凹入的字迹，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岳不群略一沉吟，方才缓缓道：“你祖师爷是‘风’字辈，这位风清扬前辈你应当叫他太师叔。”

岳灵珊闻言，惊奇道：“我还有位太师叔，怎么从未见过？是不是这位前辈早已不在人世了？”

岳不群责道：“珊儿莫要乱说，风师叔怎么会不在人世？”

又露出追忆之色，道：“十多年前，我派发生了一件大事，自那之后，我已十多年未见过他了，却不知这字是他何时刻上去的。”

岳灵珊奇道：“什么大事？”

岳不群摸了摸她的脑袋，向着程远说道：“你们二人年纪尚小，现在不宜知晓此事，该让你们知道时，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岳灵珊还待问，却被宁中则止住，道：“珊儿，莫要再问，听你爹的。”

岳灵珊“哦”了一声，嘟囔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程远在一旁欲言又止，宁中则看见，问道：“远儿，你可是有话想说？”

程远道：“有件事弟子需向师傅师娘禀明，近日弟子练功时，总觉有人暗中窥探。”

岳不群心中一动，暗道：“此人大概率便是那风清扬了。”

宁中则神色凝重，与岳不群对视一眼，道：“你可曾看清那人长相？”

程远摇摇头道：“弟子每次若有所觉，转头查看之时，却又不见人影，也不知是否是练功时出现的错觉。”

岳不群思索片刻，说道：“此事有些蹊跷，若说他心存歹意，为何迟迟不见动作？若说他只是无意路过，又怎会多次窥探？”

宁中则道：“师兄，莫不是其他门派派来的探子？”

岳不群皱眉道：“不无可能，只是如今毫无头绪，还需从长计议。”

宁中则道：“不如让远儿下崖如何，万一那人有什么歹意，远儿一个人在此，岂不危险？

岳不群沉吟片刻，道：“不妥，远儿正在关键之时，若此时下崖，难免前功尽弃。”

转向程远，宽慰道：“你照常专心练功，为师会在暗中保护你，即便那人再次出现，为师也能护你周全。你且去吧。”

程远转身离开。

自此每日便照常练功。

这一日，他练完内功，便起身在洞前空地上活动筋骨。

将他学到的几套华山剑法从头到尾，都使了一遍，只觉极为畅快。

不禁长啸一声。

忽听得身后有人冷冷道：“你剑法使得很好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程远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见山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的老者，神色抑郁，面如金纸。

程远心道：“这位老先生莫非便是之前的窥探之人？他是从哪里来的？怎地站在我身后，我竟没有半点知觉？”

心下犹疑不定，却听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华山剑法不是这么使的，‘有凤来仪’被你使得如此僵硬，叫做‘笨鸟来仪’算了。‘苍松迎客’你那么用力做什么，哪有你这么迎客的？还有那‘金雁横空’，你那么使，怎么横在空中？......”

一口气滔滔不绝下来，将他方才所练剑法点评了一遍，几乎批得一无是处。

见程远一脸惭色，又叹了一口气，道：“‘白虹贯日’‘钟鼓齐鸣’那几招倒是马马虎虎，并非一无是处。”

程远见他对华山剑法如数家珍，且像是浸淫多年，不由心中一动，上前行礼道：“前辈可是风清扬风太师叔？”

那老者脸色虽然不好，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程远闻言，恭恭敬敬在地上行了几个大礼。

风清扬面色稍缓，道：“岳不群那小子奸诈似鬼，教出来的弟子倒是颇为忠厚。”

程远听得他辱及恩师，心下气恼，当即瓮声瓮气说道：“太师叔，我去练功了。”

风清扬一怔，已然明白为何，淡淡道：“你怪我骂你师父，好罢，以后我不提他便是。他叫我师叔，我称他一声‘小子’，总称得罢？”

程远道：“太师叔不骂我恩师，徒孙感激不尽，太师叔有所教诲，徒孙自是恭聆。”

风清扬微微一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

程远躬身道：“徒孙不敢。”

风清扬道：“你来思过崖这么久，每日便只是练功，不知道去四下里看一看么？”

程远老老实实道：“师父让我上来稳固内力，故而未曾四处走动。”

风清扬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倒是个听话的徒弟。不过这思过崖上，或许有不少武学秘笈，你就不想知晓？”

程远眼睛一亮，又摇摇头，道：“徒孙连我派基本内功和几套剑法都还未练明白，怎敢再去贪图其他高深武学。”

风清扬笑道：“好，好一个不贪多务得的小子。不过，你小小年纪，内功便能如此深厚，说未练明白，倒是有些谦虚了。”

程远拱手道：“多谢太师叔教诲。”

风清扬看着他，道：“我说那秘笈，其中亦有我派失传剑法，你就不想将其带出，将我派剑法补齐？”

程远有些犹豫，道：“徒孙自是有心将失传剑法带出，但又自知功力尚浅，恐不能领悟其中精妙。”

风清扬微微颔首，道：“你能有此自知之明，倒也难得。我可先带你去一观，至于是取是留，到时你自己决定。”

于是带程远来到了洞内的石壁之前，向他讲了这洞及石壁图案的由来。

程远见到石壁上辱骂五岳剑派的话，当即怒气勃发，又见石壁上的那些小人拆招的图案，不由陷入沉思。

见不论哪一剑派，最终都被对方打得跪地求饶，一时惊疑不定。

心中想道：“这上面的字及图案，皆由魔教之人所刻，自是对他们有利。我功夫尚浅，看不出好歹，来日见了师父，请他来看，必然能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