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交融

岳不群哈哈一笑，道：“莫慌莫慌，还在呢。”

见宁中则犹自不放心，便拉过来她的手，让她细细检查了一番，她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岳不群心中好笑，道：“有师妹在，我如何舍得？”

宁中则轻轻锤了他一下，道：“此等阴毒功夫，练它作甚？不如毁掉算了。”

说完便抓起来作势欲撕，扭头看去，却并不见岳不群慌张着上来阻拦，反而笑吟吟的望着她。

于是感到有些无趣，将册子扔在一旁，道：“你不怕我当真撕了它？”

岳不群道：“师妹若撕，师兄自无二话，只是这宝典修炼方法虽阴狠，却也未必没有解决之法。”

宁中则哼了一声，道：“就你有理，那你说该如何修炼？”

岳不群道：“我有一番思量，这宝典之邪，在于其需要自残身躯以祛除欲念，原本必有一门功法口诀之类，后来不幸遗失。若能另辟蹊径，找出不损自身、又能控制欲念之法，或许便能顺利修习。”

宁中则幽幽一叹，道：“若要想出这般法门，谈何容易。”

岳不群笑道：“如今我已有一些思路，一则将紫霞功练至大成，杂念自然不生，这走的便是清心寡欲之道，与那‘自宫’之法可以说殊途同归。”

宁中则眉头微皱，道：“那另一种法子呢？”

岳不群嘿嘿一笑，宁中则见状，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岳不群道：“这第二条路子，便是反其道而行之，‘堵不如疏’，只需将功起所生之热慢慢导出，便可避免欲念横生、走火入魔。”

宁中则一惊，道：“你是说......”

岳不群得意一笑，道：“不错，师妹果然聪慧，已然猜到我的想法。这条路子，终究还得落在《玄素经》之上。”

宁中则狐疑道：“总觉得你在哄骗于我。”

岳不群神秘道：“成与不成，你我一试便知。”

双手微一用力，只听宁中则惊呼一声，人已被抱在空中，不由紧紧揽住岳不群脖颈。

耳旁岳不群低吟道：“......气自丹田而生，经右肾旋而下右足，由足后反上右肋下，至右手，过肩井循颈入耳至脑后下......”

两人除去衣衫，以便更好散去热气，接着依照宝典的法子运起气来。

不多时，双双皆是一震，均觉一股热气自小腹骤然升起，便要往四肢百骸散去。

只见两人周身热气蒸腾，幸而岳不群有先见之明，先行除去二人衣衫，这才使得热气得以立时发散，无片刻凝滞，否则转而郁结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岳不群一凛，心知到了关键之处，不敢大意，当即凝神屏息，一拍宁中则臀部，宁中则会意，两人登时按《玄素经》上所录法门，将内息运转起来。

此时二人肢体虽有交缠，面上却皆表情肃穆，并无一丝情欲之色。

待得《玄素经》转上几转，阴进阳退之下，两人周身热气始才缓缓变得稀薄。

良久，二人缓缓收功，各自将内息调匀。

宁中则面露喜色，道：“师兄，果真有些成效。”

岳不群长舒一口气，却见对面宁中则心情激荡之下，某处也跟着跳了几跳，不禁心中一热。

又缓缓道：“不错，虽然缓慢，按照书中说法，你我确实已然入门。只是被新进来的碧色真气一合，紫霞真气变成浅紫色，也不知是福是祸。”

宁中则仔细感受一番，蹙眉道：“紫霞真气运转似乎快了几分。”

岳不群闻言，试着催动，发觉果然如此，紫霞真气对新来的真气似乎颇为害怕，轻易而举便被侵入。

不由皱眉苦思，记得那玉女心经修炼之法，乃是先练古墓派各项武功，次学全真派武功，最后再练克制全真武功的玉女心经。

如此看来，紫霞功源自全真派武功，这葵花宝典当是源自于玉女心经，对紫霞功有所克制，似乎也不难理解。

只是被克制之下，却并未消融，反而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新的真气，心中一时有些惴惴。

不由喃喃道：“此等变化，实乃闻所未闻。”见宁中则面露忧色，又道：“莫慌，待我再仔细探查这新真气的特性。”

说完小心翼翼地运起这全新真气。

只觉其运行路线颇为奇特，与以往所知的武学之道大不相同。所过之处，经脉微微发胀，却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之感。

周遭景物更加清晰，向宁中则看去，纤毫可见。

宁中则见他目光灼灼，忙伸手遮挡。

岳不群却觉她的动作也在他眼中慢了下来，此时若想去抓她，须臾可至。

心中有所明悟，难怪这宝典练成之后，形如鬼魅，料想反应速度也应当随之变快，却是有这么一番原理在内。

于是便将发现与宁中则说了，她一试之下，果然如此，不由转忧为喜。

岳不群道：“只是这真气尚不稳定，时强时弱，有些难以掌握。”

宁中则道：“那咱们勤加练习便是。”

岳不群嘿嘿一笑，道：“合该如此，那便再练一次，却不必再除去衣物了。”

两人苦练数日，倒也颇有进益，终于想起程远还在思过崖，也不知他于崖上的这段时日，功夫可有进境，便决定探望一番。

到了思过崖，只见程远正端坐在崖顶一块巨石之上，气息更加沉凝，显然内功已颇具火候。

程远缓缓收功，睁眼一看，却见师父师娘不知何时竟站在一旁，岳灵珊也乖巧的不出一声，忙起身恭谨行礼。

宁中则面露关怀，询问其在崖上的衣食起居，程远一一回禀，又述及自己于此练功的诸多感悟。

岳不群与宁中则考校了一番，皆颇为满意，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瞧出一丝欣悦。

于是含笑道：“看来你在这思过崖上，倒也没有荒废时日。再过些时日，当可传你新功夫了。”

宁中则笑道：“远儿，还不叩谢师父？你师父答允传你‘紫霞功’的心法了。”

程远心中一凛，道：“是！”

岳不群伸手拦住，笑道：“紫霞功的来由和需注意的地方，我之前曾对你讲过，此时便不再赘述，再过些时日，等你根基更为稳固，为师自会传授于你。”

程远郑重道：“师父放心，弟子定当勤加修习。”

岳不群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也不必如此刻苦，远儿，你且记住，武学之道，贵在心性坚毅，不可急功近利，又要一张一弛，方能持久。”

见程远点头，忽又想起一事，问道：“远儿，这段时日，你在崖上，可曾遇到什么奇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