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就像有去无回的旅行

实际上，林安居姐妹俩还不能算是满十六岁。

两人都是八月十五生的，只有过了中秋节，才是真正成熟的十六岁。

但很快，姐妹俩过了生日，踏入了十六岁，吃过徐辰带来的月饼，根本来不及赏月，就有一件大事在等着她们。

一件将影响后半辈子乃至后世投胎的大事。

那便是——仙与凡的抉择。

“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不是走上仙途的好时期了，修仙本是逆天而行，现如今九天十地灵气枯竭，修仙无异于飞蛾扑火……”

“且不提日后会登上怎样的境界，单是第一个烂根境，便会令你们折损掉大半阳寿，若不能及时突破入刨丹，那么等待你们的，只会是夭折一条路。”

纵使徐辰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那双胞胎姐妹眼中的火焰，却不曾熄灭。

反而有愈燃愈烈的趋势。

其实徐辰是有点脸盲的，跟双胞胎姐妹生活了不少日，依旧没能很好的将两人区分开来。

徐辰想了个法子，让姐姐束起高马尾，这才不至于认错了人。

“师兄，既然修仙这么危险，那你当初，为什么要修仙呢？”

妹妹林妙业其实是个乐观的性子，从恐惧中出来后，就成了一个开心果。

“妙业，不要打断师兄授课。”

与之相比，姐姐林安居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因为两人的到来，原本凄凉的书斋，多了少许人间气息。

就连病入膏肓的师姐，精神状态都有所好转。

最起码已不像从前那般虚弱了，有些时候还能主动下地行走。

这些变化，徐辰看在眼里，因此总会给予两女极大的宽容。

听到妹妹的问话，徐辰微微一笑：“师兄那是迫不得已，但现在你们有的选择，如果你们愿意就此度过凡人的一生，那么师兄就会送你们下山，为你们盘下一间小铺，设置少许秘法，让你俩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若是选择修仙路。”

说到这里，徐辰顿了顿才继续：“师兄自然能为你们铺设好修行所需要的资源，但仅限于烂根境界，等到了后面，你们是死是活，就不是师兄能管得了了。”

他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两本大小不一的薄本。

左手的通体漆黑，只有三个烫金大字【青冥经】。

右手的那本湛蓝色，写着【久治通商】四个大字。

“这本是我青冥宗修行心法，每日照上面的方式吐纳，过不久就能摸到仙路的门槛。”

徐辰说道：“而这一本，是这些年师兄整理的经商范本，只需学到一两成，莫说富可敌国，衣食无忧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选吧。”

到了这一刻，说再多也只会干扰两个女孩的选择。

徐辰选择了沉默，等待着两个女孩选择今后之路。

此时此刻，图内心无悲无喜，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不论是传授经商之道还是刨丹境界前的修炼帮助，都是他对两个女孩的最后馈赠。

日后再如何如何，便与他无关了。

人走在决定自己后半生的岔路口前，往往会犹豫、会彷徨，更有甚者会踌躇不前，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徐辰很耐心，没有催促，而是静待着女孩们做出自己的选择。

可令他意外的是，不多时，林妙业便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师兄……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呢？”

徐辰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我不会替你们选，也无法选择，这是属于你们自己的路，要你们自己走。”

这话说得有些狠心，但这是铁律。

哪怕时代变迁，这句话都未曾有过变化。

所谓人生，就是有一天背起行囊走出家门，来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那我选这个！”

林妙业点点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左手。

双手按在墨色的功法上，少年肌肤白皙，形成了鲜明对比。

徐辰有些走神，但下一刻，另一双手同样抱住了他的左手。

覆盖上来的。

是林安居。

“师兄……不，先生，在那天，是您从天而降救了我们，今生今世，这份恩情我们无以回报，只期望有一天，我们能成长到能守护您的地步。”

林安居双目通红，嘴角却是带着淡淡的笑。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此世此恩，无以为报，我不信来世如何，只期望，在师兄遇到困难时，不再无力！”

“再说，和师兄分开，同样不是我等所愿！”

林妙业也擦去眼泪，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我们要和师兄永远在一起！”

“……”

徐辰真不知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好了。

在这个以天地万物为刍狗的世界，人情寡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徐辰摆出冰冷无情的模样，也只是希望两个女孩今后不要亲信人性，走自己的路，只为自己而活，任何选择都出自本心，不为他人而为难。

可他哪里想到，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他反而成了……别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