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镇抚使可还有什么命令?”
宁烬看着气红了脸的清丽美人,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平静地再次问道,转开了话题。
“我自不是专门关心你来。”
楚鸣珮面色稍霁,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个小贼拿魂印之事来威胁自己,那样一来她就不得不和他玉石俱焚了,好在他还没坏透,对她还算有礼。
“请说。”
宁烬面不改色,他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是要告知他魏府之事的处置结果。
“宁更燃,你就得意吧,因为你查出揭云府中的魔窟,京州明衙衙门下达了对你的奖赏,即赐玄龙护臂,一个月内授予你副使之衔。”
楚鸣珮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明明做了错事,却还靠着颠倒是非博得功名,但她现在也没有资格审判他了,她苟且求生,任他当时在众目睽睽下撒下弥天大谎,这是她需要弥补的罪过。
“我知道了,就这些吗?”
宁烬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凝然,有人在搞他啊!
明衙乃是贞节女皇登基后设立的执法机关,为了保证这把刀完全听命于皇权,明卫的权责可以说是“位卑权重”,他们没有品级,权力完全来自女皇帝授予的使者头衔,一旦被收走天使身份,那就啥也不是。
衙门内部的职位高低可以列为“明卫、明卫副使、明卫正使”,更进一步,或为主掌一府之地的明卫镇抚使,其上还有主政一州刑事的明卫指挥使,以及侍奉在中央的明卫巡天使……宁某人为什么感觉有人在打压自己呢,他先是被赐下只有正使才能佩戴的玄龙护臂,接着又得到了升为副使的资格,可是实际上他的职位根本没动,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我有言在先,你那时与重明教圣女当面对质恩断义绝,我权且信你对朝廷还有一片忠心,若是让我发现你做出背国弃家之事,我必不惜此身将你正法。”
楚鸣珮厉声喝道,她能容忍宁烬,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失大义,这让她认为暂且留着他也不会危害国家,不然她早就将真相告知父辈了。
“楚镇抚使之言,宁烬铭记于心。”
宁烬心平气和地说道,她的话听起来或许是冠冕堂皇,但他知道她说到做到,她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有时候真是让人羡慕。
“我记住你的话了。”楚鸣珮轻轻出了一口气,但是心中仍有忧虑,宁烬对于魔教圣女的感情她看在眼中,那个女人要是再找上他,他真的能够不为所动吗?“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被直接升为副使吗?”
她压下心中烦忧,不紧不慢地发问。
“我猜,应是有人将我压了下来,或许就是你。”
宁烬轻描淡写,楚鸣珮怎么压制他,他都不感到意外。
“不是我做的,议下此事的人,乃是京州明衙防御使薛灏。”
楚鸣珮皱起了眉头,似乎对他的指控感到不悦。
“薛灏,薛防御使……”
宁烬眯起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相关记忆,所谓的防御使,即是京州明衙一把手明卫指挥使的副手,主要负责防务,职级上比镇抚使还大半级!
这个薛灏他不陌生,此君也是个游戏剧情中的人物,还是个反派,出身泰安侯府,也是殷国开国十二勋之后。
他们诚侯府宁氏与泰安侯府薛氏结有世仇,这是来寻仇的吗?
“薛防御使的意思是,你年纪尚小,未必能够担起女皇使者之名,还要对你考校一番,你能在月内通过考核便授予副使头衔。”
楚鸣珮继续说道,语气无悲无喜。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宁烬面色如常,他想到了方才在门口偷袭自己的韩尚坤,薛灏与他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这是京州明衙下发给你的任务,事关白蛇帮。”
楚鸣珮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喜怒不形于色,她又拿出一策卷宗交给了他。
“哦?”
宁烬听到“白蛇帮”,眼波一动,从她手中接过书卷,仔细看过,才知是桩走私兵械案。
“你可以拒绝。”
楚鸣珮淡淡说道,天下战乱数百年,民间不知出了多少匪帮,京州最难缠的就是盘踞玄江的水匪,而白蛇帮依托其下,在揭云府中也是名噪一时,帮中甚至有第二劫境的高手。
“我会办好此案。”
宁烬毫不犹豫地说道,白蛇帮让他想到了一段游戏剧情,他而今正是应当主动谋取壮大自身实力的时候。
“……你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
楚鸣珮犹豫着说道,释放出了一丝善意。
“嗯?”
宁烬侧目,他对她可以说是欺人太甚,她还想以德报怨不成?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找死,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明白?”
楚鸣珮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顿时冷下脸,表示并不是关心他的死活,而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才选择帮他。
“楚镇抚使大可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卑鄙无耻之徒。”
宁烬平淡地说道,心里却将能够以性命威胁她作为一张底牌,他是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楚鸣珮通过与他这一番交谈,倒是稍稍放松了戒备,他是可以沟通的人,她瞥了眼他手中的【雷火剑】,虽然很想要回来,但她还是忍住了,既然他没有拿魂印威胁她,她就应该保持这种默契,以免激发矛盾。
“我有一事相求,请许我在此间修炼。”
宁烬环顾了一圈自己所在的修炼室,这间宽敞的屋室内很是简洁,一张玉床摆在正中,此外就只有浓郁的灵气,实乃宝地……他提出这个要求的另一层原因,就是他发现,【狐媚惑主】竟然开始作用于楚鸣珮,一直悄无声息地从她身上交换元气,他在她身边修炼的效果堪比双修。
“你……”楚鸣珮睁大美眸,面露愠色,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离谱的要求,彼此之间乃有仇怨,怎么可能放心在对方身边入定打坐?不过她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这么一来她就能够时常盯着他这个危险分子,“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