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微妙的变化,都能影响玫瑰的生长。
晚饭时间气氛很压抑,自己心里也有一股气,像一个小恶魔一直不停的说:“为什么?为什么?连问都不问我,就这么着急吗?”可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吃完饭就回到了房间。此时突然很庆幸的笑了,我上学是住校的,每周才回来一次。
本来这个家也不是我的家。
走进校园,用知识把脑袋装满,不要去想起其他事情,想了也没用,自己并不能去解决,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也一天一天的在长大,在家里我还是没有喊过“爸爸”,他也没有让我做过什么事情,有事情会让妈妈来跟我说,弟弟转眼已经五岁了,每天没心没肺的喊着“爸爸…爸爸…”,直到有一天弟弟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周日我放假在家,妈妈和他去看庄稼,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弟弟跑到我面前说:“姐,其实我知道他不是我们的亲爸爸,妈妈也是没有办法。”我直直的盯着弟弟,最后我们都笑了,也许这就是家人吧,妈妈为了我们选择改嫁,而我们确实不能让她再为难了。
晚上妈妈做好饭让我过去端饭,我顺便来到他面前小声地说:“爸,吃饭了……”说完我就跑了,大口喘气,仿佛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其实想想也算是亏心事,对在“安睡的人”有愧。而“爸”也是很高兴,在我妈面前高兴的夸我,一家人也都笑了起来。
每年的清明节,春节,我都有事情要忙,有固定的地方要去,今年妈妈让我带上弟弟。清明节一般要先去大伯那里,但不能进家门,大伯领我们去见爸爸,到地方之后,大伯画了一个东西,然后开始烧纸,我就开始哭,哭着说的,叫着,弟弟也跟我一样,可他脸上一滴泪都没有,说来也奇怪,这次烧纸的烟雾都往弟弟那边飘,呛得让他的眼泪真留下来了。
结束后,我们就直接回家了,这件事其实“爸”都是知道的,但他也并没有反对,当时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的,原本以为换个家,争吵就会少一点,结果…还是一样,新家这边我也有一个奶奶,她有五个儿子,“爸”是最小的一个,随着妈妈和我们的到来,矛盾也激化了,至于原因嘛,无非是觉得我和弟弟是外来的,不亲,所以对我们没有对其他的孙子孙女好,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事实。
总的来说,吵架了总要护着一个,而且都很戏剧性,我记忆深刻的一次就是“爸”抱着我妈的腰,不让她走,奶奶在旁边还一直的说:“走吧走吧都走吧”,“爸”对奶奶说:“你少说两句,一天天说个没完,不行你就去我几个哥家住去吧。”我和弟弟在旁边吃着零食看着戏,既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
都说:“生,容易。活,不容易。”但是每个人还是这么默默承受着,因为无能为力。
初中快结束了,我又面临着一个新问题,成绩不好,老师劝我提前找好学校,提前走,参加中考,考上的几率不大,而且不知道怎么了就想按照老师的方法来,周末回到家,我跟妈妈说了这件事,谁知道妈妈反映很大,直接拒绝,我追问原因:“为什么?我成绩不好,有个学校上就不错了”
“不参加中考怎么行,万一考上了呢?考不上拿钱也给你上呀”
“现在已经找了一个学校,而且学费还便宜,我还不用考试,这么好,为什么?不能什么都是你说的算呀?”钻进牛角尖里面的我,根本没有发现里面的问题。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要再说了,你还是好好看书,我不会害你的。”
我听到妈妈这个话后,心里的“坏东西”终于压制不住了:“对,你说什么都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初你改嫁没跟我和弟弟说,改名字、迁户口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大声的喊出这些话,像是把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样,充满愤怒的我,竟然没有注意妈妈听到后的表情。
她看了我一会儿,自己转身回屋了,没再说其他的。
这时,“爸”从外面回来了,看到这场景,去了妈妈的房间,我也气呼呼的转身回我的房间,在屋里,这些年的不高兴,委屈全部都哭出来了,自己把伤疤挑破是真疼呀,等我平复好心情之后,我好像听到妈妈在哭。
“我没想到她会那么说我…我不这么做我自己怎么养她们…当初…可能就不会这样了……”断断续续的话语,我压根没有听懂什么,只想逃离,我打开门,骑上自行车去了姥姥家。
姥姥看我眼睛红红的,也没问什么,晚上煮了我最爱的红薯还有煎蛋,我吃着饭,姥姥问我:“是不是跟你妈妈吵架了?”我抬头摇摇头,姥姥笑着说:“不要骗我了,你出门之后,你妈妈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把脸趴在碗上。
“其实很多事情觉得你小,没有必要告诉你的,当初你爸走了之后,并没有赔偿多少钱,因为确实是疲劳驾驶,你妈妈和你舅舅一起把这些事情办好后,我让她住在我这里,但她不愿意,总说自己是出嫁的女儿,其实我明白,她是怕你舅妈不高兴,所以也就随她了,你们回到老家之后,她自己要带着睿儿,也不能找什么工作,那半年都是坐吃山空,但是你的学费,家里的开支都压在你妈妈身上。我也不忍心我的女儿受这个罪,就跟她商量了改嫁的事情,她起初是拒绝的,因为怕你们心里不能接受,不过现实就是现实,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我不服气的说:“那也不用迁户口、改名字吧?”
姥姥笑着说:“小孩就是小孩,啥都不懂,当初见面的男方们要求不能带孩子,要带就带女孩,可你妈妈不同意,不可能把睿儿留下,而且你妈妈坚定的说不会再要其他孩子。这个条件,只有你现在的爸爸同意了,所以你妈妈也没有其他要求,直接同意了,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跟你讲的,可我也明白,你心里的气。”
“而且还有一件事,你妈妈把你们两个都带着也遇到了阻碍,你的三姑姑说可以领养你到她家,大姑姑可以领养睿儿,这样,你妈妈自己走,也能找个条件好一点的,可她还是拒绝了。”
“你妈妈说,要不是为了孩子,根本都没有想过改嫁的。”