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胜利者的旗帜

当亚瑟与乔拉纵马归来，当乔拉高举吉洛与瓦利的人头，仍残存一丝希望而留在这里厮杀的长枪团与铁盾团的精英骑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像是看到夏日白昼做的噩梦，真的在现实中发生一样，那股畏惧与彷徨令他们先是发愣，然后都遵照本能，开始了奔逃。

与之相反的，亚瑟的骑兵队成员们在看到他们当真深深地扎进长枪团与铁盾团的胸腔，刺穿了它们的心脏时，稍稍萎靡的士气又再度高涨起来。

他们一边狂热地呼喊着亚瑟之名，一边屠杀着身边还未来得及逃走的敌方佣兵，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亚瑟却很冷静地认识到他们的战争还未彻底结束，只有终结掉剩余敌军的战斗意志，他们这一方才算是真的彻底胜利。

于是，他用「扩音咒」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让乔拉与棕熊领着吉洛与瓦利的人头前往战场最激烈的各处。

乔拉和棕熊都应了下来，各自领着他们的骑兵队成员，分成两边，去往战场各处，瓦解敌人的意志。

亚瑟又派了两名骑兵，爬上攻城塔高处，将长枪团与铁盾团的旗帜砍下来，再把次子团的断剑旗帜，插在上方。

当一杆断剑旗帜，在攻城塔的最高处迎风飘扬时，亚瑟正在用「疗伤咒」，为留在这里的骑兵队伤员疗伤。

只要不是伤势过重，「疗伤咒」基本都能救回来，不过完全断掉的肢体，它是没有办法接上的，也没有办法让它像是枝叶一样重新长出来。

但是，亚瑟把能救的人都救下来，这就足以让骑兵队成员们在狂热中心生感激与敬佩。

也是在这时，他们才纷纷注意到亚瑟肩膀上的丑陋怪物。

“恶……恶魔！”有佣兵喊道。

不怪乎他这么喊，因为魔龙贝勒的模样，与科霍尔信仰的异神黑山羊有某些特征相似，而黑山羊在许多地方，都被认为是恶魔般的存在。

留在这里的瘦猴，敲了那人的后脑勺一下，让他闭嘴，然后就主动凑上前来。

不过他也眼神躲闪，有些心生畏惧，害怕贝勒会突然扑到他的脸上乱啃。

“放心，它只是一头魔龙而已。”亚瑟一边为人疗伤，一边笑道，“只要你们不招惹它，它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瘦猴尽管很信任亚瑟，可是却很怀疑他肩膀上的那头小怪物，因为它正对着自己龇牙，残破的双翼挥拍了数下，像是要飞过来一样。

与此同时，瘦猴与一众骑兵们心中的疑虑，随着亚瑟的“魔龙”一词，却更多了。

魔龙？

哪怕是他们这些没有经过正规教育的人，也知道龙早就在很久以前就灭亡了。

有些市井小民，甚至认为龙这种生物从来都不存在，全都是贵族阶级编造出来的谎言，以佐证他们血脉的高贵、纯正。

现如今，在场的骑兵们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魔龙”。

可是，它真的是魔龙吗？它们这一种族不是已经灭绝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亚瑟队长的肩膀上？它与亚瑟队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一众骑兵面面相觑，他们明明一眼就发现了，却都不敢说出“事实”。

如果它真是一头龙，也是一头残疾的龙，看起来似乎飞不起来，或许将来的战斗力还不一定有迈开四足的大象强。

亚瑟队长，真的要养这么一头小怪物吗？

像是感受到众人的轻视，趴在亚瑟肩甲上的魔龙贝勒，又发出了哈人般的声响，那根如同利剑般的骨刺，铛铛铛地戳在亚瑟的盔甲上。

亚瑟感觉到了魔龙贝勒的不满，于是主动开口解释道：

“或许我该叫它‘小恶魔’，等将来有机会见到兰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就该对比一下，他们谁符合‘小恶魔’这个外号。我赌我的魔龙赢。”

众人都发出尴尬的轻笑。

他们是知道“小恶魔”提利昂的，关乎他的传闻，早就从狭海对岸传到了这里。

许多人都以他的侏儒身材与丑恶面孔，宣称他绝不是“西境守护”泰温·兰尼斯特的种，乐此不疲地讨论着提利昂的生父到底是谁，以此为乐。

亚瑟将提利昂与眼前的魔龙贝勒放在一起对比，本意是为了让众人放松一些，他也做到了，于是继续说：

“我称呼它为‘贝勒’。相信我，有朝一日它长大了，会成为最令人生畏的巨兽，不会有敌人敢忽视它的存在。你们也会庆幸，它在你们这一边。”

魔龙贝勒再一次朝着众人龇牙，好似已经想要用现在这副小小身躯，震慑众人一样。

众人不及多说几句，就听到了战场上传来了阵阵隆隆巨响，形势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们不由地看去，就见一队队骑兵正仓皇逃窜，并且将手中的长枪团、铁盾团的旗帜扔下。

看来亚瑟骑兵队陷阵、斩将、夺旗以及拎着吉洛与瓦利的人头巡街的作用交织在一起，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发酵，产生了山呼海啸般的震动。

一千五百的骑兵阵型正在完全溃散，所有失去团长、军士指挥的佣兵，都不愿意在这里久留。

正与次子团正面角力的那七百多骑兵，或许弄不清楚，他们打得正是激烈的时候，怎么后方就被人长驱直入，连团长都被杀了？

后面的七百多骑兵，全都是虫豸吗？

然而，乔拉、棕熊带来的两颗人头，又的的确确是他们每日都会见到的吉洛与瓦利的脸，做不得假，他们的团长就是被斩首了。

那架攻城塔上飘舞的旗帜，也不再是他们的长枪团与铁盾团的旗帜，而是次子团的断剑旗帜。

这样还怎么打下去？

一切都已结束了。

于是，一千五百骑兵在朝着四面八方纵马狂奔。

而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的、棕人本等人统率的五百多骑兵，在看到敌人忽然如潮水般退去，都有些发懵，直到看到乔拉与棕熊带来的人头。

棕人本、卡斯帕罗与乌汉等人一阵狂喜。

他们没想到这个疯狂的计策，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吉洛与瓦利真的被亚瑟的骑兵队斩首了！

于是，棕人本立即宣布，次子团乘胜追击，要确保能吞下所有敌军留在战场上的器具，如武器、防具、马匹、投石机与攻城塔等等。

他赌赢了，那么就要享受属于胜利者的搜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