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次子团下一个冉冉升起的启明星

营帐外持续了一整天的、欢腾的、喧哗的庆祝还未结束，营帐内的长桌前就已经安静了许久。

夜色浓郁，烛火摇曳。

身为次子团财务官的墨水瓶，还兼任了文书一职，反正动笔的事情，找他就对了。

别人都在喝酒吃肉，跑去营妓帐篷里快活的时候，他则拿着毛巾擦拭秃头上的汗珠，提起鹅毛笔书写着。

放在他面前的，正是次子团的、皮革封面的大名册，上面记录着每一位加入次子团的佣兵。

他们的姓名、加入时间、战斗地点、服役时间、死亡方式等等均有迹可查。

一场大战之后，墨水瓶需要更新上面的内容，或是活人的，或是死人的。

墨水瓶翻到了其中一页，找到了用红墨水签署的“亚瑟·阿瓦隆”的名字。

在这个名字下方最新的一行里，写着“在争议之地诛杀暴鸦团团长达里奥”。

墨水瓶润了润鹅毛笔，在下方又添了一行字“在争议之地诛杀暴鸦团团长光头萨洛”。

真是不可思议，他加入次子团还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干成别人数年都未做得出来的功绩。

墨水瓶默默地感叹。

写完之后，他望着这本常常写得密密麻麻的名册，看着“亚瑟·阿瓦隆”这个名字，忽然有了某种预感。

或许这个名字会与次子团历史上的那些名人一样，需要单开一页，记录他们在次子团中的功绩。

“野狼”罗德利克·史塔克、“寒铁”伊葛·河文、“明焰”伊利昂·坦格利安、“红毒蛇”奥柏伦·马泰尔、褴衣亲王……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几个空行完全不够写下关于他们的战绩的。

亚瑟·阿瓦隆会是下一个次子团历史上的名人吗？他会在当代，一举盖过梅罗、棕人本、卡斯帕罗这些人的风头吗？

墨水瓶相当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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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的酒量很好，这得益于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时，常常跟着罗恩那两位双胞胎哥哥去冒险。

这对双胞胎很中意亚瑟的性子，时不时会把他们藏在霍格沃茨城堡各处的酒拿出来，和亚瑟分享。

他们倒不是喜欢喝酒，只是单纯喜欢“喝酒”、“学校不允许的事”这种叛逆的行为而已。

在亚瑟这支新组成的四十多人骑兵队的小型庆功宴上，他喝了很多酒，却只是脸有些红，意识还是相对清晰的。

过了一会儿，他说了几句祝词，又让棕熊与瘦猴招呼大伙儿之后，就四处张望了一圈，走到了夜色里。

“没想到这个魔咒会用在这里。”亚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拔出格兰芬多之剑，“「人形显身」。”

以他为中心画圆的一片区域，仿佛陷入了某种灰白中一样，周边冒出了数道火红的人形轮廓。

他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就收起长剑，场景恢复寻常，他则朝着一个孤独的身影走去。

乔拉坐在木桩上，双手放在篝火前取暖。

他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就见到亚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怎么不和你的部下庆祝大胜？我还以为你们会喝一个通宵，喝得酩酊大醉。”

乔拉收回烤暖的双手，摩挲着下巴毛茸茸的胡子，想要表现出强硬的一面。

亚瑟把手里的酒壶扔了过去。

“我觉得，我和他们这群大老粗待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了，再久一点，别人就以为我和斧手巴卡约是同道中人了。”

巴卡约是次子团的佣兵，擅长挥动斧头，不过他更为出名的还是他的性取向——

他喜欢男人，他的男友就在次子团中。

不过，这在这个时代也不算罕见，上至贵族，下至奴隶，都有这样的例子，只是一些神祇信仰不太认可这种关系。

乔拉伸手接住酒壶，不由地想起昨天夜里，亚瑟用同样的姿势，把光头萨洛的人头抛了过来。

好在这次不是人头，拔开塞子传出的酒香味，已证明了一切。

“你怎么会在狼群团里？”亚瑟在篝火旁席地而坐，开门见山地问道。

乔拉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又怎么会在次子团里？”

亚瑟倒是不介意乔拉用问题来回答问题，随后他言简意赅地把从多斯拉克海到争议之地的过程，说了一遍。

当然，一些关乎他自身秘密的，诸如龙蛋与魔咒，他没有说出来。

乔拉一边喝酒，一边仔细聆听，等亚瑟说完之后，他才点了点头：“原来在科霍尔城邦杀害一个小贵族的，是你们。”

他其实是看过那几张科霍尔城邦发布的通缉画像的，可是画像与真人差距过大，只有一些特征被保留了下来。

亚瑟这么一提，他才觉得亚瑟、棕熊与瘦猴的确挺符合被通缉的、三人的形态。

“到你了。”亚瑟也带了个酒壶过来，饮了一口，“难道你也被通缉了？”

乔拉的确是被通缉了，不过是被维斯特洛大陆那边通缉，他翻了个白眼，然后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亚瑟从他和多斯拉克人中逃脱之后，没能取回投名状的他，自觉没有颜面回去见卓戈卡奥。

于是，他骑上马，也打算离开多斯拉克海，另寻出路。

卓戈卡奥当时忙于吞并一支小卡拉萨，又顺带灭了尖石团，正在兴头上。

在那群逃脱的多斯拉克人返回后，他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于是，被搅了兴致的他，分出部队去追击逃走的亚瑟、乔拉。

人数一分散，尖石团残部才有了逃到科霍尔森林的机会，棕熊与瘦猴才会与亚瑟碰面。

至于乔拉，则纵马朝着西南方的瓦兰提斯城邦去了，他想在那儿找到新的活计，毕竟还要生活。

实在不行，乘船往东边，进入奴隶湾，在弥林、渊凯、阿斯塔波三大奴隶城邦中挑一个去处，也是一个选择。

逃亡至厄斯索斯大陆是因为贩卖奴隶，最后却不得不到奴隶湾中为奴隶主办事，乔拉想想都觉得讽刺。

不料，他在瓦拉提斯城邦这座港口城市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让他痛恨的名字。

崔格·欧莫伦，那是里斯的贸易亲王，他有一艘船的货物运到了瓦兰提斯城邦这里，水手们在传颂他的名。

乔拉之所以痛恨崔格亲王，是因为他的妻子，他为之付出一切的琳妮丝·海塔尔，就是投入到这个男人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