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皇宫有毒

京城，正阳门。

清晨的古城墙，巍峨厚重，被一层薄雾笼罩，正阳门上大铜铆钉，历经岁月的锈蚀，闪烁着迷幻的光彩，似乎在诉说历史的故事。

城门经过清晨的换防，更加固若金汤，宽大的护城河，倒映着城墙的模样。

一队顺军登上城头，守夜的士兵返回住所休息。

另外一队顺军从城外而来，到城墙下叫门。

守卫疑惑，问道：“将军是谁。”

副官李进大喊：“我刘芳亮将军麾下副官，快快打开城门。”

是刘芳亮将军的部队，守城将领自然不敢怠慢，当即跑下城墙，正准备开门，却看见牛金星将军过来视察。

“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牛将军，城外刘芳亮的副官到了。”

“你等下，让本将军看看。”

牛金星很疑惑，刘芳亮不是跟闯王去山海关了吗，怎么派人回来是什么意思。

登上城墙，打眼望去，果然是副官李进，带了百十来号人在城门外。

“李进，你怎么回来了。”

“牛将军，是我啊，刘芳亮将军让我回来买药草。”

“可有军印？”

“是说买药草，有什么军印。”

倒也无妨，百十号人，能翻起什么波浪，他手里五千精兵，镇守全城。

只是苦于没有通关文书，不能随便开门放人，若是百姓倒还好，这些是军队，有武器在手。

看着李进说话不管用，又有一个声音发出来。

“牛将军，看看我是谁？”

左谨揭开斗笠，抬头望去。

牛金星看见左谨，疑心去了大半，说道：

“原来是左将军，怎么不早说。”

左谨腰间被一把牛耳尖刀抵着，扯着嗓子喊道；

“牛金星，快给老子开门，我在关外给你带了一坛好酒。”

说完举起酒坛。

牛金星眼馋老酒，快步下楼，打开城门，亲自迎接左谨。

和左谨一起的是一位黑衣人，头戴斗笠，看不清模样。

黑衣人和左谨仿佛连体兄弟，勾肩搭背走在一起。

“左兄弟，这位兄弟是？”

左谨不搭话，不断挤眉弄眼。

左谨身后的队伍推搡着拥挤着，全部跑了进来，完全没有把他这个领头人放在眼里。

牛金星疑惑顿生，随同顺军进来的，还有很多平民商贩，推车的，担担的，如潮水般涌入。

左谨还在不断挤眉弄眼，牛金星似有察觉，高呼：

“快快关闭城门。”

不过太迟了，身边的几个人全部扔掉斗笠，大喝一声：

“砍。”

顺军扯掉袖口，全部露出绑在手臂的红绳。

平民商贩在车上抽出朴刀，车夫，挑夫在车底和扁担上抽出长枪，参将曾剑涛带人先冲上城墙，身后跟了一百个人上去，左右突击。

城墙上原本的顺军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同伴们相互厮杀在一起。

后来才发现，手臂绑有红绳的，全部都是敌军。

不过太迟，正阳门城头已经失守。

城门口的战斗也很激烈，牛金星身边的士兵当即和明军砍杀在一起，不过明军这些人，个个勇猛彪悍，城门附近百十个守军，根本不够砍。

劫持左谨的是将军巩永固，一脚将之踢开，抽出后背的钢刀，反手就往牛金星脖子上撩去。

牛金星使的是一对铜锤，双锤向中间交叉，哐当挡住一刀，火星四溅。

牛金星不敢怠慢，挥手一锤，力挟千钧之势，向巩永固脑袋砸去。

巩永固暗道来得好，举刀钢刀向上，和铜锤对砍，哐当，钢刀卷口，虎口震出血。

巩永固这才知道牛金星的铜锤有多厉害，不待他回神，头顶又是一锤，锤影泛着金光，在瞳孔中发大。

“将军小心。”

骁骑营指挥同知李宏毅，一枪递出，直刺牛金星后腰，攻其必救。

牛金星反手一锤，荡开身后长枪，前面这一锤，却是不肯收手。

李宏毅大惊，侧身一撞，将巩永固顶开，铜锤砸在他胯下，差点让李宏毅断了再娶的念想。

厉害！

二位将军心中惊骇，手里丝毫不停，分成掎角之势，各自向牛金星身上招呼。

牛金星自是不惧，前后同时攻击二人，一双大铜锤舞得虎虎生风。

不过牛金星被缠住，不能有效的组织反击，也没有机会联系另外几个城门的援军。

三人大战，巩永固和李宏毅步步为营，避重就轻，心里一点也不着急。

牛金星不敢恋战，寻思怎么脱身。

左谨跌坐在旁，见三人战斗得激烈，想趁机开溜，找了一个当口，翻身而起，迈步就逃，他本来轻功很好，不过昨夜被朱由检下了泻药，拉了一整夜，现在双腿打颤，飞不起来。

牛金星瞥见左谨要逃跑，一锤子扔了出去，正中后脑，左谨脑浆迸发而死。

扔出一锤，双手握住一锤，猛喝一声：“旋风锤。”

这一锤势大力沉，荡开二人的兵器，借势向后，捡起铜锤，直直向前跑。

“堵住他。”

巩永固带着军令，不能让他跑了。

两边房屋上，早有持枪守卫，封住了金牛星的逃跑路线。

金牛星高喊：“撤退。”

直接退回了皇宫。

这次突袭正阳门的是骁骑营三百精锐，正阳门守军五百人，死伤殆尽。

明军彻底控制了正阳门，打开城门，迎接皇上圣驾。

城门大开，朱由检骑着寻山，身穿皇袍，头戴冕旒，腰缠玉带，手提缰绳，缓缓入城。

城门守卫齐齐跪下，高喊：

“恭迎圣驾。”

“吾皇万岁万万岁。”

城里的百姓，纷纷出来观望，“什么？”

皇帝来了？

哪国的皇帝？

还有哪国，当然是我大明的崇祯皇帝。

这不是死了吗？

那是李自成瞎编的，我皇乃天家，天之子，怎么容易就死了。

杨光左先几天进入京城，除了暗中保护太子，就是散布皇帝即将归朝的消息。

前期做足了舆论攻势，朱由检才如此高调入城，意在瓦解贼军心理防线。

皇帝带队，一马当先，身后跟的是卫戍营三位将军。

三骑之后，文臣着蟒袍，手持笏板，跟在其后。

仪仗队是临时组建，华盖不算顶级，也颇具气势。

再后面是四百精良装备的骑兵，马蹄踏在地砖上，大地震动，更添皇家威严。

再后面是两千步兵，个个手持长戟，整齐划一，向前行进。

之后是火器营的四门大炮，汤若望新铸造了几副炮架，士兵推着四门大炮缓缓前进。

最后面，是归顺朝廷的劳工，带着几十车粮草辎重，紧随其后。

朱由检稳坐头马，看着街道两边，不时跪下的臣民，想到当日，李自成就是从这条路上走了进来，那时的他，只能在角落冷眼观看。

如今才不过两个月，他就翻盘了，真是恍如隔世。

牛金星后背受伤，左右受堵，正阳门直通皇宫，仿佛给他安排好了的去处。

牛金星带着残兵退守皇宫。

明军来到皇宫之外，留下一队人马守住正门，其他人马在京城里面转圈。

随后诏告全城，崇祯皇帝回来了，让城民安心在家，无事别出门。

之后发出招降书，递给另外三个的贼军守将，告诉他们，明军十万部队已经入城，让贼军速速来降。

东直门，西门、北门的守军有大约两千人，不明就里，纷纷派出探子来看。

确实看见明军浩浩荡荡的布满全城，哪里都有明军的影子，具体人数不可查。

三个门的守将和金牛星失去联系，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要不，我们降了吧。

其中一个千户这样说，另外两个千户觉得可以再等等。

不过朱由检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机会，而是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

一个门几百人，四周布防的几百人，这些贼军没有统一的指挥，不能有效联动。

骁骑营精锐在前，后面跟着卫戍营一千步兵，直逼东直门。

守门千户略作抵抗，被砍死两百多人之后，看大势已去，开门投降。

牛金星在皇宫里面，绕柱疾走，如无头苍蝇一般。

一个副官前来报告：“报，明军十万部队，已经入城。”

“啊？”

牛金星忐忑难安，问道：“另外几个城门的守军，怎么不来和我会合？”

“牛将军，我们被封锁了，联系不上。”

牛金星：“哎，天亡我也。”

“不行，这个皇宫有毒，老子不住了。”

“召集弟兄们，深夜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