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提你,我就说自己要买包泡面,确认完了就回来,你先在我房间坐一会儿。”
薛尚冬的话让林梓涵无法拒绝,但她又实在焦虑,她一直不喜欢李睿哲,从来不拿正眼看她,一天到晚拿着手机只喜欢玩游戏。她完全搞不懂李睿哲在想什么,天知道他会跟堪叔说什么,又会跟薛尚冬说什么。
一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薛尚冬的房间里呆不得了,她忍不住在薛尚冬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瞥到他的电脑屏幕亮着,她坐在桌面前看到内容更是生气。薛尚冬完全没有听她的话,还在给陈梦蕊写小说。
“为什么谁都不肯听我的话。”
林梓涵心中愤恨,却忍不住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一行一行地往下看。
薛尚冬到前台时,李睿哲早把堪叔打发了,他跟薛尚冬抱怨了几句,薛尚冬听出他嫌麻烦没报警的意思,薛尚冬松了一口气,又陪着李睿哲聊了一会儿,两人甚至提到了一个厂区里两人都认识的人,这么一扯时间就长了,。等到薛尚冬带着一包泡面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他一打开门就看到林梓涵眼中莹莹的泪光。
林梓涵噎嚅道:“我不知道你生活的这么苦。”
薛尚冬看到自己电脑里的文章进度被拉到中下部分,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日子都是一天一天的过,当时看似艰难的事,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我现在就想多挣一些钱,把知恩的病治好,减轻妈妈的负担。”
薛尚冬的话语真诚,让本来焦躁的林梓涵内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她开始只是觉得薛尚冬是一个性情好的人,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了,他有一颗喜欢帮助别人的赤诚之心,他明知她做过的事,却没有为了从她这里夺走一些东西而假装支持她,在她被堪叔追着,生命健康受到威胁时,他又挺身而出保护了她,她觉得她有责任将薛尚冬从陈梦蕊的诓骗中解救出来。
但是,薛尚冬需要钱来支撑他的家庭,她却也捉襟见肘帮不上他的忙。此时他就算明知陈梦蕊要骗他,也会心甘情愿被她骗。
她决定静观其变,陈梦蕊不久就会露出她的本来面孔,待到薛尚冬出事的时候她会第一个来到他身边,他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七天的时间转眼而过,当薛尚冬将写好的文章发给陈梦蕊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此时,阳光透过窗子撒下橘色的光,眼皮上有些刺痛,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早上2:30,手腕因多日连续打字酸痛,食指也因敲击键盘而肿胀,眼睛一直盯住屏幕而有点刺痛发酸,他本来应该很困,但他的精神却异常的亢奋。
开始写文章他才发现,一个小时写1200字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连续六个小时都保证差不多的速度。
中间的两天他的进度稍稍落下,他一度以为自己追不上了,但是后两天他的写作速度又一下子快了,赶上了前面落下的进度。就连今天一开始他也感觉写不出来,后面却越写越顺,一直到将整篇文章都完成。
最近七天,他早的话凌晨两点,晚的话凌晨四点才能睡觉。早晨勉强翻起身子眼睛却睁不开,他总是就着早饭灌下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中午他吃完饭就再趴在食堂的桌子上睡一会儿,这才勉强提起精神完成下午的工作。幸亏他所做的是重复的单一工作,不需要太动脑。
他看陈梦蕊一直没有回他的消息,估计陈梦蕊此时还在睡觉,他躺回了床上,在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梦里的他也坐在桌前不停地敲击键盘,写的内容有真实发生过的,也有光怪陆离的幻想。
可能是因为终于结束了一桩事,早上闹钟一响他就醒过来了,白天工作时精神也不免雀跃,中午没睡觉也不觉得困。然而下了班以后,陈梦蕊仍旧没有回复他,他不免有些焦急,却又觉得只是十几个小时不回复,就去打扰陈梦蕊有点太讨厌了。
他久违地回到宿舍却没有什么可做,忍不住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想在已经写好的文章后面继续写。明知道他现在做的没有用,却又想不到做其它的事打发时间。
他才写了不到两行,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能从接连不断的铃声中感受到妈妈的焦虑,他从妈妈那里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知恩把人打了?不可能!知恩虽然喜欢生闷气,但从来不打人。”
知恩从来不打人,但仅限于被打的人还在人的范畴里。在那个被薛尚冬称之为家的小区里,搬来了一个讨厌狗男人,讨厌狗叫讨厌狗毛讨厌狗会随地大小便讨厌狗的一切,讨厌到用渗了毒药的骨头给狗下毒。他接连毒死了小区里的几十只狗,在小区内引起了极大的恐慌。由于他将投毒的骨头藏在小女儿的书包里,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但知恩不一样,知恩的眼睛能透过那些拙劣或高超的伪装,直看到本质,他看见了男人投毒骨头的全过程。知恩认为用卑劣的手段残害小动物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他愤怒的情感瞬间达到了顶峰,操起路边的交通锥,冲着男人的头砸了过去……
虽然知恩和警察说明了男人毒狗的事情,警察也在男人家里找到男人毒狗的证据。男人因毒狗被拘留,狗主人们也承诺会为知恩作证,但知恩打人却是另外一件事。交通锥的边缘在男人头上划出一个大口子,流了很多血。男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嚷嚷着要死了,还是警察强行将男人送到了医院,随后去做了检验,确定男人只是划破了头皮。伤是轻微伤,法律本可以不追究,但知恩当街打人的影响却很不好。警察考虑到案件的具体情况,希望能协调他们私下解决。
妈妈也不希望这件事闹上法庭,知恩的情绪很敏感,一旦像小动物一样站在人前给人观看,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问题。妈妈不介意付一些钱,但对方的家人也不是通情达理的人,狮子大开口要了十万,还是警察看他们要的金额实在是太离谱,帮助调解将价格讲到了两万。但这些钱对妈妈来说还是太多了,她这个月刚给知恩拿完药,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家里的积蓄早已被掏空,接二连三的不幸也让他们和亲戚的关系疏远了,没有亲戚愿意借他们钱给他们应急,毕竟下个月下一年他们还是还不上,妈妈能依赖的只有他。
“妈你先别着急,我赚了钱,正要给你打过去。”
薛尚冬搜刮了自己的微信、银行卡,他将几乎所有的钱都打了过去,等到回过神来,他身上只剩了不到50元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