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的人死了，死了就死了，比活着贡献还大

这一次，棕人本带着次子团投入到反抗丹妮莉丝的渊凯城邦中。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当棕人本发觉渊凯城邦似乎打不过丹妮莉丝的军队时，他就在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建议下，又一次倒戈。

这种反复横跳，贯穿了次子团的始终，可以说至少是从科霍尔之战临阵脱逃时继承下来的优良传统。

其实大部分佣兵团都干过这种事，他们永远只站在赢家的一边，不会为了雇主真的拼光自己的兵马。

在这一方面稍微有点节操的，或许就是“言出如金”的黄金团了。

话题谈到这里，亚瑟也就明白了泰洛西大君召他们前来的原因。

棕人本与卡斯帕罗也先后反应过来，三人互相交换眼神。

泰洛西大君坐于高位，将亚瑟三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笑意更浓了一些。

“你们在密尔城邦，永远也敌不过黄金团，他就像是一棵长在你们旁边的大树，你们无法与它争夺阳光、养分。”

“泰洛西则不同，暴鸦团刚刚解散，猫之团也不过三千余人，这里完全供养得起次子团。”

“你们甚至可以借此机会壮大。我作为大君有一点好处，尽管也要满足各方需求，可是分配的权力，毕竟在我身上。”

“在密尔，分配的权力却如碎片般分在不同的总督手里，只有他们愿意拼凑起碎片，你们才能得到应得的重视。”

“亚瑟‘巫师剑士’的名声传扬出去，密尔或许会另眼相看。次子团也会借机逐渐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可是他们绝不愿意放弃黄金团，也不会愿意同时供给两个庞然大物。你们毕竟不是正规军，不是他们的嫡系。”

泰洛西大君的话，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却震颤着三名佣兵的内心。

棕人本犹豫片刻，代表三人，说道：“大君，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一定会把这番忠告，转述给梅罗团长。”

梅罗毕竟现在还是团长，他们在次子团改旗易帜这件事上做不了主。

“梅罗啊……”大君哑然失笑，亚瑟三人都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我却不是很喜欢他。”

“你们知道吗？宴会前一天，他还私底下来找过我，主动寻求让次子团重回泰洛西……只是，我拒绝了他。”

亚瑟三人都是一惊。

大君戴满宝石指环的手，捏起一颗葡萄，送入嘴里：“佣兵的习性贪婪，却不能毫无忠诚，屡次坏了规矩。”

“我们泰洛西不禁贿赂，也以用金钱来达成目的而自豪，可是，我们不是又蠢又多钱的肥羊。”

“老实说，我与你们次子团重归于好的唯一阻碍，便是梅罗。他如同蝎子，喜好蛰自己的主人，太让我反胃。”

“他在得知不可能回到泰洛西后，就恼羞成怒地离开，寻了几个泰洛西的狐朋狗友，到了一家酒馆大吃大喝。”

大君冷笑起来。

“吃喝之余，自然少不了痛骂我，还有你们几句，那群狐朋狗友则在推波助澜。”

“随后，当天夜里，我就收到你们内讧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

亚瑟三人这才理清了当时的脉络。

梅罗先是自作主张地去找大君，提了一些无法让大君接受的条件。

再加之他的本性难移，大君并不信任他，于是果断拒绝他的所有条件。

梅罗便愤恨地离开宫殿，到了外面找人喝酒。

几杯酒下肚后，他就管不住嘴皮，胡说八道，又在别人的挑唆下，去找亚瑟算账。

结果，算账不成，他反而被亚瑟制服，于是悻然离去，不知所踪。

那么，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大君忽然在这时抬起双手，“啪啪啪”地拍了几下。

一旁的侍从立刻小跑着奔出殿外。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捧着一个木盒回来，跪在地上，将木盒高举过头。

他可能是一个被从小毒哑的奴隶，只沉默地履行大君的命令。

亚瑟、棕人本与卡斯帕罗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腐烂的恶臭，面面相觑，心中隐隐都有了一种猜测。

“打开来吧。”大君平静地说道。

那位侍从立刻将木盒放在地上，双手将盒盖掀开，随后就露出里面一颗人头。

猜测被验证了。

那颗人头，双眼瞪大，仿佛眼角都要开裂，嘴巴微张，以前下巴鲜艳的红胡子，现在完全黯淡下去，粘结在一起。

卡斯帕罗大吃一惊，差点一用力就把自己的尖胡子揪下来。

亚瑟抿着嘴唇，冷漠地看着。

“梅罗……”

棕人本定定地看着失踪将近两天的次子团团长，但是这里只有他的头颅出现了。

人头落地，哪怕在红袍僧的传说中都救不回来了。

他先是心神一震，然后一喜，随后又担忧起来。

大君已经猜到了棕人本心中顾虑，于是开口说道：

“他这两天都与狐朋狗友厮混躲藏，打算找一个亚瑟落单的机会，将亚瑟杀死，报了败给亚瑟的仇。”

亚瑟听到这里，仍旧不为所动，好像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联一样。

大君继续说道：

“可是，梅罗听闻了亚瑟昨夜在团体比武中赢了一众佣兵，夺得冠军，取走了我赠送的银白盔甲。”

“他更为恼怒嫉妒，就与他的狐朋狗友今日又去酒馆喝酒，发起酒疯。”

“途中梅罗大喊大叫，就有至少十个酒馆里的人，看到他和他的狐朋狗友之间产生了冲突、推搡。”

“梅罗挥动双刃斧，砍伤了其中一人，那人怨恨地反抗，就把梅罗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我们的士兵已经把杀人犯及其帮凶抓住，正在审问。作为泰洛西的大君，我在这里向次子团保证，一定严惩凶手。”

亚瑟三人听到这里，都能感觉到事情绝不会是大君说的这么简单，里面必然有某些蹊跷。

只是，大君说是这样，那么现场肯定已经布置成了这样，目击者的口供也不会变化。

更重要的是，梅罗死于与他的狐朋狗友的争执，与亚瑟三人无关。

那么，关乎后续的一切，就顺利多了。

他们不需要再试图武装夺权，或别的什么方法。

梅罗一死，就要有新团长，那么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想通这一点后，棕人本原本就眯着眼，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几乎就要笑出来。

不过，他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能笑，不能笑，现在还不能笑，这才忍了下来。

亚瑟与卡斯帕罗当然也知道梅罗之死的影响，他们只是没想到，本该相当麻烦的一件事，却意外地在这里得到解决。

他们更清楚的一点是，大君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们，这是大君主动抛出的“诚意”。

那么，他们需要拿什么来回报大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