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骚乱

“去死吧。”

张诏终于一部跨上了指挥台，凶狠的盯着全身颤抖的魏良卿。

“张诏，你是我叔叔的儿子，你不能杀我。”说话的间隙，魏良卿将一侧的凳子顺手便是砸去。

一旁的勋贵丝毫没有意识，还只是以为这是一次仇杀，毕竟魏忠贤得罪的人不少，直达他们的身边也出现了一名身材魁梧，鼻梁高挺些的蓟辽士卒。

“啊。”

屠杀在勋贵之中展开，不少勋贵都是有家丁的，不过欺行霸市的家丁哪里是这些战场杀才的对手，况且家丁人数完全不占优，也只是延缓一下死亡时间。

在一旁山坡之上的张之极脑海一片空白，耳中只能听到嗡鸣之声，不过统帅的职责让他很快便镇定下来，示意传令官立刻传令黄有得与孙应元两人，阻止张诏肆意屠杀勋贵。

张之极在距离指挥台的不远处，一只千人的部队整齐划一的出现。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传令官准备打马而走时，王承恩出现带领百十位士卒出现，拦住了传令官的去路。

“对不起，张公子，你们哪里都不能去。”

张之极冷汗冒出，眼眸一片漆黑，扶住座椅，才开口道。“我父亲呢？”

“在英国公府，今早吃了不少宫中食物才离开的，身体康健。”王承恩没有退后半步，直面张之极。

“这是陛下下旨吗？”张之极咆哮道，眼神中充血而变红。“我也要死吗？”

“内臣不知，至于张公子将由老奴护回会京。”

战场之上，张诏猛然扑倒前方弃族侄而走的魏良卿，凶神恶煞的举起手中匕首，狠狠的刺下。

“不，不要杀我。”魏良卿死前还在求饶，他怎么也想不到以往对自己恭敬无比的张诏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一代宁国公就这样凄凉的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东厂提督魏忠贤此时翘腿在东厂内听着从京城外请来的歌姬唱曲。

倏地，他感觉到心中位置一阵绞痛，纵横大明中的他很快便意识到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京城一片祥和，陛下才出城不久，还在东厂的监控之中，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魏良卿不属于将门子弟，其根本就没有跟随家丁，护卫，这也让张诏很快的手的原因。

返回指挥台附近，张诏两刀解决了老魏家的两个侯爵。

在某个刹那，张诏身上的汗毛倒竖，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而就在他扭头查看时候，一柄锋利的长枪捅向了张诏的心脏部位，连最后一句都未曾说出来。

杀他之人正是周遇吉。

“不好了，朱纯成在亲兵的护卫下冲出了包围圈，要不要请西厂的兄弟帮忙。”

“快去找西厂的兄弟，这里我来应付。”命令初下，朱纯成连忙跑到了指挥台之上。

此时的指挥台上，血流如注勋贵与家丁的血液在这片用木板搭成的指挥台上，流动着侵染着木板在阳光下灿烂盛大。

“不好了，都督被杀了。”周遇吉惨痛的哭声在战场之上穿响，引得不少蓟辽军士纷纷注视。

“你说什么？”一名领队冲了出来，鲜血沾满了领队的衣衫，让他显得狰狞无比。

“我说都督死了，我要为他报仇，你们有种的随我去京城杀这群吃人肉喝人血的勋贵为都督报仇雪恨。”周遇吉一把推开眼前之人，举起手中钢枪，朝天一刺。

话语落下，周遇吉不顾蓟辽士卒反应过来，便往京城方向奔跑而去。

这群杀红眼了的士卒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不算是官兵，更多算是张诏家将，家丁。

所以张诏在他们心中有着极强的号召了，甚至是明知道是造反也跟随张诏义无反顾。

“杀啊。”有些不理智的在周遇吉的带动之下，跟随而去。

没人想到他们凭什么能够进入京城，又凭什么能够杀戮勋贵伺机报复。

朱纯成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并没有往京城方向逃跑持续逃跑，而是调了一个头，从侧方绕回了三大营侧边的一处林木之中。

“娘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像是皇帝小儿设的局，真就是那张诏发了狂不成。”朱纯成的心中疑惑丛生，见再没有追兵赶来，便招呼侍从休息。

望着三大营的方向，嘣的一声巨响炸开，滚滚热浪席卷正片北郊，黑烟朝天而起，将北郊的天都黯淡不少。

“这群人是疯了吗？神机营藏放火药的仓房都敢烧。“朱纯成乍一听声响便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意外暴动？”

按照这情景多半是张诏手下的兵卒随意在三大营内点火，不小心让火焰点燃了存放在神机营的火药。

“有人来了，快躲起来。”朱纯成的一位家将发现木林外有响动之声，连忙将家主的头颅摁下。

朱纯成打眼一瞧便发现是五军营的内衬服侍，连忙招呼人起身道。

“来着何人？”

“末将孙应元。”孙应元一抱拳，望着朱纯成身旁的几位侍从，眼眸中不善。

今日屠杀勋贵之事，他孙应元就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所以他必须要抓一个活的勋贵给自己解释。

当他反应有人想要借机袭杀勋贵时候，已经晚了除了跑出去的成国公，其余人要不被赶来的士兵杀害，要不就是被蓟辽士卒杀害。

“你来此做什么。”朱纯成紧握腰间的长刀，若是黄有得有异动，他不会心慈手软。

“我要一个勋贵去皇上面前给我证明，是张诏发狂了屠杀勋贵。”孙应元冷静的开口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朱纯成反问道。

“除了我，没有人能抱住你，你手下的兵在刚才便被一群人打散了，只有我有成建制的士兵能护住你安全。”

沉默片刻，朱纯成继续问道。“你要把我待到哪里去。”

“皇宫。”孙应元如实回答，又怕朱纯成怀疑说道。“皇上不会在皇宫杀你的，杀戮勋贵不是皇室能做的事情。”

朱纯成思索良久才，举手示意没有敌意，就这样朱纯成跟随着想要解释的孙应元一起往京城赶去。

途中与黄有得汇合，两军加起来一共六千余人，这才让朱纯成放下心来。

不过孙应元依旧留了一个心眼，除去他和黄有得没有人知道朱纯成的详细身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周遇吉将蓟辽士兵带入京城时候，这群人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不少人。

“来这边，这里是宁阳侯府，里面财宝众多，不许伤人只抢财宝。”一名龙骧四卫的手持镗刀指向侯府。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一名蓟辽士卒开口反驳道，他们是来报仇的，不是来抢劫的。

“你们持刀闯入京城，已经是谋逆之罪，若是陛下怪罪下来，都得诛九族，现在只有听我们的，你们才有活路。”龙骧四卫的士兵没有过多废话，一脚踹开了侯府大门，与其中家丁拼杀起来。

直到此刻，蓟辽士卒才发现自己等人被算计了，以往难以进入的京城，今日莫说阻拦，就是百姓都没见到几个。

一咬牙，便冲了进去，随龙骧四卫的士兵一起搜刮。

此时，北镇抚司内，田尔耕与魏忠贤都谛视着眼前的太监。

“曹化淳，你们西厂在搞什么，清空京城百姓，亏你们想的出来。”田尔耕沉不住气开口道。

“有些事情你执行就行了，哪里那么多话。”曹化淳横了一眼田尔耕道。

“是不是京营出事了。”魏忠贤神色不安，刚才的巨响和北郊的黑烟让他很是不安。

“不知道，陛下只是说，让西厂东厂，锦衣卫合作疏散京城内的群众不要伤了百姓。”曹化淳没有正面解释，只是说出来自己的任务。

“是不是陛下要清算勋贵。”魏忠贤很快抓住了重点，猛然起身抓住了曹化淳的衣领，神情扭曲的开口道。

“咳咳，都坐下。”

两名龙骧四卫的士兵摁住暴动的魏忠贤，曹化淳才缓过气来。

却发现魏忠贤本来不少的黑发，在片刻的功夫全部变白，当年的九千岁，精气神在一瞬间被吸空，成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良卿啊，你怎么傻，早说让你不去，你偏要去。”魏忠贤没有了往日的威风，鼻涕眼泪在片刻之中便流出来了，浑然是一个撒泼的老人。

一旁的田尔耕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脸色惨白的开口道，“我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这位新皇帝这招借刀杀人太狠了。”

一箱箱的金银财宝在勋贵家属中的哀求之声，哭泣之声中被强行搬出，送往京城之外，再有专人运往内帑。

这次不同于李自成进京时候的抢夺，所有勋贵都没有转移资产，没有经历过己巳之变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此时的京城是这全世界的最安全的地方。

这也加重了抢夺人员的任务，百年勋贵的底蕴，让每一家有传承的勋贵宝库之中珍宝都是数不胜数。

尤其是成国公朱纯成家中，金银已经是最不值钱的玩意，玳瑁，珍珠，翡翠都是一箱一箱往外搬运，还没有见底。

今日审阅军队，所以大部分勋贵家中没有多少家丁，大多都是女眷，不少忍不住兽欲的蓟辽士卒，想要轻薄勋贵女眷者，都被龙骧四卫士卒当场格杀。

死亡人数甚至超过了在三大营造成的伤亡。

北郊，孙应元和黄有得的部队此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