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敞开心扉

“京城粮价已经长到五两一斗，江南等富庶之地也不过二两三钱，这明显是有人在作怪。”

毕自严开口就点出来京城现如今，又思索片刻道，焦虑的在宫内打转。

“难不成粮仓真的被那群贼寇给烧了。”

“毕老快坐下，这粮价是我让人哄抬上去的。”

崇祯拉住毕自严，将其安抚坐下，才笑呵呵的解释道。

“这是为何，陛下难不成想要打劫这群粮商吗？”毕自严想起一些传言，不由自主的乱想起来。

“看看这场图纸。”崇祯从一旁堆积在案的卷宗之中抽出一张今日早晨西厂送来的图纸。”

“这这这，这些都是粮道。”毕自严带上单照仔细的检查这图纸上的每一处细节。“这些都是大家族藏起来的宝贝疙瘩，陛下好手段。”

粮道是宝贝疙瘩在古代可不是一句空话，甚至掌握了一条平稳的粮道就是一条财路。

这就是长跑比赛之中的夺冠小道。

大量粮草即使是走管道也是运输有限，若是大批量的粮食运输，紧紧依靠管道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完成。

更不要说战争潜力，短时间筹措粮草的能力。

“毕老，知道粮草在关外多少钱一石吗？”崇祯见毕自严看得痴迷，没有想要买关子继续开口道。“十两一石，大明境内的商人已经全部疯狂的想要向关外运粮，现如今京城内的很多粮食原本都是运输道关外的。”

“这样的话，这抬高粮价也是一道对敌政策，不过百姓的生活怎么办？”毕自严很快就想通了两者的关联，却考虑其百姓的生活。

“当然，是靠一些傻子咯。”崇祯笑着回答道，收起粮道图塞回卷宗里面。”

“傻子，陛下可不要开玩笑。高价收粮场，就必须要大量的财货置换，就算陛下现在有钱能当这个傻子，这样依旧不是正常的经济运转，根本就不可能长久。”

毕自严的语气严肃，他了解经济甚至多于儒学学问。

“我可没有说我是傻子，他们是一群爱国的傻子，我还有用他们掌握大明的经济命脉。”

崇祯在宫女的帮助下换好便服，一旁的方正化也从容跟上。

“陛下，这是想要建立一个属于国家的商会吗？看来这个傻子的人选很重要。”

毕自严也是纵横经济场多年的老手，很清楚皇帝的想法，只不过他不清楚依靠现如今的大明人才体系，真的会有一个，甚至是一群能够组建一个能够纵横全国的商会。

商人也是国家的根本组成，毕自严虽说出身儒家，却也是极其看重商贾。

出了皇宫，崇祯悠闲的在大街之上散步，毕自严老先生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这位思维跳脱的皇帝身后。

“陛下，利用商会的信用，组建一个全国性质的票号体系，这个工程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而且商贾之间的争斗也不是容易的，这群傻子有把握玩的赢东南的盐商和广州的海商吗？”

“朕不清楚，或许可以，若是他们不行，那朕也只能拿起屠刀将他们扶上去，对于一个帝国发展而言，有信义的平庸商贾，绝对比一个自私自利的豪赏好上不少。”

交谈之际，来到了前街门大街之上，此时太阳都还未落山，而此刻便在这里便已经人潮涌动。

定睛一看，这最热闹的商铺是一家靠推车收买的米家，一长队甚至是超出街口的范围。

“都别挤，每个人都有，一人限量半斤，不能多拿。”一个中年汉子穿着粗布麻衣，拼死力的护住了涌上来的人群，之后两位不到十五的少年爬上推车，拿着一个木桶开始给排队的市民打米。

“这，这，这为何这么多人来购买，不怕有大的商行派人来抢购吗？”毕自严从一个商贾的角度来看。

“这家人每石大米折合下来，不过一两银子一石，至于为何不怕，我们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崇祯大步向前朝着男子的方向走去，人群之中不少便衣都开始移动注意着其余人群的异动。

“哎呀，不要自己拿，能等的上你的。”

一个少年见锦衣华服崇祯从米袋子里面捞出一把，递到了一旁的老者手上，怒气便开口喝止道。

“说了这是给百姓的你们这群有钱的去买高价粮，我们不买给你们。”

“哈哈哈。”摸索着手中的一把米，毕自严大笑出声，老人爽朗的笑声，惊动了前方维持人群的中年人。

“老二，卖给他们，咱们徽商不惹事，让他们这群丧良心的买。”

“好。”少年人捞下去一勺，却刻意抖了抖，少了一点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咱们徽商不缺斤少两。”

“毕老，你看这是不是傻子。”崇祯看着被打少年，笑容和蔼。

“的确，的确，这粮食里面参沙子，这招防范的手段老夫也没有想到。”

“你才是傻子，我们才不是我们精明的很。”另外一个低头干事的少年开口道，语气很冲。“哎呀。”

“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对长辈要放尊重点。”中年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将碗拿过来，碗中的米也是足量的。“你们的袋子呢？。”

毕自严盯着中年人，拍着肩膀道“好啊，徽商好样的，儒商名副其实，你们的富贵来了。”

中年人有些懵圈，他本是想要运些粮食去辽东看看有没有缺粮的地方，在路途之中听闻京城缺粮。

来了之后发现，京城粮家极贵，官仓放粮，大多都供应给了城外建造什么军校的流民和那些勤王的士兵，他这才决定，半是接济百姓，半是给自己两个儿子上生意经。

“快些卖粮吧，泼天富贵在等着你。”毕自严不再多说，而是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心情愉悦的崇祯身后。

毕自严走后，人群之中的流民掏出了一块小佛牌，递给了中年人。

“吴民仰歙县粮商，徽商外编人员，这块佛牌拿着，卖粮结束陛下在醉仙楼等你。”

“陛下，刚才的那个人是皇帝，这么年轻。”叫老二的少年凑到父亲的身前，双眸明亮的开口道。

“你们去了便知道了。”说完，便衣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吴民仰作为崇祯年间唯一一个被记载过帮助明军的商人，竟然会在京城让崇祯碰到，不知道是谁的幸运，真所谓是时也命也。

醉仙楼作为朱元璋设立的十六楼之一，其豪华与典雅程度，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爹，我们这样满身大汗不合适吧，我们要不去澡堂子洗个澡再去见皇上吧。”吴老大开口，他有些怯场。

“这，这。”吴民仰也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先进去还是先去澡堂洗澡。

“上来吧。”白日见见到的青年从二楼的窗户口，伸出脑袋开口喊道，显然心情不错。

吴民仰本想要跪下，却见青年摆手和自己两个小儿子打招呼，只得急匆匆的上楼。

醉仙楼内推杯换盏，好生热闹。

醉仙楼内大多都是有钱的文人士子，平日间不少勋贵子弟也会再此，经历过京城兵祸之后，便没有那家再敢出头，即使有产业也是藏起来了。

崇祯皇帝对这种老牌勋贵的态度已经是勋贵圈内众所周知的了。

“陛下，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吴民仰进门便磕头如捣蒜，自己骂皇帝丧良心的，这要是追究起来恐怕自己小命不保。

“不知道陛下找小民有何事。”吴民仰一直跪伏在地，一旁的黄有得看不下去了，右手一把便拧起来吴民仰，左手抱起他的大儿子。

另一侧的孙应元也是拽起吴老二，开口道。“陛下穿的是常服，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要是再这样恐怕就要治罪于你们了。”

“好好好。”吴民仰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脑袋晕乎乎的上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