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还是单纯，又上个当

“亮了亮了，只是慢了些。”

徐鸣推开身前木讷众人，挤了出去。

倒不是自负，但他对自身悟性确实有几分信心。

就算不能亮起八成以上，亮个四五成还是不成问题。

不过眼下如此盛景，着实也令他些许意外。

哎，还是低估了自己。

“诸位同门且让让，我还需往二层一观宝图！”

这藏灵阁二层宝图亦是一件重宝！

宗主将其唤作观想图。

此物来源已不可知，但其内功法浩如烟海，宗内唯一一部地级功法便是魏无涯于观想图中所悟。

在无数愤愤目光中，徐鸣踏上二层。

相比一层，二层面积小了许多，宗内弟子零零散散只有十数。

大多蒲团打坐，凝悟观想。

徐鸣步伐轻盈，生怕扰了旁人修行。

近至蒲团之前，却发现正中位置无人打坐，按理来说此处位置最好，观想也正合适才对。

竟叫自己捡漏，走了大运。

施施然坐于其上，还未沉心静气，便听四周纷纷扰扰。

徐鸣不解，抬头却发现四周目光大多惊疑，闪烁不定。

“嗐！你是初到此地？切莫坐于此处，这是安熊专属之地，他若来了，恐要叫你不堪！”

身旁人好心提醒。

这还有专属一说？

徐鸣轻叹口气。

本来习悟功法已足够疲惫，当下更无纷争之心。

不过蒲团一座而已，让他便是。

起身，行至众人之前，没有丝毫犹豫，徐鸣默默摘下观想图。

觅一处无人打坐之地，又将观想图以灵气定于正前方。

哎，当真恶霸行径，竟独占良位！

害得我只能在此偏僻处观想！

不顾他人惊愕，盘坐入定。

观想图上内容简单，只一位老者佝偻背影，蹲坐着拨弄一方砂炉，神情落寞。

静以观之，意识便会被扯进一方世界，能否得到机缘，便看个人际遇。

只是细看片刻，徐鸣便觉困意沉沉袭来，眼睛一阖，再睁，便换了一方天地。

满目青翠映入眼帘，脚下便是花草成簇，发着沁人心脾的淡香。

时有昆虫争斗，疏忽又被鸟雀衔走，立于枝干，脆脆鸣鸣。

树边一道清溪，蜿蜒至灌木丛中，再往远眺，便视线不清。

溪边，一苍发老者盘坐，面前一挂砂锅腾出药苦。

一把蒲扇慢慢晃动，烘着煎熬小火。

抬头，见徐鸣，声音和蔼温润。

“欲取功法便向后山去，后山有三座宝殿，其内功法繁多，若是有缘，自可得之。”

小径通幽，一路至半山腰上，确见三座宝殿泛着灵光。

徐鸣倒是不急，方才习悟众多功法还未消化，倘若此刻前往，纵使当真有缘，恐怕也难得其妙。

索性坐于老者身旁，心思放空。

当下风物甚好，身心渐缓，又不时有药香温养，怡然自得。

“你怎地坐下来了？功法都在后山，你问我这老头子讨要，我可没有。”

老者笑意盈盈，双手一摊，一副莫要讹人的神情。

徐鸣也随意笑笑。

早前魏无涯便同他说过，这老者不过意识残留，为后来者指路而已。

既无神识，便无思量，说些什么倒也自在。

“不问你要，不问你要，坐下歇息歇息罢了。诶，你这火力太小了些，若要熬成，可等到什么时候？”

闻言，老者双眼略有奇异。

“咦？你会熬药？”

“熬药又有何难？熟能生巧罢了。”

徐鸣半仰着身子，略显惆怅。

说来还是父亲重病的那段时间，自己习得这门手艺。

天天熬月月熬，纵使再笨的生手也该熬熟了。

许是他还算用心，药铺老板有时来送药，都夸他比铺内小厮熬的精细。

“哦？恐怕此言差矣。”

老者放下蒲扇，轻抚胡须。

“熬一副药动辄几个时辰，期间何时火力旺，何时火力弱均需细细把握，否则最终药力恐相去甚远。”

“稍有闪失，药力失衡……那便是救命与害人之差了。”

徐鸣轻微思量。

想不到这老者虽无神识，一些见解却也有理。

老者袖袍一挥，便换一新炉，着一新火，开口问询。

“你且看，当下这炉，火力是旺是轻？”

徐鸣稍一定睛，便下了结论。

“火大了些。”

“咦？如何判断？”

“感觉……吧？”

徐鸣耸了耸肩。

这能力何时得来，他也有些说不清楚……

大抵是为父亲熬药两年后，不需再观火和药汁状态，便知火需大或小。

“好！好一个感觉！”

老者眼神愈发明亮，袖袍一挥，适才砂锅已不见踪影，换做一尊小炉。

又从不知何处取出不少药材，递一张药方给徐鸣。

“快，将此药煎与我看！”

看着怀里被塞的满满当当的药材，徐鸣神情无奈。

“老先生，我不过休憩片刻，养养精神，稍后还要到后山去观悟功法，哪里有时间在这里陪你煎药？”

“哦？”

老者起身负手，神情悠然。

“你可知后山是谁的地盘？不替我煎药……呵！”

徐鸣懵了。

不是说这老者不存灵识吗？

怎地还会威胁人了！？

“哎……早知如此便不在此地逗留了。”

果然还是首重实力啊！

若是实力足够，定要破了此方世界，把这个气人的老头抓出去痛揍一番！

嗯，三座宝殿也搬出去给魏无涯。

我看这河里的鱼，树上的鸟确也诱人……

哎，罢了罢了，多想无意，还是先煎药吧。

徐鸣苦着一张脸，架起铜炉。

煎药流程倒是熟能生巧。

对着药方，和着溪水将药液倒入炉中缓缓煎起。

期间倒还能分心，在心底暗骂这老者几句。

直到后来，稍动杂念都恐怕火力失衡。

此地并无日落，一直煎药也不知过了时辰几何。

只觉得精力损耗一空，口舌干燥，头昏眼花。

这药怎如此难熬！？

恐怕比平常熬药难上数十倍！

“呼！！！”

终于，徐鸣长舒口气，看着炉中一滩药液放松下来。

老者已在一旁响起鼾声。

旁的不说，这打鼾节奏倒是极有韵律。

“老先生！老先生！”

徐鸣推醒老者，语气无奈。

“现在我可往后山宝殿去了吧？”

虽然已是精力一空，但他万不敢继续停留，生怕这老者再叫他煎一副药。

“你要去便去，我又不拦着你。”

老者揉揉眼睛，打个哈欠。

“可你不是说后山由你管辖……”

“诶！诶！诶！莫要污人清白！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那你还问我知不知道后山是谁的地盘！？”

“我好奇而已。”

徐鸣瞪大了眼。

老匹夫！

早知道不该理会！

随即头也不回便向后山走去。

身后却突兀传来老者一声惊呼。

“诶呦呦，且慢且慢！！！我的仙人！你竟真用寻常法子炼成了丹！？”

炼丹？炼什么丹？

我煎的不是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