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红毒蛇的真实意图

奥柏伦抽回脚步，将长矛拨回，又突然手臂发力，将手中的盾牌朝着亚瑟的头部扔了过来。

紧接着，他就将身一扭，借助着整个身体的力气，把长矛如同棍棒般贴地扫向亚瑟的双腿！

他这样不顾一切地一击，是掐准了时机。

亚瑟会先看到投掷过来的盾牌，无论他是用盾牌去抵挡，用剑去挥砍，亦或者向着侧面或后方躲闪，他这时的注意都会在那面盾牌上。

哪怕只有这么一瞬，也足够了。

奥柏伦就能利用这一瞬，用长矛击中亚瑟的双腿，把他打翻在地，再趁势将矛尖指向他的要害。

这么一来，即便是“巫师剑士”，也只能举手投降。

不料，就在他扔出盾牌，又扭身拨出长矛的这一瞬，他听到了让他汗毛倒竖的、近似瓦雷利亚语的一种语言从亚瑟口中念出。

奥柏伦有些心惊肉跳，却仍旧坚持进攻。

因为他这么近距离地将盾牌扔向亚瑟，亚瑟应该来不及用剑尖瞄准盾牌后方的他。

可是，他很快发觉自己虽然对了，但是却并没有获得想象中的优势。

他扔出的盾牌，并没有砸向亚瑟，而是在亚瑟念出魔咒后，竟然飘在了空中，如同羽毛一样飘动。

对于那面陡然扔过来的盾牌，亚瑟根本没有格挡，也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举起格兰芬多之剑，用「飘浮咒」使它在半空悬停。

每日夜间与乔拉坚持不懈的练剑，让他在遇到突发的、令人困惑的情况时，也保持了冷静，并准确地判断出奥柏伦真正的意图。

乔拉说得很对，不要看着剑身砍向哪里，不要看剑尖刺向哪里，而是要去思考，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杀招往往掩藏在云里雾里，需要瞬间的判断。

只有这样，才能在极限的厮杀中抓住战机。

奥柏伦的长矛甩击过来时，他就地起跳，然后一脚踩在了奥柏伦的矛尖上，将它踩在脚底，死死按住。

“红毒蛇”奥柏伦心中一惊，想要把长矛抽回，就觉得肩膀上一痛。

原来，他那面盾牌从半空砸了下来，恰好砸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疼得几乎要把长矛脱手。

不过，不脱手也没有意义了。

因为亚瑟的格兰芬多之剑已经趁势指向了奥柏伦的喉咙要害，正如奥柏伦之前想要对亚瑟做的那样。

奥柏伦愣住了，现场围观的人也声音一滞，奇妙地一起安静了下来。

他们不敢为亚瑟欢呼，也不敢叹气，只能沉默着。

乔拉在人群中微微一笑，他看得出亚瑟进步神速，随后他悄悄地转身离开，隐没在人群中。

他不确定奥柏伦认不认得他，总而言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输了。”亚瑟低头看着在他面前弯腰躬身的奥柏伦，提醒道。

奥柏伦先是瞥了一眼自己眼前的利剑，又看了一眼被踩在亚瑟脚底的矛尖，沉默了一阵，就笑了出来。

“是我输了。”他承认道，“没想到会败给你，你果然名不虚传……把剑收起来吧。”

亚瑟非但没有收起剑，而且还把熨斗形盾牌举在了身前，说道：“你把长矛放下，退后几步，才算是结束了。”

奥柏伦一愣，然后又一次笑了出来，这次更为无奈，他只好松开长矛，站起身来，退向后方：

“这样总可以了吧？嘿嘿，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那你就想错了，‘红毒蛇’也不是见人就咬的。”

这时候，奥柏伦的情妇、护卫，以及棕人本、卡斯帕罗、墨水瓶、乌汉等人纷纷上前来，关切询问奥柏伦的情况。

奥柏伦挥了挥手，表示无恙。

亚瑟的格兰芬多之剑这时候才嗡鸣数下，这象征着他得到了新魔咒。

这次是「扩音咒」，能让他发出更为洪亮的声音。

他马上就想到了应用的各种场景——尤其是在混乱厮杀的战场上，他的「扩音咒」将能给予更清晰准确的指令，也能让一些昏头转向的人清醒过来。

亚瑟这时才松开脚底的长矛，退后几步，把格兰芬多之剑插回剑鞘中，并且回答奥柏伦的问题：

“我只是向来不会完全相信一个人说的话，或者他做的事情，只有当他言行一致时，我才会选择信任他，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言行一致’……”奥柏伦眯起双眼，又睁开来，笑道，“很有意思的说法，很有意思的说法啊……我理解大君为什么这么重视与喜欢你了。”

他心中又同时说道：我也明白潘托斯那个死胖子，为什么拜托我，如果有机会，就顺道试一试这小子了。

这些年来，瓦里斯在君临当情报总管，离不开他的“小小鸟儿”。

而这些“小小鸟儿”，有许多就是由他的好友、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培养并送去君临的。

因此，当一位“小小鸟儿”来到刚抵达泰洛西的奥柏伦身边，传达伊利里欧总督的建议时，奥柏伦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奥柏伦起初还觉得伊利里欧总督对亚瑟夸大其词，心中半信半疑，可是在与大君交谈过后，就已经信了大半，到了刚才看到盾牌悬停于空中，他终于完全确信。

这个叫亚瑟·阿瓦隆的，真的会诡异的魔法，而且相当灵验。

或许，他真的可以为我们所用，为将来的事业所用。

奥柏伦暗暗思忖。

原来，当年琼恩·艾林、劳勃·拜拉席恩、艾德·史塔克反抗伊里斯·坦格利安国王的暴虐无道，将坦格利安王朝彻底推翻。

算是坦格利安家族旁支的劳勃，最后当上了国王。

可是，当时马泰尔家族是与坦格利安家族联姻的，奥柏伦的姐姐伊莉亚就是嫁给了雷加·坦格利安，诞下了两个孩子——雷妮丝和伊耿。

结果，雷加战死后不久，最后才选边站并倒向赢家的泰温·兰尼斯特骗开君临城门，让大军入城屠戮。

泰温的封臣格雷果·克里冈、亚摩利·洛奇将雷加与伊莉亚的两个孩子残忍杀害，格雷果又将伊莉亚先奸后杀。

事后，无论是劳勃国王，亦或者泰温公爵，都对实施暴行的凶手没有相应的处置，甚至还为他们掩盖罪行，这让马泰尔家族异常愤怒。

不过，马泰尔家族没有在明面上反对劳勃国王的统治，而是秘密地与瓦里斯情报总管、伊利里欧总督这些据说是忠于坦格利安家族的阴谋家合作。

他们小心地准备着，等待着坦格利安家族复辟，他们能够向拜拉席恩、兰尼斯特家族复仇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