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的钟卫民不是钟跃民,这也不是血色浪漫的世界,很正常。
沿着什刹海一带跑了五公里,周大勇这才回四合院。
快到四合院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外婆、这是合作社那边提供的材料,一共五双鞋的材料,月底交一次成品。”
外婆接过勇娃递过来包袱,打开一看,里边有几叠一尺见方的白粗布,还有就是一些做鞋面的黑色细布,几卷粗线、一包针、还有一把剪刀,一套缝纫工具。
“这么多布料、要求多久做好?”
外婆以前只是单做过,都是用破布头之类拼成,哪里能像这样上好的粗布。嗯、还好是裁剪好的,要不估计肯定会有人起小心思。
“没啥要求,一个月做一双都可以。不过这些材料压了五元钱的,交多少货、在工钱里扣除。”
这样编谎话合理吧,至少外婆信了。
“哎呦欸、多好的布料裁这么小、可惜了的。”
不知道啥时候,闫埠贵在门口伸长脖子看见了展开的包袱、帮着心痛。
“闫老师进来坐,这不是糊纸盒的营生退给街道了吗、这是我一个同学在合作社找的活。”
周大勇说着、两三下将包袱收起来,让外婆拿进里屋。这才让进闫埠贵。
看着包袱人家都收了,闫埠贵也就说起街道最后将糊纸盒的活儿给了唐家。毕竟以前也给贾家糊过纸盒,但是弄得一塌糊涂、最后贾张氏还撒泼、大闹一场。这次街道怎么会再给贾家呢。
外婆进来摆饭、没啥稀奇饭菜,闫埠贵见没人出声留客,只好回家。
又到周日,表哥回来家,外婆少不了又开了一个罐头。周大勇隔几天就拿两三个罐头回家,隔天就可以吃一个。
“贤文,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一共十一元八毛。以后要省着花。”
外婆拿出装工资的信封,交给孙儿。
武贤文接过,取出钞票看了一下,拿出五元要给婆婆。
“婆婆,这个你拿着、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五元哈。”
“贤娃懂事了。”
这孙子、周大勇心里腹诽一下。以后自己有二十一元,只给五元。家里这祖孙两没了糊纸盒营生、就靠五元真的会过不下去了。不过婆婆真的很开心,说孙儿现在懂事了,知道给家里钱了。
没办法,最简单的算术,八元多还是五元多?外婆选五元多,那也外婆有外婆的道理。总不可能算明白了好让外婆自己生气吧?又不是真的没钱过活。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八月二十四,明天要去工业学校报到。今天得处理一些琐事,外婆说要交几双千层底布鞋。拿出来一看是五双。
“这么快,外婆你别累着了。”
外婆却是笑着说:
“不累,三大妈帮着做了两双,勇娃,你今天去叫货再多拿些材料回来吧。”
原来是这样,检查了鞋底,都是很密的针脚,质量不错。闫埠贵不靠谱,三大妈做事还行。
“行、外婆只是别累着你老人家。”
还是用包袱装好布鞋,去找老韩吧,不管他那要几双,这过程必须走到。以后自己如果出差啥的,还要让老韩上门收货呢。
当然跟老韩关系好了,也去过韩冬他家,就在皇城根儿鬼市后边一个胡同,一进的小院只能算三合院,没有倒坐房。小院住了四家人、韩家住了三间正房,老韩家里六口,老爹生病休养,母亲操持家务。看上去老韩三十多岁、真实年龄只有二十五岁。还有两个弟弟、韩天、韩夏、一个妹妹韩曦。老二韩天在跟着干装卸,老三韩夏在外地当兵,妹妹还在上初学。
夏小五家就住在东厢两间房,家里四口人。西厢房住着两家人这会都不在家。
老韩要了两双鞋,周大勇也没在意。这次放了三十只魔都手表在老韩这。寒冬面有难色,收拾了家里,只有一千三百元。
“冬哥没事,我要去上中专去了,以后得住校,可能一个月只能来一两次,货放你这,下次来结算就行。”
“勇子仗义,要不这鞋我全要了。”
老韩有些感动,这信任算是建立起来了。
“这鞋,你这不需要的,还真的不能给你、我拿去还有大用。”
手工千层底布鞋卖到平台不好么、好歹也有一百元呢,比卖在当前这世界钱多了去。
离开老韩家,又去了王小军家逛了下。现在没跟王家再有交易,但这层关系还是好维护好,以后还想看看王家有啥好玩意呢。
“勇子,听我爸说,有大院子弟打听你家地址。你是碍着他们了?”
这也是王小军善意提醒,这可能是钟卫国他们问吧?
“没碍着谁吧?是前段时间在后海玩,遇到几个大院子弟。姓钟的问、还是姓花的问?”
钟卫国问应该是纸飞机的事,拿出纸飞机还是有唐突,还好没拿出几年后的米帝f14,只是仿米格21。要不这次麻烦就大了。
如果花家丫头找自己,是还要霸占纸飞机?最坏的可能是想起了自己这个乱唱歌的小流氓。
“是钟家人,好像是钟家老二钟卫民到商业局上班了,昨天遇到我爸就问了句。”
警报解除,还好、周大勇可以从容了:
“没啥,上次一起玩,只说了姓名忘了留地址。告诉他们就行了。嗯、我听到他们叫钟大哥,就说上次在老莫看到过他们,是你给我说他们姓钟。”
这个漏洞要补上,免得、大院的人都很敏感吧。
“我爸也不知道你家详细地址,说回家问我,嗯、我也没记你家门牌号,得找你去呢。我说小勇子,你也真能扯谎,还好我在老莫见过钟卫民,要不以后都不知道怎么说。”
是啊,又不写信,谁会去记同学的门牌号码?
“嗯、是南锣鼓巷、95号。艹、我也差点忘了我们四合院的号码了。”
出了商业局宿舍,周大勇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个新书包,那个旧的补了太多次,又经常超负荷使用,快分解了。还有就是一些文具用品,钱花的不多,也就几十元,票据用了一大堆。对于现金上万元的周大勇来说也是毛毛雨。
怎么又想起老家蓉城,又去了邮局,给车家大姨婆车道霞家写了信寄去了五十斤全国粮票,五十元钱。想起表姐年代要结婚、还是给武家舅舅武大福寄去了二十斤全国粮票、二十元钱。
都是用挂号信,一般不会遗失。
又拿一个大包袱回家,进院门时、三大妈看到就要上来帮忙。这事,躲开三大妈,进家门喊了外婆。
“外婆、五双布鞋,工钱是四元一双,这里是二十元整。“
两张大黑,没啥好数,三大妈眼巴巴地看着,外婆吩咐外孙:
“勇娃,三大妈做了两双,你给三大妈八元钱。“
“哦、这里是、八元。三大妈收好。“
这孙子当的,吃苦受累还得往里搭钱。
对于外婆分活给三大妈,周大勇还是乐观其成。闫家也很困难,老大闫解放也刚开始当临时工,在轧钢厂要转正还是很难的。
再说了,远亲不如近邻。闫埠贵虽然抠门,但人也算坏人。看到三大妈那高兴劲,以后两家关系就更好了。毕竟、自己去上学住校,对外婆的照应就不能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