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都要哭了，你说没死

徐鸣暮然回首。

只见白衣老者双手掐诀，炉中药液飞出，于半空中缓缓凝聚，形成五粒褐色丹药坠入老者手中玉瓶。

“虽然只是五粒一阶中品丹药，可却是用凡俗之法炼制而成！奇才！简直奇才啊！”

老者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看着徐鸣的眼神都泛着幽光。

“老夫惜才，当下有一……诶，诶，莫走！莫走啊！”

徐鸣冷笑一声，毫不停留。

我呸！

搓了几个药丸丸就妄图再次诓骗自己！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上当！

当务之急还是悟个合适功法，待出了观想图后，还需想法子尽快提升修为。

哎！难难难！

“少年！你不愿修行丹道，足自身修行资源，一飞冲天吗？”

不知何时，老者已窜到徐鸣身旁，一路跟随着絮叨不停。

说实话，习悟丹道正能解徐鸣燃眉之急！

可不管怎么看，眼前老者都不像一名丹修，反而像是一个游方的江湖骗子。

尤其当下行为，与举着黄旗满街吆喝“算卦算卦”的卦者有何区别？

不能轻易信他！这下若再次上当，岂不愚蠢！？

“少年！你不愿炼出极品丹药，受万人敬仰吗！？”

徐鸣置若罔闻，任凭老者如何浪费口舌，他也只当听感尽失，直往后山走去。

老者见徐鸣态度强硬，亦是怒起心头。

“哼！油盐不进！小子！你可知后山是谁的地盘？”

“无论是谁的地盘，反正不是你的。老先生，莫要阻我了！不然我可当真要对你不客气了！”

徐鸣不胜其烦，直感觉本就耗干的精神此刻濒临崩溃。

“呵！后山老夫确实不好控制，但是那三座宝殿还是不在话下！收！”

老者袖袍用力挥起，一声暴喝。

那三座宝殿竟凭空消失。

徐鸣懵了。

老匹夫，你来真的！？

不对不对！

幻觉！定是幻觉！

徐鸣用力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执着坚定。

他今天非要到三座宝殿那里瞧个究竟！

还能叫这老骗子又给他欺了不成！？

看着脚步依旧坚定的徐鸣，老者也懵了。

宝殿都没了，这小子怎么还在往前走！？

他到此处究竟所为何事！？

散步不成？

二人一路拉扯，终到后山腰上。

徐鸣只觉头脑昏胀，一屁股坐在地上。

及至近处，才终于确定宝殿被这老者收了去。

喘着粗气，看着仍旧絮絮叨叨的老者，他的内心才终于有所动摇。

“老先生，你当真会炼丹？”

听着徐鸣终于把问题扯到炼丹上，老者眼眶瞬间湿润。

这一路啊，不白费口舌！

清清嗓子，摆出一副高人姿态。

“呵！不是老夫自夸，在我所在时代，老夫敢称丹道第二，便无人敢妄言第一！”

“不像是自夸……更像是扯谎。”

“嘿！你这小子莫不识抬举！若不是看你丹道一途甚有悟性，我才不废此功夫！”

老者哼哼两声，凭空召出一本秘籍。

“老夫丹阳子穷尽一生研究丹道，虽未破丹途药理，却也收罗无数丹方！汇编成《丹方》一册，另有炼丹心得一份。你若有意学去，我便将此传承于你。”

“你若无意……老夫也不为难。”

丹阳子轻叹口气，面容似是苍老许多。

挥挥袖袍，三座宝殿便又重现眼前。

“一切皆由你自主。”

徐鸣闻言怔愣。

丹阳子所言头头是道，确有几分诚意。

当真是位炼丹宗师？

是了，已至眼下，倒也没必要骗我！

若真是炼丹法门，宝殿功法反倒次之。

更何况修完丹道，再悟功法又何尝不可！

还不等徐鸣开口，丹阳子先急了。

“你怎地还未想透，你当真不承老夫衣钵，要悟这劳什子功法！？当真？当真？不成，还是得把这宝殿收起来，竟然乱你道心！”

他挥挥衣袖，重见天日没几秒钟的三座宝殿便又消失眼前。

徐鸣甚感无语。

此番倒也没别的选择了，先修丹道，再言其他！

心思打定，起身对着丹阳子便欲叩拜。

承人衣钵，自需拜其为师，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却不曾想拜还没拜下去，便被丹阳子拽了起来。

“师徒之礼便不必了。老夫藏于图中已不知多少岁月……仅留一缕残魂欲将自身衣钵传下。”

顿了顿，似是一声无奈叹息。

“传下衣钵，老夫这缕残魂也是时候散于天地了。一个即将归于虚无的老头子，还认什么师徒。”

“省去虚礼，往后你若能替我将《丹方》完善，悟出丹途药理，老夫便已无憾了。”

“可是……”

徐鸣还欲争辩，丹阳子却已不给他说话时机，兀自讲解炼丹心得。

时不时虚空一招，便是一炉正炼丹药，附和实景讲述，颇有深意。

徐鸣不敢大意，屏气凝神牢记丹阳子所言。

不知时间已过几何，只见丹阳子身影愈淡，似乎随时消散。

“呼……”

丹阳子长出口气，神情还有惋惜。

“老夫时间不多了，可惜还有许多细碎叮嘱想说与你听……罢了，一切尽在老夫两本书，你且细细悟吧。”

一语道尽，丹阳子虚影中分出两缕青光融入徐鸣识海。

正是《丹方》与《炼丹心得》。

身影渐渐消散，原地只留下一个玉瓶和九包药材。

“徐鸣，你天赋奇高，可惜老夫遇你已晚，难为你护道，仅留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与你，愿你……”

话语终究未曾言尽，便散成一缕青烟归于天地。

三座宝殿再次显影，可其上灵光在徐鸣眼中已消失不见。

是观想图中规则，若悟一道功法，便不可再悟其他。

看到丹阳子师尊传道，亦算是叫他悟了一种功法。

望向丹阳子师尊消散之处，徐鸣轻叹口气。

仍行拜师大礼。

跪拜于地，朗声高呼。

“弟子徐鸣恭送丹阳子师尊，从今往后，定行师尊遗志！深悟丹道一途！”

起身，再望一眼此番天地，身影也渐渐散去……

观想图内。

远山上，草丛中。

一白衣老者呜呜啜泣。

“多好的孩子啊，本只想传些道统于外界，这下可好，把老夫也搭进去了……呜呜呜，老夫喜欢这孩子，认作弟子也未尝不可。”

啜泣着，老者身影化作清风，不知去了何处。

……

藏灵阁二层。

徐鸣悠然睁眼，头脑昏沉。

精神力耗了太多，让他只觉难受。

怀中多出一堆东西，只一摸便知是那些药材。

丹阳子师尊当真厉害，竟能让图中虚物化实！

只是可惜……

哎。

徐鸣哀叹一声，晃荡起身，甚至觉得脚下虚浮不稳。

看来需在家中歇息几日了。

适才起身，便见一名壮汉冲到二层，身旁跟着一个眉眼猥琐男子正窃窃私语。

没说几句，壮汉目光已经锁定徐鸣。

“呵！就是你小子动了老子的观想图！？”

徐鸣一愣，听着周围议论，立马反应过来。

眼前此人便是安熊。

身旁那猥琐男子似也有印象，唤作欧阳，欧阳什么来着？

记不清了。

不过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阁下认错人了。”

徐鸣丢下一句，便欲从安熊身旁绕过。

且不说他本不愿生事，单说当下恍惚，回房打坐休息才是正事。

却不想未走两步，便觉衣领一沉，整个人向后飞去。

耳边是安熊的怒吼。

“混账！竟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