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说里写的都是臆想

“我给你买了个城市户口,你以后也算是城市人了,这算不算好消息?”

老爸一句话,张为民听得目瞪口呆。

前世可没有这样的事,他可是农村户口考的大学,难不成他这只小蝴蝶破茧,竟然改变了家里的历史。

2000年以前,城市户口可是很值钱的,多少人想从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都未能如愿,关键这不是花钱能解决的问题。

三杯酒下肚,张为民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以前的工人家庭,老子退休了,是可以安排一个子女接替的,俗称接班。

张援朝也早有此意,万一儿子不是读书的料,计划着等差不多了自己早点退休,让他接自己的班,到动力机械厂当个工人也不错,总归是吃上了财政。

但是1986年,国家出台政策,打破了接班制。

不过还留了一个小口子,那就是1959年以前参加工作的,退休以后还可以安排子女接班,59年以后参加工作的的就不能享受这个政策了。

张援朝是1966年参加工作的,正好排除在外,他只好断了这个念想。

最近正好他们厂里一个老工人年龄到点,即将退休,但他的家是豫省的,而且只有一个女儿,也三十多岁了,还远嫁到了外地。

等于是老工人退休就是全退,没有人接班。

但是他参加工作的时间又在国家的相关政策以内,所以就有人打上了他工作户口的主意,据说已经有人开始接触了。

虽然很少住在厂里,但张援朝在厂里还是有宿舍的,还正好跟这个豫省的老工人离得不远,所以张援朝也动了这个心思。

但是场里的效益一直又不太好,他还在犹豫中。

正好这次一个工作调动,把他调到了焦化厂,虽然感觉上焦化厂还不错,但以后的事谁又看得到呢。

两口子一晚上没睡好,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等今天到了厂里,他调动工作的事办妥,马上就找到哪个老工人买下了他的工作户口。

整整花了5000,就这个数字也让他们晚上睡不着觉。

家里是有点积蓄,但还是前些年厂里效益好,计件工资,张援朝技术好,手速快,干得多挣得多攒下的。

昨晚上两口子一夜没睡好,商量的就是这件事,就这一个户口,就让两口子十多年的积蓄伤筋动骨。

但苗翠花瞪着眼睛说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这都是为了儿子的未来,还说要是办不好以后回家就不准张援朝上炕。

张援朝再腼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谁承想这事还就办成了,户口的事,先前倒是有人一直说着,6000块钱,但钱不到位,就是没成交。

张援朝两口子正好赶了个空档。

提着现金上门,又是二十多年的工友,再就是老头也急着要回家,少花了一千块钱,这件事就这么办妥了。

张援朝也是来了个双保险,万一自己到了焦化厂不怎么样,还有儿子在西洲市动力机械厂挣工资呢。

“儿子,城市户口,你以后也就是西洲市动力机械厂的一名工人了,顶替手续都办好了。

我去焦化厂上班,心里也就踏实了。”

张援朝很是欣慰。

苗翠花放下筷子笑眯眯地说:

“儿子,好消息是豫省那位老爷子也姓张,你不用改名换姓;

坏消息是厂长说了,熟练的技术工人都没活干,你这个十几岁的毛孩子现在不用到厂里上班,也没有基本工资,

虽然已经是动力机械厂的工人了,但你现在还是要自己养活自己。”

张为民没想到帮老爸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又把自己给拴住了,好吧,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工人,有了好的门路,我到时候办个停薪留职就是。

张援朝,苗翠花都感觉这件事办的漂亮,这钱花的很值。

擀面杖也消停了,张为民也不再受皮肉之苦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为民一边坐等金手指,一边思索着自己未来的路。

西京省是个内陆省份,东接晋省,西邻秦省,北靠蒙省,南望豫省,和秦,晋,蒙三省一样西京省的煤炭储量也很大。

后世有许多靠着煤矿发了财的人,俗称“煤老板”,也有很多靠着煤矿这桶金发家,然后发展起来的大型企业。

张为民骑着自行车了解了一番,放弃了。

他所在的乡镇不是产媒区,煤窑都在西山,而且现在大都掌握在当地村委会,或者是地头蛇的手里,要不就是被前几年赚了些钱的人控制着。

像他这样一没关系,二没钱的小年轻,下窑挖个煤还可以,当老板就属于白日做梦了。

徘徊了五六天,他都想不出挣钱的门路,那里像小说里说的那些重生者一样,拳打脚踢,呼风唤雨,随便就有个来钱的门路。

到了他这里,没钱一切都是扯蛋。

当然,最关键他是个兜里没有余粮的小毛孩,就算明知道某个买卖还能赚点小钱,他也介入不了。

要不,还是走前世的老路,读书考大学,老妈苗翠花笑着等他这个决定呢。,

这天,小队的队长通知他家去浇地。

张为民扛着铁锹就下了地,他们村没有机井,浇地都用的是水库里的水,那水大得很,他们家六亩地都分在一起,好大的一块,每次浇地都要提前整备好,要不然大水一漫就会抓瞎。

前世这些活从十岁起,就属于他干了,现在倒是驾轻就熟。

张为民走的小路,远远就看到有个人在他家的地头修水渠,挖土挡水,看身形很像他的小叔张建国。

整个老张家,张援朝就跟小弟张建国关系好,奇怪的是,张建国也是和家里闹翻的。

他们不说,前世张为民也从来没问过。

“小叔,你今天没去工地干活吗?”

张为民大声问道。

他小叔张建国没有工作,平时都是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当小工的,一天还不到一块钱,就这人家建筑队还不随便要人,关系不好,手脚不灵活的,不要工钱只管饭人家都不愿意带着。

张建国身高不到170,比173的张援朝个子要低一些,他看了一眼侄子,笑着道:

“施工队这两天放假,好不容易水库放水,大家都要浇地,开了春,小麦就要疯长,这可是大家的口粮,不是小事。希望今年有个好收成,可不要像去年......”

张为民也想了起来,去年麦收时节遇上了连雨天,那情景真是要多惨有多惨,他记得当时不管是长着的,还是割倒的,不管是运到打谷场的,还是运到家里的,全部都是一寸长的麦芽。

他们家现在吃的还都是都是去年的出芽麦,那口感真是一言难尽。

其实麦收前几天,天气还是很好的,只不过这个年代西京省这边还是手工割麦,牛车运输,打谷场磙子埝,工作效率相当低下。

他们家这六亩地的麦子,没有个把月的时间,休想干完。

但老天爷可是不等人的,五黄六月龙口夺食可不是说着玩的,可不像十几年后机器一响,麦地光光......

等等,张为民好像抓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